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光陰如梭,魏老道師徒等人過了北江,進入海北道已經有些時日了。這一天終於到了廣州府。進得城去,但見人煙湊集,景緻繁華,做買做賣,人頭攢動。魏老道師徒三人沿街向人打聽陳員外府,結果被問之人,或說不知或現恐懼之色,避而遠之。魏老道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無奈轉而打聽陳員外的淯慶堂藥鋪,結果也如前般問路一樣光景。漸漸捱到中午,呆瓜李守卓嚷嚷肚子餓,於是師徒三人來到街邊一豆花攤坐下,要了三碗豆花。呆瓜李守卓嘴最急,一上來就舀了一匙吃了下去。剛入肚這呆瓜就嚷道:呸!呸!這豆腐腦好難吃,怎麼他媽的是甜的。歪猴章真道:南甜北鹹,在南方這加糖的叫豆腐花;在北方加鹽滷才叫豆腐腦。入鄉隨俗,你就吃你的吧,別浪費了,總比餓着強。要不是我在路上替人家看陰陽二宅賺了幾個銅板,咱們連豆花都沒個喝。呆瓜李守卓邊吃邊道:那是師傅不想做那齷齪勾當,才讓你有了買賣。師傅不願去,我又要照顧師傅,這些買賣都是你一人去做的,也不知你是否藏匿了私房錢,亦或揹着師傅又作弄人家,騙人錢財。歪猴章真聽罷怒道:你個呆瓜自己又笨又懶,拿伺候師傅當藉口偷懶不去幹活,吃白食的居然還有理了。白食,那師傅不是也吃白食了。呆瓜李守卓接口道。魏老道也不言語,彷彿沒有聽見一樣,由着兩個徒弟你一言我一語的吵鬧,自顧自的喝着豆花。這時,賣豆花的攤主湊了過來跟魏老道說道:道爺,哪裡來的,聽這二位小道爺的言語好像有些本事。魏老道打稽首道:貧道來自金壇縣華陽洞紫陽觀。兩個劣徒過於頑皮鬥嘴之言而已,豈可當真。賣豆花的攤主聽魏老道說完眼睛一亮道:呀!原來是茅山來的道長,太好了。我聽說茅山的道長各個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不似別處來的草包道士那樣坑人。鄙人姓蔡,小字阿升。近日來心中時時驚慌,懇請道長幫幫忙,求個心裡安生。魏老道剛想拒絕,章真接過話頭:你先說說看。事情是這樣的,兩年前剛過了小年臘月二十三,因爲年關將近豆花攤的生意不好做,於是就去本城一大戶人家打短工。哪知道,纔去幹了半天光景,就鬧了肚子了,無奈只好回家休息。哪知道回家以後直到過了大年三十纔好,連年都沒過好。我想,好賴也在他家做了半天工,多少能討點工錢的。於是打算去他家討要工錢。走到半路聽人說那大戶人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無論人畜在臘月二十九那天全死絕了。而且沒幾天的光景和那大戶人家有親戚的或者有往來的人家,也都如那大戶人家一樣死的上下乾淨。把我嚇的窩在家裡,一年多都沒敢出門。現在迫於生計又不得不出來擺攤,每天都心裡忐忑不安,顫顫驚驚的度日,還煩請道爺給個法趨避趨避。說罷衝魏老道一躬到底行了個禮。魏老道趕忙攙扶道:兄臺多慮了,人之禍福自有天定,兩載有於你不是依然康健如前麼;你這生意我看還挺興隆的,還請放寬心,無須自擾。蔡阿升聽罷將信將疑的轉身欲走。旁邊坐着的歪猴章真用手一捅魏老道,遞了個眼色喃喃道:師傅啊,這蔡老闆的豆花很好吃,人又不壞;雖說人之生死自有天定,但你老要是多費些心神也不是沒有辦法吧。歪猴章真的話一出口,那邊廂的蔡阿升撲通一聲,跪倒在魏老道身邊,磕頭如雞叨米。痛哭流涕的哀求魏老道救命。惹的衆多路人紛紛駐足圍觀。魏老道瞪了一眼章真對蔡阿升道:兄臺不要如此,休聽我那劣徒胡說,趕快起來吧。蔡阿升哪裡肯聽,緊緊扯住魏吉安的道袍苦苦哀求。一旁的歪猴章真強忍住笑意,走上前來一拍蔡阿升的肩膀正色道:蔡老闆,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帶我去你家裡看看貴宅風水再說。我看你人不錯,這事就全託我身上吧,待我看明以後定代你向我師父求個趨避之法就是了。歪猴章真的話一出口,蔡阿升彷彿即將溺死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歪猴章真的手;攤子也不管了只顧往家裡奔去。魏老道搖頭嘆氣,一臉的無奈只得不情願的跟在後面,低頭疾行。呆瓜李守卓樂呵呵的扛起哨棒,挑起包裹,敞着懷,腆着大肚皮緊隨其後。邊走邊尋思道:還是師兄彎彎繞多啊,這纔剛進城就又攬了個勾當。只是不知道這次幹完後,師父又會用啥法子懲罰師兄。嘿嘿!咋罰都行啊,又不是罰我,早點幹完得了銀錢,去大點的酒樓好好吃一頓纔是真格的。想到這裡,這呆瓜便更來了精神,不但加快了腳步,還一直催師父快些趕路。蔡阿升託着章真的手走街串巷,很快就回到了家。章真擡眼看去,蔡阿升的家雖不比大戶人家,但也不同尋常百姓小門小戶。是一間很有南方特色的“竹筒屋”。歪猴章真以前聽人說過,這種結構的院落因其門面窄而小,縱深狹長,形似竹筒,所以稱“竹筒屋”,又叫“商鋪屋”。院落分爲前、中、後三部分。前部爲大門和門頭廳;中部爲大廳,後部爲房和廚房、廁所。三部分以天井隔開,以廊道聯繫。這種院落佈局採光與通風都很好,又完全封閉,安全實用;前部分可以做商鋪門臉,後部分做起居。是那種有點錢的小生意人最喜歡的院落格局。章真問蔡阿升道:蔡老闆本來不是擺豆花攤的吧,不知府上還有誰。蔡阿升驚喜道:茅山來的道爺果然有本事。不瞞您說,我家祖上幾代都是開藥材鋪的。到我這代因我不善經營,
陳家淯慶堂那邊又太過霸道,才落敗了。我爲了生計平時擺攤賣豆花。逢年過節買賣差的時候,就去大戶人家打短工。父母死的早,我是三代單傳,無依無靠的日子過的很辛苦。說着話,蔡阿升已經將魏老道師徒讓進了屋裡,來到中廳分賓主坐下。魏老道剛一落座,蔡阿升就又撲通跪下,不住磕頭哀求魏吉安。弄的魏老道不知所措,極爲尷尬。一旁的呆瓜李守卓放下包裹,把哨棒靠着椅子一戳,笑哈哈的看着熱鬧,自顧自的抓起桌上的茶壺喝了起來。歪猴章真上去拉起蔡阿升道:既然我師父已經來了,你就儘管放心好了。還沒到我師傅他老人家出手的時候吶,待到我師傅他老人家該出手時自然會出手。你且起來陪我師傅坐坐,我去看看你這宅子再說。說罷轉身去了。留下蔡阿升陪着魏老道和李守卓閒談。呆瓜李守卓看到歪猴章真出去了,心道:師兄又得手啦,這次不知道他又會把什麼東西放出來。可別像上次一樣,把一隻癩蛤蟆貼了隱身符,放到了人家茅廁的舊址;弄的自己法術不靈光,差點沒收回來自己放的癩蛤蟆。魏老道看到章真出去了,心下自然明白徒弟又要幹那騙人的勾當了。心裡很是慚愧,低頭默默不語。一旁的蔡阿升卻談興正佳。不住口的說道:哎!道長,你是不知道啊。我這命啊打小就苦,剛出生沒幾天就沒了娘。爹又給找了個後孃。後孃人還不錯,對我很好,可惜沒多久生孩子的時候也死了。留下的孩子沒活過三歲也夭折了。沒過幾年,爹爹也因爲生意不好,抑鬱成疾撒手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守着藥材鋪。因爲價錢敵不過陳家淯慶堂,沒幾年也關張了。哎!想到父親他老人家就心酸啊,病的那麼嚴重,連臨終的時候對我的囑託都說不清楚了。哎!要說這陳家可真是我家的災星啊。打他們陳家從遼東搬來廣州府開了淯慶堂。我們這些開藥材鋪的就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也沒辦法啊,人家祖籍在遼東,遼東那邊有人,弄的什麼高麗蔘,猴頭菇,山靈芝都比我家的品質好,價錢也便宜許多。藥材生意咱做不過人家,弄的祖宗留下的生意都沒了,咱也認了。可你說他陳家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缺德事兒了,全家死的乾淨也就算了,還連累我們這些給他做工、做下人的一起陪葬,你說可惡不可惡。兄臺你是說,你是去陳景琦陳員外家做短工,而他家人都在臘月二十九死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煩請詳細說與我聽,魏老道驚訝的問道。是啊,你說的詳細點,我們也好給你趨避的乾淨。這時候歪猴章真也回來了,在一旁挨着師傅坐了下來。蔡阿升撓頭道:這個具體怎麼回事,我真不知道啊。我因爲拉肚子,就在他家做了半天工。想是他家爲富不仁觸怒了鬼神,所以到廣州府才傳三代就死絕了吧。連帶他家的下人,短工甚至是和陳家往來比較親密的人,都死的乾乾淨淨了。所以廣州府全城的人都怕和他家沾半點關係,連名字都不敢提。魏老道沉思道:那陳家的人死因是什麼,官府仵作如何說,如今都埋在哪裡?蔡阿升面帶恐懼之色道:哪敢有人敢看,敢問啊。都躲還來不及呢。那天我一聽說,就嚇的窩在家裡不敢出門了。聽人說都是燒死的,各個都成了焦炭分辨不清,但是他家房子卻一點都沒有燒過的痕跡,你說怪不怪啊。對了,還有沒過幾天,和陳家關係密切的人家,也如陳家一般死法,老小上下死的乾淨,房屋卻一點事兒都沒有。連官府都怕了也不敢查了,就說是得了瘟疫死的。道爺啊,看在我打小命苦,家裡三代單傳的份上救我一救吧。說罷蔡阿升又要磕頭。歪猴章真趕忙攔住道:你放心,這件事兒我師父心裡已經有數了。剛纔我裡外看了,這作怪的東西是一隻吞寶金蟾,專愛去富貴之家作怪,吞食金銀財寶禍害人畜。其性屬火,因此克金。害死陳家上下的就是這羣妖怪。現如今就有一隻盤踞在你家。之所以還沒有作怪是因爲在等它的同類一齊來分食你家裡的金錢。估計這幾天之內就會陸續到你家裡。還好你今天遇到我師父,只要和師父他老人家求個符就能幫你收了這妖精。要是再晚上幾天,你家也同陳家一樣啦。只是你家裡藏了不義之財,就算我們今天除了這妖怪,它的同類衆多,早晚還會還要找來的。不義之財?沒有啊。我家除了這祖宅以外,什麼都沒有了啊。蔡阿升疑惑的望着歪猴章真道:還煩請道爺救我一救,去個乾淨啊。歪猴章真看了一眼蔡阿升道:放心,我這就和師傅求個符,把盤踞在你家的怪先除了。然後你告訴我們陳員外府在哪,他們都埋哪裡了。我們再去那,把這怪盤踞在那的同黨打掃乾淨。只是你家中有不義之財,早晚還會惹來金蟾怪的。小道爺啊,你看我窮的叮噹響,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啊,家裡能變賣的都變賣了。蔡阿升哭喪着臉回道。歪猴章真怒道:你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啊,你那後院西北角埋的不就是麼。一句話把蔡阿升說的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呆在了那裡。歪猴裝模作樣的走到魏老道身前叩首道:還請師父賜一道破穢符降服妖孽。一旁站着的呆瓜李守卓覺差點沒樂出聲來,心道:這歪猴不去唱戲真是太屈才,明明自己就能畫的符,偏偏去和師父討要。魏老道無奈,紅着臉從李守卓手裡接過硃砂,手執狼毫一蹴而就遞與章真。章真手裡拿着符來到後院西北角,像模像樣的把符帖在牆角處。左手掐訣念動觀心咒,四下尋
找他剛纔親手放在這的癩蛤蟆。看到後,一把抓住癩蛤蟆,扯去帖在其上的隱身符藏到了袍袖裡。沒了隱身的癩蛤蟆突然出現在蔡阿升面前,把他唬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章真是千恩萬謝。章真笑呵呵的撩起道袍,取出一個竹筒,把癩蛤蟆塞了進去。轉身對蔡阿升道:你趕緊告訴我師傅陳家上下都埋在哪,陳員外府又在哪,我們好去清理個乾淨。以後要是廣州府再來新的金蟾妖,相中你家中的不義之財,那時記得去茅山找我師傅噢。蔡阿升一把拉住魏吉安的道袍跪在地上哭道:求道爺救人救到底啊,小人真不知家中有什麼不義之財啊。魏老道搖頭嘆氣道:兄弟不要這樣,你先起來再說。一旁的章真立馬接口道:哎!師父真是好心啊,師弟快去前院取鐵鏟過來。呆瓜李守卓很快就扛着鐵鏟奔了回來,按照章真的指示幾剷下去就挖出一個瓦罐來。歪猴章真指着李守卓懷裡抱着的瓦罐道:就是這個不潔之物招惹來了金蟾,你看是麻煩我師傅帖了符咒沉江呢,還是自己想法處置。蔡阿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這東西小人可不敢碰啊,還請道爺幫忙幫到底吧。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這不吉利東西埋到了我家,這個挨千刀的,一定不得好死。魏老道實在看不下去了道:蔡老闆,還請告知貧道陳員外府上何處,陳家已故老小葬於何處。蔡阿升道:老道爺真是宅心仁厚啊,這是要立即趕過去爲小的把妖怪清理乾淨啊。那陳員外府就在城外上西關,最高處的那棟府邸便是;出西城門一擡頭就能看見。至於陳家人埋在哪,小的真的不知。聽說因爲害怕,沒人敢碰那些燒焦的屍體。據說連官府的仵作都不敢扛擡,就那麼把宅子一封了事了。無上太乙度厄天尊,善哉,善哉!慚愧,慚愧!蔡老闆保重,我們師徒要去陳府看看。說完魏老道轉身往外就走。章真,李守卓兩個徒弟連忙緊跟在師傅身後走出了蔡家。蔡阿升追出門口,衝着離去的魏老道師徒的背影連連鞠躬到底,千恩萬謝。待到離蔡家很遠後,歪猴章真從李守卓懷裡取過瓦罐打開封口往裡一看,裡面果然放着幾錠金子。歪猴章真把瓦罐摔碎,將金子揣入了懷中。並肩而行的李守卓笑道:師兄真有本事,你咋知道那裡有金元寶的啊。歪猴章真得意的晃着小腦袋道:我怕跟上次一樣把癩蛤蟆放到不潔之地,所以在放癩蛤蟆的時候預先就用觀心咒四處看看。結果就發現西北角地下有金銀之氣。正好順水推舟,說成了金蟾作怪。呆瓜李守卓大拇哥一挑道:師兄真好本事,已把這觀心咒運用的爐火純青了。師兄啊,你這下發了財了,等下去館子給咱多點幾樣好吃的唄。歪猴章真哈哈笑道:成啊,沒問題。多點幾樣就多點幾樣吧,不過可不管飽啊,你食腸太過寬大,管飽的話可是會把師兄我吃窮的噢。呆瓜李守卓氣鼓鼓的道:哎呀!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啊。師兄你法力高,法術好。又精通賺錢的勾當咋就這麼小氣呢。我說師兄你這賺錢的道道都跟哪學的啊,挺行啊。歪猴章真得意的道:大師伯與二師伯的徒弟個個都善於此道。他們每次送東西給師祖的時候都要在觀裡住上幾日。慢慢的和他們混的熟了,他們經常講一些事情給我聽。因此學會了一點。呆瓜李守卓張口欲待再問,結果被魏老道打斷道:以後此等事情不可再爲,這次看在好歹得知出陳員外之事,不予懲罰。若有下次,定然重罰。呆瓜李守卓聽罷,一吐舌頭不敢再言語,挑着包裹乖乖的跟在師傅身後。歪猴章真卻委屈道:大師伯,二師伯門下的弟子全做這樣的勾當,就連大師伯,二師伯自己也一般的做;師祖也是知道的,也沒見他老人家責怪他們。好端端的生財之道爲何做不得。魏老道正色道:此等騙人把戲,坑人害人,不僅有損名聲也損害修爲。修道者各自有各自的前程;他們做那些是他們的前程,卻不是我的前程。你我師徒一場,我自然想你們得個好前程。如果你們希望得那樣的前程,爲師也不會阻攔你等轉入兩位師兄門下。歪猴章真見魏老道如此說,慌亂道:弟子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呆瓜李守卓一旁笑道:又知錯啦,這是知的第幾個錯來着。讓你吝嗇,不請咱飽飽的大吃一頓。活該!一會看師傅怎麼抽你。歪猴章真瞪了一眼李守卓欲待還口。那邊廂魏老道喝道:不要鬥嘴了,守卓快備好御風符。一會出城門,我和你師兄會祭起御風咒趕路,你法力差,未免落後記得預先帖好御風符。出了西門,遠處果然有個大宅邸,師徒三人祭起御風咒,腳下生風,飛也似的奔了過去。說到這裡,各位一定會問,這瓦罐誰埋的,裡面的金子是誰的?原來,蔡阿升的祖上發了財,擴建宅子的時候,請人看了風水。看風水的人說,在後院西北角埋下金元寶,這叫乾位藏金,將來必會財源廣進,子孫不愁吃穿。這件事蔡家一代傳一代,傳了下來。蔡阿升老爸在彌留之際也想告訴兒子蔡阿升的,可惜話沒說出口就一命嗚呼了。到了今日便宜了歪猴章真。須臾,魏老道師徒三人來到了陳員外府外。但見門庭冷落,大門上貼着封條。魏老道師徒三人使動御風咒,一縱身跳過高牆,落於院內。魏老道師徒收起御風咒,擡眼觀瞧,但見斜陽影裡,垂柳成蔭,亭臺樓閣甚是典雅精麗。根本不像經歷過什麼劫難,到似一直有人居住一般。
預知魏老道師徒在陳家的奇遇,敬請期待下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