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陪着朱厚照走着、走着很自然的就來到了天津港口這裡。
現在的天津港口越來越繁華,時不時都能夠看到有漁船捕魚歸來,帶回來一船船的海魚,讓整個港口都飄蕩着海魚的腥味。
“好熱鬧啊~”
朱厚照一看這熱鬧的場面,整個人都來精神了,也是快步來到港口碼頭這裡,看着一艘正在卸貨的漁船。
只見一筐筐的海魚從漁船上面不斷的挑下來,接着在碼頭這裡,有專門的人對這些魚獲進行分類,將不同的魚分別裝到別不同的筐子裡面,然後在一筐筐的過稱。
“大黃魚一擔,重一百二十斤~”
“小黃魚一擔,重一百斤~”
“帶魚一擔,重一百一十斤~”
過稱的人每稱一擔魚都會大聲的叫出來,同時旁邊有人將這個全部記下來,接着立刻就會圍上一羣商人,一個個也是跟着喊起來。
“興國商號出三百五十文買大黃魚一擔~”
“遠洋商號出三百文買小黃魚一擔~”
“京城龍王樓出五兩銀子買這條金槍魚~”
有時候遇到一些稀有的好貨,這些商人就會不斷的出價競爭,像金槍魚、石斑魚都算是比較搶手的貨,價格現在也是越來越高。
“老劉,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朱厚照看着這些不斷出價的人,想了想對着身邊的劉晉問道。
“這些都是過來買魚的商人,也算是天津這邊興起的一個新行業吧,嗯,叫海魚行。”
“我們天津這邊的漁船多,出海捕獲的海魚非常的龐大,光靠天津這邊是遠遠不能消化的,所以大部分的海魚都是往外銷,其中最大的市場就是京城了。”
“現在饑荒一過,我們也是沒有再將這些魚運到京城去買,轉而將這些魚賣給這些商人,讓他們運到京城去賣。”
“所以也就慢慢的滋生了這個海魚行,這些人全部都是做海魚買賣的商人,有些是專門販賣海魚到各個地方售賣的,有些則是京城、天津這邊做海鮮的酒樓直接來收購一些魚貨。”
劉晉看了看眼前這些正在激烈競爭的商人,非常詳細的跟朱厚照解釋起來。
“哦,原來如此,看來這魚的價格也是漲了不少了。”
朱厚照一聽頓時就明白了。
“那是當然,以前賣一文錢一斤那是特殊時期,現在饑荒過去了,自然也是恢復正常,這海魚好歹也是肉,而且營養豐富,自然不可能再賣一文錢一斤了。”
“不過因爲海魚產量大,它的價格依然很低,比其它的肉類低很多,一般在天津港口這邊,他們拿貨是二三文一斤左右,運到京城這邊之後差不多能夠賣四文錢、五文錢一斤的樣子,價格依然非常的便宜,利潤也是相當的可觀。”
“至於一些名貴的海鮮,價格就更高了,一般都是京城、天津這邊的酒樓給買下來。”
劉晉點點頭說道,這海魚行的出現也是必然的一個現象。
因爲前面的饑荒,京津地區的人都是靠這個海魚度過的,所以京津地區一帶的人都已經喜歡上了吃海魚,海魚的市場需求非常的龐大。
海魚味道鮮美、營養豐富,關鍵是這個價格非常親民,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最喜歡的,特別是天津這邊,因爲靠海,這海魚的價格很便宜,大家一日三餐都少不了要吃海魚。
在劉晉和朱厚照聊天之際,一筐筐剛剛纔下船的海魚很快就被這些商人搶購一空,一個個商人的背後都有堆積如山的一筐筐海魚。
接着很快就有一輛輛馬車來到碼頭這邊,這些馬車也全部都是四輪馬車。
因爲京津水泥馬路的修建,極大的方便了京津地區的交通,這四輪馬車也是在京津這邊迅速的火爆起來,它運貨量大的優點使它成爲了現在各大商行最喜歡的運輸工具。
一輛輛馬車很快也是裝滿了一車車的海魚,立即也是馬不停蹄的朝着京城這邊趕去,現在天氣炎熱,這海魚必須要儘快運到京城這邊,越新鮮自然是越好賣,價格也能夠更高一點。
對於這些做海魚生意的商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老劉,我記得上次來你還在曬魚乾啊,現在看來,你這魚乾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碼頭,朱厚照似乎想到了什麼,笑着對劉晉說道。
“曬魚乾的生意我一直在做啊,別看現在這些海魚賣的很好,再過段時間,等這漁船多了,這海魚就不好賣了。”
“到時候我就會繼續去曬魚乾,這鮮魚很容易壞掉,曬成魚乾就可以保存很,而且曬成魚乾之後,這魚乾就可以賣到內陸地區,讓內陸地區的人也嘗一嘗我們天津的海魚了。”
劉晉一聽,笑着回道。
“嗯,記得多曬點,特別是這蝦仁幹,用來煲粥,味道很是鮮美,上次我祖母嚐了都說不錯呢。”
朱厚照想起了上次帶回去的一些魚貨,其中就有很多曬成乾的魚貨,太皇太后嚐了都很是喜歡,誇了朱厚照有孝心,這讓他也是牢牢地記住了,想着這一次也是多帶一點回去。
“殿下放心吧,我這吩咐下去,多曬一些,等殿下回京的時候都帶回去。”
劉晉一聽朱厚照的話,也是立刻就記下來。
“對,多曬點。”
朱厚照連連點頭,他也是個吃貨,好吃的東西不嫌少。
“說到這個曬魚乾,殿下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劉晉似乎想起了什麼,想了想和朱厚照說到。
“什麼事情,說吧?”
朱厚照看着劉晉的樣子,也是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不然的話,以劉晉現在的能量,一般的事情早就搞定了。
“殿下,這曬魚乾是一個保存海魚的辦法,其實還鹹魚幹,就是用大量的鹽來保存魚,所以我就想着我們是不是可以在天津這邊建一個鹽場,自己來製鹽,然後再將這個鹽用來做鹹魚幹。”
劉晉很早就想將這個曬鹽弄出來了,只是這鹽關係重大,朝廷這邊是鹽鐵專營,根本就不允許私人從事鹽鐵相關的生意。
另外這鹽也是關係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鹽商、朝廷的大臣等等都是不會允許他劉晉來曬鹽的,因爲這曬鹽法一出,鹽的產量就會大增,對於那些鹽商的利益衝擊就會非常巨大,必然會遭到強烈的反對。
所以這事還是要讓朱厚照這邊來做,他這個太子出面的話,向弘治皇帝這邊要個辦鹽場的特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前不久的大案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了結,隨着時間的推移,查出來的大臣越來越多,這些大臣還都是來自江南地區的。
這等於是給了江南士林一個沉重的打擊,以至於在朝廷之上的話語權都大大削弱,弘治皇帝這邊也沒有鬆手的意思,一副要追究到底的意思。
在這個時候將這個鹽場和曬鹽法弄出來,正是時候,遭到的反對肯定很小,有很大的希望能夠通過。
“自己建鹽場?”
聽到劉晉說道銀子,朱厚照的小眼睛就忍不住轉動起來,想了想也是點點頭說道:“這事交給我,早就看那些鹽商不順眼了,上次針對我們的人其實很多都是鹽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