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嫣,崇禎帝是不管不問的,甚至是有些疏遠,早就忘記了當初,答應哥哥,照顧她的話了。
而且,宮中有傳言,是張嫣,剋死了天啓,崇禎帝起初是不怕的,可是,隨着國事糜爛,他心中有點動搖了,也越發的疏遠她了,甚至是不管不問。
這讓張嫣非常的傷心,自己一心爲了誰,還不是爲了大明朝嗎?
後來因爲宮中開支縮減,張嫣得到的費用更少,也是逼得無奈,張嫣才通過親信太監,在城內,開了幾家鋪子,來補貼費用。
“小梅,店裡生意怎麼樣”?在宮中受了氣,張嫣煩悶,於是,也就出了宮,打算去外面轉轉。
其實,這些,崇禎帝早就知道了,卻認爲,她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太后,拋頭露面的,越加的不滿了。
“生意很好啊,太后,咱們的香皂都脫銷了,這該死的韃子來了以後,商路就斷了,貨物進不來,咱們少賺了不少呢”。
這小梅,可是張嫣的貼身丫鬟,算是最爲信任的人了,被派到這裡,作爲管事。
“這裡又不是宮裡,別叫太后了,叫姐姐就行了”。張嫣看了看外面,小聲的說。
現在京城龍蛇混雜,小心的,總沒錯的。
“好的,姐姐,反正,您也不大,還這麼漂亮,要我說啊,你乾脆不要回去了”。小梅笑嘻嘻的說,要知道張嫣,也剛剛三十歲,正是花一般的年齡,再加上保養的好,站在一起,看起來,不會小丫頭小梅大幾歲,要知道,小梅才二十出頭。
“姐姐,要我說,你不如不要回去了,也許,還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呢”。小梅輕聲的半開玩笑的說,這些年,在宮裡,張嫣是怎麼過的,她最爲清楚了,只有天啓剛去世的那幾年,過得還可以,就是太傷心了。
而現在,好不容易從傷心中走了出來,境遇卻是差了很多,在宮中,她也就比那些,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強一些,要不是逼得無奈,也不會出此下策,在城裡開店鋪。
十年了,張嫣都沒有做過一條新裙子,新衣裳,這是小梅親眼所見的,過得太苦了。
“說什麼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叫你胡說”。張嫣紅着臉說道,這丫頭太能口無遮攔了。
小梅嘿嘿一笑,也不躲閃,任憑張嫣打幾下,自從開了店鋪,張嫣經常出來走動,心情也是好了很多。
“小梅,你說,王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真是聰明啊,竟然造的如此多的實用的東西”。張嫣好奇的說,香皂,新式布匹,玻璃這些,都早已傳進了京城,而且,受到了一致的好評,產品經常的脫銷。
而且,王虎保衛濟南城,跟韃子大戰,搶回數萬百姓的事情,早就被人傳進了京城,傳頌的津津樂道。
其實,在心底,張嫣是很惋惜的,在她心中,王虎並不是崇禎帝說的那麼可惡,相反,她覺得,王虎很無辜,只是被朝廷跟冤枉了,可惜,她說不上話,無可奈何。
“姐姐,你不知道,在城裡,有很多傳言,都是關於那個王虎的,而且,最近又出了一個新的傳言呢,說王虎是天神下凡,來拯救百姓的呢”。
小梅信誓旦旦的說,而且,剛巧,窗外就傳來陣陣嘈雜聲,仔細聽來,卻也是議論王虎的。
“聽說,那王虎乃是天神下凡,來拯救百姓於水火的呢”。
“真的假的,小聲點,可別叫官府的人聽到了”。
“切,怕什麼,我這消息,還是從縣衙的二表哥那裡聽來的呢,你想想看,這肥皂,這布匹,這玻璃,是一般人能夠造出來的嗎,而且,你聽話說了嗎,前幾天,那王虎,生生的從韃子那裡,救下來好幾萬的百姓呢,我聽神機營的表舅說,王虎還會造火銃呢,他那裡的火銃,跟咱們這裡用的可不一樣,能打一百多步呢,而且,一下一個,準得很”。
“真的假的”?
“我還能騙你嗎,咱們可是好幾十年的老夥計了,走,快點回家,要天黑了,這黑了以後,可不安全啊,這流民太多了”。
窗外兩人的談話,清晰可聞,不用小梅再解釋了,張嫣聽的清清楚楚的。
“小梅,在我這裡,可以這樣說,到了別人那裡,你可要小心的,到時候,我可不一定,能夠保住你”。張嫣口氣嚴厲,警告的說。
“放心吧,不會的”。小梅小聲的說,況且,城裡人都這樣說,不也沒事嗎?
躺在牀上,張嫣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想的,最多的還是,下午,聽到的那段話。
心裡面想反駁,可是,她感覺,找不到什麼藉口,即便是有,那也是自欺欺人,因爲,那兩個百姓,除了那句天神下凡以外,說的都是實情。
而且,她還從進貨的掌櫃那裡聽聞,王虎麾下的百姓,過得很是富足,那棗林新城裡面,都沒有餓死的人。
雖然對於此,張嫣有點懷疑,但是,過得好,那是肯定的。這麼多的作坊,肯定需要很多的人手,有工作,就會有飯吃,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流民乞丐,這點,她還是懂的。
張嫣很想讓崇禎帝也聽聽,外面是什麼聲音,聽聽百姓們的評價,而不是隻聽那些廠衛的報告,那些官吏的奏摺,有多少,都是虛假的,奉承的語言。
有一次,張嫣就見過崇禎帝少有的高興的一面聽說是河南府大豐收。
她能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而且,還是頂着壓力做的,因爲崇禎帝因爲她出宮的事情,下旨訓斥了好幾次了。
只是,張嫣心裡越發的好奇了,王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要不,去棗林新城,偷偷的暗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