說話的正是那孿生兄弟中的一個,兩人身後站着四人。都是細高挑,土黃色臉,黑鼻頭;一張大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那四人中的一個吼道:臭牛鼻子,你們一進寨子,老子兄弟幾個舊聞到你們三個的味兒了。當時來收拾你們,就是想看看你們後面有沒有同夥。嘿嘿,還不給老子現形。
說罷就見四個人操起鬼頭刀,奔師徒三人砍了過來。說來也怪,魏老道師徒三人雖然貼着隱身符,但是在這四人看來,卻清清楚楚,方位絲毫不差。
魏老道師徒三人見狀,乾脆揭下了隱身符,同四個人戰在了一起。那四個人見魏老道師徒三人現了身,一個個都跳出了圈外。正當魏老道師徒疑惑之時,就見那對孿生兄弟,一同吹起了哨子。隨着哨子聲,黑夜中,只見黑壓壓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一片一片的翻翻滾滾的從四面八方掩了過來。
魏老道仔細一看,居然都是半尺長的大蜈蚣,一團團,一片片,猶如巨浪翻翻滾滾涌了過來。魏老道回頭對兩個徒弟喊道:快取墨斗佈陣……。話說道一半,魏吉安就停住了。原來章真同李守卓,已經委頓倒地,人事不醒,不知二人何時居然中了毒。
情急之下。魏老道用寶劍劃破左手中指,在三人四周地上,畫出一道道破穢咒,將他們師徒三人圍在中間。只見那如潮水般涌過來的蜈蚣,觸碰到破穢咒後,就跟飛蛾撲火渾身冒煙僵死於地。饒是這樣,後面的蜈蚣依然勇往直前,前赴後繼的從四面八方向魏老道師徒三人衝過來。漸漸的蜈蚣的屍體越堆越高,地上用血畫成的破穢咒的威力也逐漸的在減弱。有的蜈蚣已經衝了進來,被魏老道用劍削成了兩段。眼見章真和李守卓面色逐漸發青,慢慢的由青變紫。魏吉安心道:他二人中毒太深,必須趕緊治療,可是這毒又如何解呢。魏吉安一邊要抵擋潮水般涌來的蜈蚣,一邊又擔心徒弟的安危,心下着急。這一急突然感覺頭暈目眩,眼前發黑。魏老道心道:不好,我也中毒了。只聽見外面提着鬼頭刀的死人嘻嘻哈哈的笑罵着,具體說的是什麼,此時魏老道已經聽不清楚了。
魏吉安心道:這樣下去,我們師徒三人都會死在這裡。與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好歹救兩個徒弟出去。
只見魏老道,從腰包裡取出金針,對準自己上中下,三丹田插了進去。同時嘴裡念起天罡咒。這天罡咒,配合金針刺入丹田,能時人法力和身體機能瞬間提高數倍。但也是有風險的,那就是每次發動都要折損壽命。
魏吉安發動天罡咒後,頓感精神百倍。將寶劍負在背後,左手掐訣,念動火雲咒,大喝一聲。疾!一擡手打出了火雲咒。這次發出的火雲咒,與以往卻不同。打出的不再是一團斗大
的火球,而是猶如巨龍般的一道火龍,貼地颳起。在密密麻麻的蜈蚣海洋中,衝出一條道路。魏老道架起御風咒,一手提着章真,一手提着李守卓,猶如抓着兩隻小雞一般,趁着間隙,兩腳生風,順着火雲咒衝出的通道,逃了出去。
沒跑幾步,突然間黑霧瀰漫,一陣陣腥風颳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變得更加漆黑,已經辨不清道路了。魏吉安心知不妙,但心裡知道此時如果停下來。更危險。他一咬牙,運氣全部法力,腳下運力,提着章真和李守卓,一躍而起,雙腳離地三四丈高,竟半雲半霧的飛了起來。
魏吉安提着兩個徒弟逃了出來,漸漸的法力不支,已然到了極限,只得落下地來。趕緊運法力,施展五氣朝元爲兩個徒弟驅毒。
章真和李守卓慢慢的醒轉,李守卓哼哼道:師父,這是哪啊。魏老道趕忙道:莫說話,趕快運功驅毒。
章真有氣無力的道:師父,不要浪費法力了,弟子不行了,您老人趕緊走吧,免得被他們趕上。
魏老道顫聲道:莫胡說,爲師自由辦法,定保我等周全。
話音剛落,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嗤笑道:自身都難保了,還再吹牛皮,真不虧是牛鼻子啊。出現在魏老道的正是先前法壇裡那個黑臉大漢。身後跟着孿生兄弟和提着鬼頭刀的四人。
魏老道陡然見敵人出現,立即長身而起,撥出寶劍小心戒備。只見那人哈哈大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牛鼻子,連酒、色、財、氣四大護法都鬥不過,還想與本座動手。你且看看,你拼了性命逃走,卻逃到了哪裡。
魏老道透過霧氣,仔細一看,心裡直叫苦。原來,剛纔他情急之下,天黑霧濃,不辯方向,竟然轉了一圈從寨子另一頭又進入了寨子,現下所處之地正是寨子中心那法壇所在之地。
那黑臉大漢身後的衆人鬨堂大笑起來,有的叫道:主人,我想吃那個小黑胖子給我吃吧,有的喊道:我要那個白淨的小子老道……雜七雜八亂成一團。
那黑臉大漢,哈哈大笑道:好好,都賞給你們,隨你們吃。
黑臉大漢話音剛落,半空中忽然有人說道:也分本尊一個如何?隨即一陣清風拂過,濃濃的黑霧頓時散去,只見雲捲雲舒,月朗星稀。
衆人皆吃了一驚,擡頭看時,半空中四人擡着紫檀步輦,慢悠悠飄了下來。步輦前一人挎着柳葉刀,在前開道。這開道的,同後面四個擡輦的,都是一般的模樣,一般的打扮,一般的高;通身雪白,鼠首人身,短衣巾小打扮,腳下蹬薄底黑色快靴,腰間挎着柳葉刀,細長細長的鬍子,兩隻賊溜溜的眼睛,尖尖的耳朵,長長的嘴巴,一張嘴便露出鋒利的牙齒。
在看寬大的輦
上,一人懶散的半臥在上面,身旁兩個紫金托盤上盛滿了各色新鮮果品,這人正是貓不二。
那黑臉大漢白了一眼,不屑道:原來是西崑崙的貓不二,白重明呢,怎麼不出來。
貓不二笑嘻嘻的道:白老頭沒有來。只有本尊一人。吳六寶,你很想見他麼?你咋不早知會一聲;他知道了一定會自己前來,就不會硬逼着本尊來到這荒山野嶺了,豈不美哉。
黑臉大漢怒道:吳六寶也是你叫的。本座尊號偷天換日吳廉是也。你別廢話了,普天之下能破我這毒霧的,也只有白重明一人,有什麼事兒快叫他出來同本座講。
貓不二沒等開口,那五個老鼠精唧唧喳喳,細聲細氣的道:吳六哥一向可好,不認得我們蒼南五鼠了麼?
吳廉吐了口吐沫道:背信棄義的東西,倒戈叛變去西崑崙做奴才,不配和我稱兄道弟。
那五個老鼠精一聽火了,唧唧喳喳,雜七雜八的罵了起來。
貓不二一皺眉道:看得明、聽得細、嗅得出、辨得清、識得透!你們幾個給本尊閉嘴,這麼多年了,本尊怎麼教你們的,要優雅懂麼。
五個老鼠精霎時變的鴉雀無聲,貓不二滿意的點點頭,對吳廉道:那兩個老傢伙真的沒有隨本尊前來,你要是想他們二位,歡迎到崑崙山上一聚。方纔本尊問你們,可否分一個牛鼻子給本尊,不知爾等願意否。說完後,笑嘻嘻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魏老道師徒三人。
吳廉哼了一聲,道:這湘西連同武夷山,乃是我們嶺南一族管轄之地,不歡迎你,你還是回崑崙山吧,請自便。
貓不二嘻嘻笑道:嶺南六當家的原來如此小氣,連個臭牛鼻子都捨不得。要本尊說,你不是捨不得,而是怕這牛鼻子壞了你們的好事。
吳廉臉上一驚,隨即又平復如初,傲慢的道:本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輪不到你管。
貓不二仍就笑嘻嘻的道:哎!本尊其實也不想管的。本尊與你們嶺南八寶,還有那不鹹山半死不活的蛇妖沒仇沒怨的,根本不想趟這渾水的。可是,白家那兩個老傢伙,非逼着本尊查個明白,我也沒辦法啊。來,六寶兒!乖,把你們和那蛇妖的陰謀,詳細說給本尊聽聽。
吳廉大怒道:貓不二,不要太放肆。不是白家兄弟擡舉你,就憑你逢戰必逃的德行,也配做西崑崙之主,統領妖族。沒有白家兄弟保護你,你TM的早成我們嶺南衆兄弟的刀下之鬼了。
貓不二聽了也不生氣,笑嘻嘻道:抓狂什麼,壞事既然做透了,臉皮乾脆就厚一點,抓狂說明你心虛,心虛就說明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吳廉氣的黑臉變成了紫臉吼道:本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