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二十九章 賺到了

林延潮剛剛升任知府,局面未穩,這時候孫承宗離去,對於林延潮的幕下人事是一個很大變動。

因爲府衙下面的官吏都習慣通過孫承宗來與林延潮打交道,林延潮也習慣用孫承宗,對府衙屬僚發號施令。

作爲知府的首席師爺,孫承宗權力很大,但行事之時,秉公處置,卻沒有半點弄權之心,這是令所有人都十分敬佩的。

而現在換了年輕的陶望齡,袁可立,大家心中都是沒底。

師爺之重要,不言而喻。

知縣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請師爺,師爺最少兩人,一人主刑名,一人主錢穀。

一般而言,刑名師爺都是知縣的首席。

因爲刑名,錢穀是知縣兩大事,這二事關係知縣的升遷榮辱。

一般知縣赴任都會請經驗老道的錢穀師爺,刑名師爺,這兩位如果不得力,地方官治理地方就要抓瞎,不僅陷入繁瑣的事務中,還容易被狡猾的胥吏矇蔽欺騙。

可是若官當的越大,那麼對官員而言,刑名,錢穀兩項就越來越下降了,因爲這兩項對於官員升遷,漸漸不是那麼重要了。

特別是藩臬,督撫這個級別,最重要的師爺,乃奏章師爺,書啓師爺。

奏章師爺就是專門給督巡起草給天子的奏章。如果一封奏章寫得好,爲天子賞識,那麼督撫青雲可待,若是奏章寫的不好,容易遭到天子訓斥,甚至丟官。

比如曾國藩當年給天子寫奏章,當時湘軍一直吃敗戰。可是曾國藩聽從幕僚的建議,將奏章上屢戰屢敗改成屢敗屢戰,一下子奏章的意思就不一樣了。

所以幾個字,就可以挽救了一名官員的仕途。

所以身爲一名奏章師爺,這樣職位雖說稀缺,但是一旦獲聘,那麼不說待遇如何如何,身爲幕主的總督,巡撫也要對你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可謂禮遇有加。

奏章師爺之下,就是書啓師爺。書啓師爺負責官員公文往來。

公文上申稱詳文、平行稱關移、下行稱牌票。這些都要經書啓師爺之手。官場交際應酬重文字,對上司,同僚,下屬大多也是通過公函往來打交道。

一名好的書啓師爺,不僅要擅長替幕主打理應對之事,最重要是能揣摩幕主的心思。

之前林延潮任管河同知時,不掌刑名就不設刑名師爺。

就由孫承宗擔任書啓師爺,掌管簽押房,官印。署裡的大事小事,孫承宗辦的是井井有條。

現在孫承宗離任,林延潮讓袁可立掌書啓,陶望齡掌官印。

意在讓二人遇事後商量着來,若是二人意見不統一,再上報林延潮裁斷。如此分配,當然犧牲了效率,但保證了確定性。

所以袁可立,就如同首輔內閣大學士。陶望齡掌印,相當於司禮監的批紅。

至於簽押房下面對口的,就是府衙六房,這好比朝廷六部,而府裡七縣一州,就如同兩京十三司。

小到州縣,大至朝廷,權力運轉都差不多。不同只是朝廷的分工更細,權力更制衡。

從同知升任知府,再加上孫承宗一走。

一句話攤子大了,人手少了,所以林延潮深感幕下的人才缺乏,是時候請幾位得力手下了。

幕僚不比門生,人家來幫你做事,是要給錢或者給前程的。

知府爲正四品,月俸二十四石,比同知十八石提升了不少。

但是憑着這俸祿來養幕,肯定是不行的,就算知府本人不吃不喝,但是這筆錢是請不來-名幕-的。

這些-名幕-每月少說幾十兩的,若是督撫延請一兩百兩也是有的。

當然林延潮也不是請不起名幕,但是他又不要這些久練官場的人入幕,如此反而會壞了自己幕中的風氣。

現在林延潮招攬幕僚,讓陶望齡,袁可立以及他的門生放出消息,推薦自己熟悉的人。

林延潮言明招收幕僚的條件,但凡有一技之才的,不論出身如何,都可以入幕做事。

但是第一個向林延潮推薦的,並非他的門生,而是府經歷,管河工的黃越。

黃越向林延潮推薦是他一位老友,安徽桐城人,名爲左出穎,於河工水利有一技之才。

這天此人從桐城趕到歸德,林延潮當下在府衙花廳見了此人。

林延潮見左出穎穿着一身洗的發白的青衫,臉頰消瘦,看的有幾分落魄,見到林延潮立即彎下了腰。他的手邊攜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這少年卻是膽大,眼裡沒什麼畏懼。

但見林延潮入座後,左出穎躬身道:“小人左出穎見過府臺大人。”

林延潮笑了笑道:“左先生請坐,奉茶。”

上茶後,林延潮問道:“不知左先生是何出身?”

左出穎忐忑道:“小人一介平民,讀過五年私塾,沒有考取過功名,但聽老友黃越說大人這裡招納幕僚,不論出身,凡有一技之長的都可以前來,故而小人這才前來。”

林延潮點點頭,笑着道:“確實如此,左先生請坐,這孩童是誰?”

“是犬子,犬子一個人在桐城老家,小人不放心,故而攜在身邊,讓府臺大人見笑了。”

林延潮笑了笑道:“原來如此,但令郎也不小了,離了先生就不能自處嗎?”

左出穎聞言有些尷尬,但見其子朗聲回答道:“府臺老爺榮稟,並非是我離不開父親,而是聖人有云,父母在,不遠遊。故而是爹讓我在他身邊,以時刻盡孝。”

林延潮聞言不由莞爾,重新打量這孩童當下道:“說的好。令郎真不凡。”

說到這裡,林延潮對左出穎道:“黃府經說你有一技之才,不知你有事可以教我?”

左出穎道了一句不敢,然後道:“聽聞府臺老爺要修賈魯河,我有一策可收一事兩功之效。”

“請說。”

左出穎道:“賈魯河舊道起於儀封,考城之間的黃陵崗,原來是黃河往東的三條正流之一,後來大河奪賈魯河爲害,使其淤塞,後又北決黃陵崗,淹沒運道,一年遷三百里,三年後又北遷三百里,危害極大。而今決口雖堵上,使黃河歸正流,但賈魯河淤塞後,這裡的黃河之水不通江淮。”

林延潮微微有些不耐煩,當下道:“左先生所言本府都已知道,你說一些本府不知道的。”

左出穎垂下下道:“故而朝廷疏通賈魯河舊河有三條好處,一是分河勢,解北堤之患。二是疏通河道,賈魯河一旦疏通,從江淮至開封,再至黃河,水路通暢,商路一通,百姓自富。三就是賈魯河一通,可引河水灌溉農田,收淤田之利。”

林延潮聞言道:“你說的前兩條好處,常人都說過多次了,至於第三點,左先生或許不知,本府修黃河縷堤,在縷堤遙堤間開淤田千頃之數,民得其惠,你所說的事本府早就一直在辦了。”

左出穎道:“府臺所行所爲,小人當然早有耳聞,但堤內落淤,再以淤田耕耘,卻有三不足。”

淤田是林延潮引以爲傲的政績,但聽左出穎這麼說臉都沉下來了。然後林延潮道:“你接着說。”

左出穎看到林延潮臉色很難看,猶豫了下繼續道:“府臺老爺贖罪,左某也是實話實話。堤內落淤,確有三不足,一是顧忌縷堤河勢,若河勢有變化,縷堤不堅,那麼即便在非汛期,淤田也會有淹沒之慮。二堤內落淤,只能耕種半年,若汛期一變,容易顆粒無收。三堤內落淤,對於種田的百姓風險不小。”

林延潮斥道:“你說的本府都早已知道,並早都有提防之策,若百姓淤田損失,府裡可以將淤田原價賠之。”

“另外只要預防得當,不會有百姓出事。”

左出穎不由顫慄,一旁其子見此道:“懇請府臺讓父親將話說完。”

林延潮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左出穎父子見林延潮摩挲着茶盅,這萬一端起茶碗,左出穎就是應聘失敗了。

但林延潮卻道:“左先生繼續說吧。”

左出穎道:“小人只是以爲堤內落淤不如堤外落淤。”

“堤外落淤?”林延潮搖了搖頭道,“風險太大,堤外落淤必須開堤口或者設立涵洞,斗門,如此於堤必有隱患,萬一水勢一大沖潰決口,如何是好?”

沒錯,堤外落淤絕對是比堤內落淤好。

現在人治理黃河,都是採用堤外落淤的辦法,但是以現代的科技,也不是在堤上開個口子,但是用抽水泵的辦法抽水落淤。

左出穎道:“小人有一策,可解此之危。”

林延潮訝道:“左先生請說。”

左出穎道:“堤背落淤確實風險不小,但一旦事成,收效也大,小人以爲可以用月堤之法。”

“所爲月堤之法,就是在河水緩處的堤背後再修一道堤防,引河水灌之,事畢後月堤內之地都爲淤田。”

林延潮踱步,這月堤,也是潘季馴修河的主張之一。

當時是建在河水危險的堤段,在堤段後再建一道堤防。或者是河情哪裡出了危險,比如堤背上出了好幾處管涌堵不住,那就索性放棄這堤段,在背後再修一段堤,然後把水放進來。

林延潮臉色緩了緩道:“但此舉耗工太大,所以你的意思,將月堤之策,放在修賈魯河上。”

“也是,賈魯河舊河爲黃河支流,水勢沒有正流湍急,這堤後放淤之策,可以嘗試一二。不過還需慎重爲之,賈魯河疏通後水勢到底有多大,誰心底也沒數,萬一潰了堤防,那就是變利爲害了。”

林延潮這裡已是認可了左出穎的能力,認爲他有資格入自己幕中治水。

但是左出穎卻繼續道:“府臺老爺誤會了,若月堤只是用來落淤,不足以爲奇,小人也不敢來見府臺,這月堤之策,還可兼收疏通河水之效。”

“哦,怎麼說?”林延潮來了興趣。

但見左出穎道:“舊法疏通淤河太緩,效果又不明顯。故而小人認爲,可以在正流之側,挖一條引河。”

“這引河就如同是月堤,待河水過引河,正流水乾後,堵住正流,民役下河道,將正流的淤泥挖出,築以堤防。而引河正流之間的田土,即是天然的淤田。”

林延潮聞言不由拍桌道:“此乃妙法啊,我怎麼沒想到!”

當年三峽築壩,爲了截斷正流,是先在一旁挖了一條引河,然後再截斷正流修堤。

疏通賈魯河,大意也是如此,但現在賈魯河已經淤塞的非常厲害了,截斷正流難度不高。

左光穎見自己的主張得到林延潮的讚賞,也是大喜然後道:“府臺老爺謬讚了,小人不過千慮一得而已。”

“而且此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所費人工太大,小人計之,若僅僅是疏通賈魯河兩百里舊河,那麼十萬兩緊着花應該是夠了,但若是以此法疏河,不說動員人力多少,就是銀子也好多花數倍。”

林延潮笑了笑道:“無妨,無妨,銀子的事好商量。”

左出穎不知,林延潮只是缺好辦法,但錢卻是不缺,只是用途說明有些麻煩。付知遠剛剛上任時,看見府庫裡都可以跑馬了,幾乎與林延潮翻臉。

不過這是以往,現在林延潮是一府正堂,要怎麼花錢,就這麼花錢,府裡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林延潮當下對左出穎道:“以後就勞煩左先生在林某幕下辦事了,館穀你想要多少?”

這一番話就是正是請人了。

左出穎臉上驚喜交加,惶恐的道:“府臺老爺不敢當,小人不過是一介草民,能在大人幕下做事,已是三生有幸,至於館穀自然是府臺老爺說的算,只要能養活我們父子二人足矣。”

這時候其子出聲道:“爹,韓信有云,多多益善。”

左出穎心底一緊,但見林延潮哈哈大笑,這才鬆了口氣。

“犬子無知,還望府臺老爺見諒。”

林延潮笑着道:“哪裡,令郎說話真是有趣,既然如此,就每月五兩銀子,年底還加一個月,若是治河有功,本官再許你一個出身,免役或是爲吏任你選,就是爲官也不是不能。”

左出穎聞言是大喜過望,這等館穀雖比不上名幕,但對於他一個初出茅廬,從沒有在別人幕僚裡歷事的人,已是高得太多了。

何況林延潮還許以出身。

免役就是一個學校出身,入國子監就能解決,爲吏就是擔任吏員。

至於做官,大概就是雜職官,這對於一名沒有經過科舉的老百姓而言,就已經是跨越階層了。

要知道黃越還是秀才出身,現在也不過是一名府衙經歷。

左出穎是又驚又喜道:“府臺老爺,不,東翁,太多了,這……這不敢當。”

林延潮笑了笑道:“無妨,就當是給令郎的吧。我看令郎雙目炯炯有神,他日不是池中之物,給他請一個好老師,不要埋沒了他。”

左出穎聞言不由感激涕零,當下拉着兒子拜下道:“來,光鬥跪下給府臺老爺叩個頭。”

說完這少年給林延潮恭恭敬敬叩了個頭。

不過少年擡起頭時,卻見林延潮滿臉驚訝。

林延潮向左出穎問道:“額,令郎叫什麼名字?”

左出穎沒想這麼多,而是答道:“小兒出生於醜時,時曉月正出於北斗之間,故名爲光鬥。”

林延潮聞言讚道:“好名,月照於北斗,鬥輝之曉月,將來表字可爲共之。”

林延潮此言一出,左出穎父子都是驚呆了。

左出穎立即對其子道:“光鬥,還不快謝過府臺賜字。”

說完左出穎向其子頻使眼色,手裡扯着他的袖子向下用力,還用腳跺地。

賜字過去是老師方能爲之的事。

左光斗聞言,看了林延潮一眼,然後恭恭敬敬地拜下道:“光鬥久仰府臺之名,也想有朝一日大魁天下,懇請拜在府臺爲師。”

林延潮心道了一聲慚愧,自己方纔出手也有點太急切,吃相有點難看了,實在不是眼下自己聲望和地位幹出來的事。

不過再來一次,林延潮還是會這麼幹的。

當下林延潮扶起左光斗。

左出穎感激涕零地道:“蒙東翁青眼,左某實不知如何報答纔是。”

林延潮笑道:“你在我幕下辦事,就無需如此見外了。”

說完林延潮看向左光斗,然後道:“入爲師門下,爲師都會告訴他們一句話,讀百家書,成一家言。此乃學業之根本,這句話你記住了。”

左光斗恭敬道:“先生,此言是不是與聖人所言,吾道一以貫之,異曲同工?”

左出穎立即出聲責道:“光鬥,不可多嘴。”

林延潮笑了笑道:“旁人再怎麼告訴你,也只是百家之一,就算爲師也是一樣,你認爲的一是什麼,就是什麼。”

左光斗目光綻出光芒,欣然道:“多謝老師,弟子記住了。”

然後林延潮對左出穎道:“我久不習經文,加之案牘之事纏身,恐怕無法親自教導令郎功課。如此你們就一併住在府裡,我請一位名師教導令郎功課,待兩三年後,我再親自教導令郎習事功之事。”

此言一出,左出穎父子都是十分感動。

林延潮點點頭,歷史上左光斗除了是東林大佬,也是治水的能臣,沒想到這本事是來自家學。

八百八十四章 衆論八百三十八章 通判之爭第四百零九章 紅顏一笑第一百三十四章 立言第三百五十八章 名傳八方九百五十章 價碼五百九十五章 愛卿真乃高才第三百一十四章 傳言第兩百四十一章 整合資源(二更)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第兩百九十章 貢院第兩百七十五章 抵京四百八十三章 裝逼打臉哪家強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教化一千一百零八章 抓人八百一十七章 真相五百三十七章 攤上事了一千兩百六十二章 題目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勝歌一千三十七章 召對九百三十三章 是你要將臉湊上來的六百六十一章 陛下聖諭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林府六百八十七章 有備算無心九百零九章 不摻合第三百零六章 竟敢理直氣壯第九十三章 買房拉(第二更)第一百二十一章 詩會九百八十九章 殿上授官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出兵四百七十三章 有眉目了一千兩百一十四章 中華有爲七百二十九章 箭在弦上一千兩百四十章 正氣八百九十九章 無恥之尤四百五十六章 堂兄來京第一百零七章 發案(第一更)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熊川談判六百五十三章 兩家之好八百七十九章 怒懟(二合一)七百七十二章 轉機(第一更)九百三十章 跨府巴結第四百三十七章 這就是帝王師啊一千一十章 乾貨過關八百五十五章 串票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初見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第五十章 爲何讀書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祖制第兩百九十二章 貢院走水一千八十三章 粉絲六百零四章 皇帝賞賜第八百八十三章 附議一千四十八章 暴雨第三百七十八章 力諫張居正七百四十七章 千古奇冤六百二十六章 矯旨第一百九十六章 識破(一更)五百零八章 相爺這唱得是哪一齣第三百一十四章 傳言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太平盛世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太平盛世第四百三十三章 師恩如山第二十九章 送信第三百三十八章 金鑾殿上名揚天下第二十三章 南方的豬第五十七章 講卷八百一十章 林延潮審案八百八十六章 局一千兩百零四章 明治善治第一百三十一章 鄉飲酒禮(一更)第一百零五章 我取定了(第二更)第一千兩百二十二章 密揭九百八十一章 國策第兩百八十七章 爲政不難,不罪巨室第兩百一十二章 可列經魁一千兩百五十二章 看法一千兩百三十一章 變更一千三百零七章 休勸大度第一千兩百二十四章 誰可入閣輔政九百二十八章 重逢六百零二章 實應爲御史第四百三十四章 跑關係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離去(恭喜書友三少爺的天堂成爲本書盟主)七百二十二章 危身奉上謂之忠九百六十五章 運作六百五十六章 露了一手第三百一十六章 衆口鑠金五百二十章 碑文之事第一百七十七章 翻案(一更)一千三十八章 把柄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客上門一千三百七十章 先天下之憂而憂一千兩百零五章 禮約法約一千兩百二十八章 相托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八百里加急一千兩百七十四章 張位第一百一十六章 戲弄(第一更)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激勵(新年好)
八百八十四章 衆論八百三十八章 通判之爭第四百零九章 紅顏一笑第一百三十四章 立言第三百五十八章 名傳八方九百五十章 價碼五百九十五章 愛卿真乃高才第三百一十四章 傳言第兩百四十一章 整合資源(二更)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第兩百九十章 貢院第兩百七十五章 抵京四百八十三章 裝逼打臉哪家強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教化一千一百零八章 抓人八百一十七章 真相五百三十七章 攤上事了一千兩百六十二章 題目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勝歌一千三十七章 召對九百三十三章 是你要將臉湊上來的六百六十一章 陛下聖諭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林府六百八十七章 有備算無心九百零九章 不摻合第三百零六章 竟敢理直氣壯第九十三章 買房拉(第二更)第一百二十一章 詩會九百八十九章 殿上授官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出兵四百七十三章 有眉目了一千兩百一十四章 中華有爲七百二十九章 箭在弦上一千兩百四十章 正氣八百九十九章 無恥之尤四百五十六章 堂兄來京第一百零七章 發案(第一更)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熊川談判六百五十三章 兩家之好八百七十九章 怒懟(二合一)七百七十二章 轉機(第一更)九百三十章 跨府巴結第四百三十七章 這就是帝王師啊一千一十章 乾貨過關八百五十五章 串票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初見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第五十章 爲何讀書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祖制第兩百九十二章 貢院走水一千八十三章 粉絲六百零四章 皇帝賞賜第八百八十三章 附議一千四十八章 暴雨第三百七十八章 力諫張居正七百四十七章 千古奇冤六百二十六章 矯旨第一百九十六章 識破(一更)五百零八章 相爺這唱得是哪一齣第三百一十四章 傳言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太平盛世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太平盛世第四百三十三章 師恩如山第二十九章 送信第三百三十八章 金鑾殿上名揚天下第二十三章 南方的豬第五十七章 講卷八百一十章 林延潮審案八百八十六章 局一千兩百零四章 明治善治第一百三十一章 鄉飲酒禮(一更)第一百零五章 我取定了(第二更)第一千兩百二十二章 密揭九百八十一章 國策第兩百八十七章 爲政不難,不罪巨室第兩百一十二章 可列經魁一千兩百五十二章 看法一千兩百三十一章 變更一千三百零七章 休勸大度第一千兩百二十四章 誰可入閣輔政九百二十八章 重逢六百零二章 實應爲御史第四百三十四章 跑關係六百六十章 我有一點淺見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離去(恭喜書友三少爺的天堂成爲本書盟主)七百二十二章 危身奉上謂之忠九百六十五章 運作六百五十六章 露了一手第三百一十六章 衆口鑠金五百二十章 碑文之事第一百七十七章 翻案(一更)一千三十八章 把柄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客上門一千三百七十章 先天下之憂而憂一千兩百零五章 禮約法約一千兩百二十八章 相托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八百里加急一千兩百七十四章 張位第一百一十六章 戲弄(第一更)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激勵(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