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知道的人很多，懂得的人卻很少。
沒有那個生活閱歷，沒有，在更多的事情上遭受打擊，那樣的人，是不會體會到這句話的難處的。
汪雨辰曾經落魄過，那個時候，他都想要離開京師，回老家了。
可是如今他卻成爲了錦衣衛的2號人物，甚至對於更多的人來講，他是高不可攀的。
老大人的話讓他選擇了沉默，沉默的原因沒有其他，只是因爲他清楚，老大人說的是事實。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講，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做了和不做是兩碼事。
可正是因爲這些事情由他來做了，那麼就會帶來更多不一樣的結果。
陳老大人年紀越來越大了，可能沒有多久，他又會再一次提出離開。
建文皇帝朱允炆，或許就已經不會再阻止了，畢竟讓這樣一位年老的大人依然在朝廷裡爲朝廷的事業奔波，是不道德的。
就算是建文皇帝朱允炆，也不會把這件事情一直拿在手裡說。
甚至是朝廷裡也會有人希望陳老大，人離開，畢竟只有他離開，才能騰出更多的位置，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老人不走，總是會佔據一些位置的。
那麼對於後面的人來講就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他們或許不清楚朝廷的的政策，可是有一件事情他們是知道的。
那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對於更多人來講，只有有人離開了。
他們才能獲得更多，這也是之前朝廷上所要允許的事情。
“老大人所說，雨辰記住了，也會用這件事情去跟小方大人說。
至於公子的事情，我們會查清楚，也許沒有結果，但還是希望能給您了卻一樁心事。”
汪雨辰，站起來，向老大人行禮。
“謝謝。
你們要做的事情，老夫不會阻止，甚至，老夫這邊的人還會給你們宣傳。
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這些年其實我已經很滿足了。
當初中愈跟我說，也許有一天老夫的名字會留在大明帝國的史書之上。
現在看來，不管怎麼說，那裡都會有老夫的一筆，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
現在這個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由你們做主，老夫非常的放心，陛下不會介意，我們做臣子的就更不會介意了。”
“走吧，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吧。”
如果是在以前，陳老大人一定會拒絕的。
甚至在這個時候他可能會讓中愈把這件事情放下去，根本就不要摻合進來。
可是如今他不會那樣做，道理非常的簡單，如今的大明帝國和之前不一樣。
方中愈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做了長久的準備的，就算是，現在出現什麼其他的意外，這些事情也不會停止的。
更何況方中愈努力了這麼久，就是要讓這些人能夠按照他的意志去做事。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對於任何人都不是公平的。
10多年的準備，不可能毀於一旦，不會因爲個人的意願而去產生更多的變化。
很多人離開的時候還是少年，如今已經是青年人了。
這麼多年來就爲了一件事情奔波在邊疆，在那裡停留。
就算是方中愈給的太多，也沒有辦法，把別人的青春賺回來。
“謝老大人。”
汪雨辰走得很是瀟灑，管家把他送出府外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對這裡有任何不滿。
在他來之前，其實他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
老大人比以前看得透徹，甚至可以說，如今的老大人比很多人都看得透徹。
這樣的人能在太祖高皇帝手下活下來受到重用，如今又能夠在當今陛下的手下掌管大明國音，掌管國子監，掌管着整個帝國教育的最高權力。
自然是有他出衆的本事。
沒有人會去懷疑這一切的合理性，畢竟皇帝認可的就是最好的。
這一點，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再加上有方中愈在裡面的推動，沒有人會去撼動陳老大人的地位。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另一個人可以阻止方中愈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陳老大人，可是這一次他選擇了支持。
汪雨辰並沒有去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只要知道這件事情他做成功了，甚至可以說了卻小方大人心中的一件憾事。
當初他就是用這個理由說服陳老大人的，可是如今這件事情，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他卻沒有去做。
現在也算是給陳老大人一個真正的交代吧。
畢竟對於他們來講，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當初留下來的遺憾。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做，人是會忙碌的，就算是方中愈也是一樣。
這10多年來，他一直用自己的努力，來讓整個帝國變得不一樣。
其他人跟着他，也從翩翩少年成長爲中年，成家立業，娶妻生子。
這些年，很多人都經歷了這些過程，人生的過程就是這麼容易。
唯一你不用費力就可以獲得的就是年齡。
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方中愈身邊的，有着九鷹稱號的那些人，如今都可以獨當一面。
他們或者在外奔波，或者陪伴着京師，現在出現在大衆面前的機會越來越少。
道理也非常的簡單，他們要保守的神秘性，他們也不願太過出衆。
方中愈保護着他們，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在關鍵時刻作出自己應有的貢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別人盯着。
方中愈的權力大，能夠說服其他人，是他用真正的功勞和口才，甚至是完善的計劃換來的，不是因爲自己用權力去威脅的。
所以對於更多的人來講，方中愈所支持的那些，也成爲別人掣肘錦衣衛的重要籌碼。
大明律一直嚴格要求這些人，讓他們按照大明律來做，所以大明律的修訂次數越來越頻繁。
各種各樣的規章制度都在進行之中，全國開始統一各項規章制度。
以前因地制宜發展的政策現在也在執行當中，但是更多主要的東西，原則性的東西卻從來沒有突破。
也許就是因爲他們懂得這些道理，所以纔沒有被方中愈各個擊破吧。
他們用自己的方式限制着錦衣衛。
錦衣衛同時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快速發展着，這也是這麼些年來，他們越是限制，錦衣衛越是強大，甚至將更多的力量轉入了暗中。
迷霧中的東西越是看不清楚，他所展現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這些人不是不懂得這樣的道理，可是他們卻沒有能力，也沒有權力去做這樣的事情。
能做這樣事情的人只有建文皇帝朱允炆，可是皇帝卻沒有絲毫的擔心。
他相信自己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做，甚至在某種情況下他相信自己活的會比太祖高皇帝還要長。
太醫院的進步是非常大的，京師醫院的那些人如今不斷的投入精力物力，完善各種醫藥體制，也是爲了讓更多的人活的更加的長久。
建文皇帝朱允文身爲整個帝國體系的最高人，他和他身邊的那些人自然享受着最好的醫療服務。
如今御醫們不再像之前戰戰兢兢，他們會大膽的嘗試，甚至可以說在某些情況下有些突破，這也是這些年所帶來的改變之一。
方中愈在這件事情上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京師裡不少醫院的人都是錦衣衛，自然能夠了解最清楚最前沿的消息。
這也帶來了一定的好處，那就是在整件事情中這些人沒有絲毫的後悔和害怕。
建文皇帝朱允文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反而給予的知識，畢竟他是親眼見過，很多事情帶來的改變。
醫院中所發生的那些案例所出現的各種各樣的研究，皇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爲他對那些也有些興趣，雖然不至於把他當作一份職業來做。
可他知道，至少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清楚，他不努力的話，其他人也還管不着他。
可作爲帝國的最高領導人，他必須要這樣做，他要保證自己能夠活得更加長久，這樣對於他們朱家的江山纔是最重要的。
汪雨辰在京師裡，快馬回到了北鎮撫司，那裡還有方中愈，在等待着他。
“老大人怎麼說？”
中愈看着雨辰進來，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有結果了，所以才張口一問。
“大人，您沒有猜錯，老大人確實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在他的眼中，咱們之前所做的一切，沒有太多的影響。
也就是說，老大人希望咱們能夠控制一些，但他是選擇了支持這一次做的事情，不過並沒有明說，這是我猜測的。”
汪雨辰很是口渴，抓起桌上的茶水就大口灌。
如今他太累了，這些年休息時間也少，一直都在忙碌，如今在方中愈面前也倒是很自在，沒有那麼多拘謹。
“這是正常的，畢竟老大人的想法。
很多事情，他要是想做的話咱們根本就攔不住，可是老大人居然沒有做，那也就意味着在某種情況下他是支持咱們做的。
既然如此，傳遞下去，讓大家抓緊時間行動吧。
南方那邊的時間不能再拖了，在這邊的人趕到北方的時候，事情就開始做吧。”
方中愈也不想等了，整件事情如今可以說是超越了很多人，能夠控制的程度，既然等不了，那就堅持下去，讓整件事情都成爲之前所做的那些人的。
“大人，也許咱們不用搞得這麼麻煩，其實有些時候放縱事情的發展也不是爲一種辦法。
畢竟咱們也需要一些變故來吸引衆多人的視線，與其讓咱們刻意的安排來引起別人的懷疑的話，還不如讓他們自由發揮。
最後帶來的結果說不定不一樣，當然咱們也得在適當控制一番。”
汪雨辰不是傻子，自然很多事情他也知道。
所以對於建文皇帝朱允文如今這種想法，他跟方中愈都非常的清楚。
皇帝希望坐山觀虎鬥，他雖然不太介意方中愈的權力過大，但是他介意那些打着爲帝國盡忠名號的人。
暗地裡卻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所以這纔是他反對的，主要原因，越來越多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建文皇帝朱允文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有一點他們是知道的，那就是皇權和臣權的對立面從來都沒有改變。
就算是如今比之前要簡單，要收斂了許多，可這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發揮。
甚至可以說建文皇帝朱允炆自己在整件事情中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人與人之間的那種關係在現在變得已經沒有像之前那麼透明瞭。
那個時候誰跟誰關係好，誰投靠了哪派，都是非常明顯的。
但是現在因爲牽扯的人和事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必須要經常交往，所以也就沒有了像之前一樣的那種感覺。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可正是因爲說不清楚纔有更大的控制空間。
錦衣衛就是通過這樣的事情，來做到如今這種狀態的。
錦衣衛在某種狀態下用的方式，可能不太正當。
可只要能夠達到他們正義的目的，這些都是能夠接受的方中愈認爲他手下不需要太多太古板的人。
就好像這一次的事情裡面一樣，錦衣衛雖然在裡面起到了促進作用，可是，他們所有用的一切都是事實。
那就是在事實存在的條件下，不管誰去查，怎麼查，最終都會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中間的過程對於他們來講其實並不重要，因爲那都是讓更多的人看到的。
宣傳部在這一次的事件中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所以一路上左直忙忙碌碌，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不斷的傳遞消息，不斷的打探消息，總之整個事情就在他們之前預感的那樣，變得順利起來。
王師兄在京師也非常的緊張，這件事情與他們有關，他們又不能做得太過分。
所以，必須要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實有效的，這也就難爲了他們手下的人。
不過，畢竟是國家利器，很多時候事情只要一發生立馬就能夠解決，所以如今這種狀態下還是非常容易的。
方中愈和這些人都存在着頻繁的溝通，畢竟他也要通過大量的消息來判斷整件事情的進展，現在看起來效果還是非常的不錯。
建文皇帝朱允文也會觀察這些事情，當然更多的是得到錦衣衛那邊呈遞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