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頓時只想大笑起來,原來她扭捏了半天,就是想小便了。
考慮到許舒臉皮子薄,我如果真笑她的話,說不定她都會羞憤至死。我便強行忍住笑意,故作嚴肅地道:“這個啊?那你就拉好了,活人難道還能讓尿給憋死?”
許舒又羞又急,氣道:“可是!你……你在我的旁邊,讓……讓我怎麼拉啊?都是你害的啦!我……我不管了啦!”
我真的想捧腹狂笑,爲了不讓許舒感到過度的難堪,我忍得十分辛苦。想想也滑稽,人都是有三急的,我們處在這種境況下,我想避也避不了。許舒是個女孩,在男人面前要她脫褲子小解,的確是難爲她了,難怪她如此扭捏害羞。
我道:“你放心好了,我回過頭去,絕不看你一眼,若有食言,就讓我從這裡掉下去摔死!”
許舒還是不幹,哭道:“不行的!會有聲音的,還是要讓你聽見的,我……我沒法活了啦!還是要在你面前一輩子擡不起頭來,我不幹!”
我好笑的道:“這好辦!我用手捂住耳朵就是了,保證看不到也聽不到,可以了罷?”
雖說我這是唯一解決她難堪的辦法,可是我這個人還是在她身邊的。許舒心理彆扭得厲害,一邊強忍尿意,一邊只是搖頭哭道:“不行的!不行的!我幹不了,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我聽她這樣講,故意便道:“讓尿憋死很難過的,要不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從這裡跳下去,你一個人了總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了罷?”說着我假意便要作勢往下跳,果然許舒急忙抓住了我的手臂,又氣又急地道:“不可以!你……你想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我……我要恨死你的!”
然後她馬上發現了我眼睛裡的笑意,意識到我剛纔只是嚇唬她的。她小嘴再扁,眼淚水又叭達叭達的往下掉。情急恨極之下,她握緊了拳頭猛捶我的肩膀,哭道:“死唐遷!臭唐遷!要死一起死好了!想丟下我一個人,門都沒有!”
我心中一蕩,如果能和她一起死在這裡,也算沒白活這一世了。況且這話是從許舒口裡說出來的,她心裡難道也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我不能確定,因爲也有可能是她害怕只有她一個人時,會不知如何生存。所以說的情急話,不能往深處去想的。不過就算是這樣,我心中仍然甜蜜無比,至少許舒是捨不得我死的。
受了她兩拳,我不避也不閃,然後正經地道:“許舒,現在我們處在危境,有些事情沒辦法只好從全,我知道你難爲情,但只要能活下去,我們就要放開一切雜念,盡最大的努力。一些小事情就不要太計教了,你說是不是?”
許舒紅着臉沒說話,我知道她心裡也明白的,只是面子和羞恥心過不去而已。我再柔聲道:“爲了生存,沒有什麼事是做不了的,何況只是解手而已。也許我們還要困在這裡很長的時間,還要碰到許多困難需要我們共同面對,一起解決。你也說過,活着比什麼都好,爲了活着,請你相信我一次罷!”
許舒終於叫道:“那……那你還不趕緊轉過身去?我……我就要出來了!”
我一笑,馬上在樹上換腿轉身,然後用手捂住耳朵,道:“好了,你開始罷!”
在旭曰的照射下,我和許舒的影子清楚的映在山壁上。我見她的影子艱難的站到了樹杆上,卻由於害怕高處而搖擺不定,不敢站直。
我忍不住道:“你……小心一點!”
然後我感到肩膀被她牢牢抓住了,雖然我捂着耳朵,仍是聽到她叫道:“你……偷看!”
我閉上眼睛,微笑道:“現在看不到了,繼續罷!”
許舒一直抓着我的肩膀穩定身體,不知道她用一隻手是怎麼解褲子的。過了良久,她終於把手放開了,我睜開眼睛,發現她的影子已經騎回在我身後樹幹上。
我放下雙手,在樹上轉過身體。許舒面向着我,頭梗得很低,臉很紅,害羞的表情難描難畫。我忍着笑,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她身後,在那裡的樹身上,新添了一小灘溼痕。
她悄悄擡眼看我,馬上發現了我的目光所向,羞得臉又變紫了,忙用身體移過來擋住我的視線,一隻手情急之下便來扭我的胳膊,氣道:“你在看什麼?”
我知道她臉嫩,經不起我的刺激。便把目光收回來,看着她,絕口不提這事了,說:“你的那些保鏢要多久才意識到你失蹤了?平常你一個人外出要和他們聯繫的嗎?”
許舒一愣,答道:“當然,如果我沒音訊超過五個小時,他們就該主動聯繫我了,現在也許正在滿城找我罷?超過十二個小時,他們還會向我父親彙報,然後就是大規模的尋找。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於是各路記者聞風而動。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失蹤了!”
我道:“聽菁菁說,你那個保鏢頭頭以前是個特種兵大隊長,應該很厲害的罷?你認爲他會發現你掉在這兒嗎?”
許舒怒道:“別跟我提花妖精!她現在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什麼話都和你說了,哪還把我這個死黨放在眼裡?遲早要把我給全賣了,哼!有異姓沒人姓的傢伙!”
我笑道:“不至於罷?我相信華菁菁還是很看重你這朋友的。”
許舒道:“那她還會告訴你那……那件事?她什麼意思嘛?她不要臉,我還要的呢!反正……她休想我就這麼輕易原諒她!”
我聽許舒口氣嚴厲,心中頗後悔無意說露了此事,害得這對好朋友要反目了。我掂量了一下,道:“這也不能全怪她,華菁菁並不知道我和你熟識,以爲我不可能在你面前提起。而且當時也算是我故意誘她說的,華菁菁一開始還拒絕了的呢!”
“你故意的?爲什麼你要故意?”許舒歪了個腦袋,不解的看我。
我想了一下,試探着說:“因爲……我對你們倆的事,比較感興趣!”
許舒剛消退的紅暈又悄悄地爬回臉上,她輕咳了一聲,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她還當我是朋友,就應該提都不提的,她既然說了,就是不對!”
我笑道:“其實她還是沒說啊!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啥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呢?”
許舒的臉更紅了,道:“你……我還不知道你?腦袋裡肯定在烏七八糟的亂猜罷?反正我是沒形象了,隨便你怎麼想好了。這件事就此打住,不提了。”
我心裡好笑,這件事還不是你自己先提起的?但我也不說破,既然說不提那就不提好了。於是我道:“剛纔我問你那些保鏢能發現你掉這兒嗎?你對他們的本事應該比較瞭解,有沒有這個把握?”
許舒皺緊了眉頭,道:“不好說,不過以我所瞭解的,一開始他們肯定會先秘密查訪,防止事態擴大,估計你家和華妖精那裡是首先第一步要去查的。得不到消息後他們會動用關係全城搜索我的車在哪裡,再找不到的話可能會沿着我開車經過的地方一路查來,如果他們夠仔細,應該能找到這裡。我擔心的是昨晚那陣大雨,會把我們掉下山來的痕跡衝得乾乾淨淨。要是全山去找的話,那要什麼時候纔會找到我們?一到了十二個小時,確定我肯定出事後,那只有向我爸報告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可惜我的手機沒電,你的手機又丟了,不然事情會變得很簡單。”
許舒也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想也沒有用了。只能盼望他們早一點能找到我們,救我們出去了。”
我擡頭看了下天,忽地爬起來,跨過許舒身邊,向樹頂小心走去。
許舒吃了一驚,回頭叫我:“唐遷你幹什麼?快回來!你這樣很危險的。”
我道:“我們也不能傻等,萬一他們找不着我們怎麼辦?我到樹頂去觀察一下,那兒離山壁遠,看的範圍大一點,也許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們爬回山頂或者爬下山去呢?”
許舒大叫:“你瘋了?就算你找着了有什麼用?也許你可以爬,但我肯定不行的,我怕!要是你想一個人先離開,那更不行!你快回來,別離我這麼遠!”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想要爬出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說這絕崖峭壁如此險峻,連猿猴都不一定能攀得出去。就算有這麼一道縫隙可以攀巖,就憑我這身子骨也還未必能爬得出去,更別提許舒這一個弱女子了。
但我又不甘心就在這兒死等而不自己想法子,便沒理會許舒的叫喊,繼續向前小心爬去。
後面許舒不停地喊我:“唐遷!你回來!”到後來聲音都快變成哭聲了。我終於來到樹頂一端,回身向絕壁仔細看去。半天后,長嘆一聲,心道:“看來,也只有傻等了。”
那邊許舒又用哭音叫着:“唐遷!求你了,別離我這麼遠!”
我叫道:“好了!我就回來!”
我俯下身,慢慢沿着樹幹爬回,等到了粗大的樹根時,我收腿上來,準備加快速度走回。剛踏出第一步,重心剛轉到邁出去的腳掌上時,忽然,我腳下的樹皮裂開了,頓時我控制不住身體向左前方滑倒,下面就是雲霧裊繞,見不到底的深淵。
我心中暗叫糟糕,同時,耳朵裡聽到許舒發出了一聲絕望之極的尖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