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回到黃府的時候,位於九迭河發電站附近的電焊機研發所已經將電焊機送了過來,負責人張敏親自帶隊。
嗯,是個男的。
三十六七歲,家裡時代經商,原本是有點家底,他接受家業後,發現自家產業被時代集團壓迫得厲害,鋌而走險,選擇私自出海貿易,本來賺了幾次,結果有一次遇上大風大浪,然後商船傾倒,賠了個本朝天。
沒辦法,到時代集團打工。
他這樣的人物當然是高級打工仔,沈熙禮知道他來投時代集團後,根本不開董事會議,直接做主任命他去負責電焊機研發。
其他人也沒意見。
能有個錘子的意見——缺人才的狀況又不只是朝堂,時代集團也一樣。
張敏這些事腌臢事情,時代集團都知道,沒說而已,畢竟在沈熙禮等商人看來,海禁真是非常沒有道理的政策。
海外那麼多的黃金白銀,就因爲海禁被白白浪費了。
黃昏回來一看,略有不好的預感,研發出的電焊機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比起自己在後世看過的電焊機更爲龐大。
幾乎得有一輛小車那麼大了。
也就是說,肯定是有多餘的部件,浪費了材料,甚至也有可能原理上出現了一些曲折——這個時候了,也沒辦法讓他們帶回去重新弄。
明天朱老闆要看,只有實驗後讓張敏回去重新優化。
黃府不留客。
這是個很奇怪的規矩,但沒人覺得不合理。
畢竟黃府家眷太多。
而且黃府雖然不留客,但又不會虧待客人,會去最好的賓館給客人開房,客人可以在裡面任意吃喝,是以張敏看見黃昏歸來,看過電焊機後就準備帶着工人告辭。
笑道:“大官人你且忙,明晨我再帶人過來運送這電焊機去實驗場所。”
黃昏嗯了聲,“明晨不用太早,有大朝會,大朝會期間,我們慢慢運送到乾清殿外面,所以你的人今晚會受到嚴格監控,這個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實際上明日去乾清殿的人員名單昨日就報上去了,錦衣衛和東廠這兩天都在調查,確保不會出現任何驚駕的意外。
張敏笑了笑,“絕對不敢給大官人添麻煩。”
不是張敏沒骨氣。
到了時代集團之後,他才發現打工並不比自己做生意賺的少,作爲電焊機研發所負責人,他有工資不說,竟然還有那麼一點乾股可以分紅。
錢多,風險少,何樂不爲。
雖然事情也多。
但世界就是這樣公平,躺着賺錢畢竟是少數,不努力付出就得到回報,張敏反而會覺得不踏實,現在他在時代集團有地位有收入,對黃府這個東家也是服氣的。
黃昏笑道:“也別急着走,黃府不留客,不代表不留飯,讓大家一起吃了飯再走,也來嚐嚐,我黃府獨創的回鍋肉和水煮肉,哈哈哈哈。”
張敏笑說恭敬不如從命。
黃昏將護目鏡放到發電機旁邊,示意旁邊的幾個小廝,“今夜你們就熬夜守着這堆機器,除我以外,不允許任何靠近。”
小廝立即領命。
熬夜這點小事,根本不是事,在黃府當小廝,收入可是其他府邸小廝的三倍有餘,而且逢年過節,夫人還會發放大額紅包。
這事其實是黃昏叮囑徐妙錦坐的。
家裡有錢。
其實也怕。
就怕有些小廝沒錢了,孤注一擲來做點殺人放火的事情,或者劫掠豆芽、豆苗和豆角等小孩,所以高薪。
就連之前人力發電的幾個壯漢,也重新在黃府再就業。
當然,想在黃府當差也得確保個人品行,需要有較高的素質,不能說髒話,不能私生活不檢點,且任何人不得沾染賭博和嫖,但凡發現,立即開除沒有商量餘地。
吩咐廚娘多做兩桌飯菜後,黃昏帶着張敏等人去大堂,然後笑道:“張敏,我們雖然見面不多,但多餘的客套就免了,我也不是輕視你,是確實有點事情,接下來你和兄弟們自便,明日纔有事情,所以今夜酒管夠,嗯,黃府沒有奢靡之風,所以酒水就是簡單的酒水,沒有歌姬作陪,還請見諒。另外,我已讓人去定好客棧了,大家酒足飯飽,只管去休憩便是。”
張敏大笑,“大官人您自忙便是。”
很是感嘆。
也曾是富賈人家,張敏第一次到黃府,本以爲黃府會是窮奢極欲可以媲美皇宮,不料也奢華不到哪裡去,且府中家丁丫鬟素養極高,顯然黃府夫人治內有度。
黃昏雖然現在告辭有失禮數,但他畢竟是個大忙人,忙的還全是國家大事,或者是關係時代集團的利益,可以理解。
何況黃昏做的已經無可挑剔了。
黃昏剛從大堂離開,就聽見門子過來報告,說上清觀魏仙子帶着人過來求見,黃昏沉吟半晌,對門子道:“我去接她,你去通知夫人。”
說完來到大門外。
魏仙子帶了兩個人,用了一輛馬車,將一捆電焊條送了過來,黃昏讓他們將電焊條搬到電焊機的旁邊,又讓小廝帶那兩人去吃飯,然後對魏仙子道:“這個時候也回不了上清觀,昨夜我叨擾你,今夜我不介意讓你讓叨擾一夜,放心,我的臥寢沒有發黴的味道。”
魏仙子翻了個白眼。
我敢去?
怕是羊入虎口。
沒好氣的道:“黃府不是不留客人麼。”
黃昏乾笑道:“女眷例外。”
魏仙子越發無語,“怕是僅僅今夜例外罷?”
黃昏聳聳肩,“走罷,我已經着人通知了妻子,她估摸着也想見見你,一起吃個便飯?”
魏仙子頓時窘迫起來,旋即落荒而逃。
她可不想現在去見徐妙錦。
所以黃昏回到主院時,徐妙錦看着黃昏身後空空如也,略帶戲謔的笑說,“怎麼着,猴急的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
黃昏聳聳肩,“是她不敢見你,我覺得她喜歡我,做賊心虛,所以怕和你這個正妻相見。”
徐妙錦:“……”
丈夫現在的心態有點膨脹了啊。
真覺得他自己成了香餑餑——所有的女人都非得喜歡你不可?
沒好氣的道:“那是你的錯覺,魏仙子這樣的女子,哪會輕易墜入凡塵,畢竟修道者心性堅定,不過我倒確實意外,她爲何會懼怕見我呢?”
斜乜一眼丈夫,“昨夜發生了什麼事麼?”
黃昏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你看你男人是個強人所難的無趣之人麼,這些事情,沒有錦姐姐你點頭,我也不敢亂來哇。”
徐妙錦:“……”
你亂來的還少了?
阿如溫查斯的破瓜可是在長平的帳篷裡,也沒見你問我同意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