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喜當爹

多年後,小星空們總是會問:爲什麼他們會有一個人類太祖,即使他們的完整文明體系與國度體系,是太祖爺爺親自傳授建立的,但也不用尊其爲祖吧。

他們的父輩總是會告訴他們——

因爲,當年太宗的母親告訴太宗,他的父親會來救他的。後來,人類父親就來了,他竟然也擁有我們星空的能力。再加上太宗的母親也是將他託付給了人類父親。太宗那時候還小,就把他錯認爲來救自己的父親了。

到了後來……到了後來,就習慣啦,改不了啦,甚至……都忘不了啦。

——《星空秘史》

~~~~~~~~~

望着眼前人類男子再三的點頭,又聽完他那段似乎發自心靈的話語。女子已是輕輕地笑了起來,她無比眷念地看了小獸一眼。

“那就……一切都拜託您了……我孩子的養……我們孩子的父親……”

謝寧再次鄭重地點頭。

女子於是又一次輕輕地笑了起來,她感激地看了看謝寧,又開始凝望着正伏在眼前男子懷中微微抽動的小獸,她的目光中,飽含着眷戀與不捨。

“人類的形象……真美啊……我怎麼可以……在這裡……”

她又是看了看自己,卻是低低地說道。

……

“身爲星空,葬於星空……”

她低了低頭,猛然吐出了一口污血。彷彿是迴光返照、又彷彿是加速死亡的魔弦顫鳴,已是從女子的身上決然地嗡聲響起。

她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身軀劇烈地顫抖着。終於,一個龐大的朦朧虛影從女子身上升起——

虛影回頭低低看了眼前的謝寧與小獸一眼,終於,它帶動着女子身軀,一閃之間,不見了……

“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不要讓他知道我已經……告訴他,等他長大了,我會回來看他的……”

女子的最後一句話開始在空中嫋嫋消散。

……

埋頭在謝寧懷裡的小獸猛然回過了頭。

他疑惑地望着母親消失的地方,漸漸的,他開始淚水漣漣。他忽然跳了下來,已是伏在了母親之前所在的地上。他用鼻子不住地嗅着,低低地悲鳴着,兩隻小爪子不住地擦拭着臉上的淚痕,卻是越擦越多。

羣獸的身形已然是蠢蠢欲動,它們死命地盯着小獸,開始緩緩進逼了過來。

“母親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她臨走交代寶寶跟父親長大,寶寶要乖哦。”

謝寧嘆了口氣,嘴上卻是如是說着,將小獸重又抱了起來。

……

這次,小獸卻沒有反抗,他掙扎了下,卻是順從地任由那雙大手將自己抱起。他疑惑地望着謝寧,卻見謝寧鄭重地向他點了點頭。

他咿唔了幾聲,似乎在問爲什麼母親會離他而去。

謝寧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母親受了重傷,要去找個單獨的地方,安靜養傷……等你長大了,她會回來看你的。但如果你不聽父親的話,不做個好孩子,不乖乖長大、努力長大的話,母親就會很生氣。也許,她一氣之下,就會永遠不會回來看你了哦。”

他憐愛地看着小獸,低低地說道。

小獸楞了楞,卻是伸出兩隻小爪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終於再次一頭埋進了謝寧的懷裡。

……

一隻巨狼王已是再也忍耐不住,它嘶吼着伏低了身子,虎視耽耽地看着謝寧,更看着謝寧懷中的小獸。

謝寧淡淡地看着它,嘴角現出一絲譏誚之色。

終於,巨狼王猛地長嘯了一聲,卻是帶着腥風,瘋狂撲擊而來!

然而此時的謝寧,卻也早已非當初山洞中的那個吳下阿蒙。

只見蹭然一聲出鞘劍鳴之下,紫光長虹之間,大片大片的鮮血噴灑而出——當漫天的紫色劍光消散後,巨狼王已是身首分離!

獸羣頓時一陣大恐,它們退後了幾步,但始終卻是但着不甘心的戀棧不去。漸漸的,又有幾隻膽大的古怪魔獸,已是又悄然圍了上來。

“敢覬覦我兒子……不作死就不會死!爲我兒子的母親送行,殺光它們!”

謝寧一手摟着小獸,一手甩了甩劍,卻是冷冷地說道。

兩條一直沉默不語的身影已是從他身邊直躍而出,鮮血與殺戮在這片暗夜中,開始瘋狂上演。

~~~~~~~~~

當謝寧從一隻巨狼王體內摸出一顆類似於當年他們在山洞中得到的,其上有古怪光芒的魔核的時候。

卻見懷中正靜靜看着“父親”大發神威、與兩個叔叔將威脅他和母親的魔獸們一一斬殺,正滿臉愉悅的小獸已是急不可耐地咿唔了幾聲。

他的一隻小爪直直地伸出,卻是指向了那顆魔核。

“寶寶,你想要它?”謝寧詫異地問道,卻是將魔核遞了過去。

小獸猛點着頭,望着迎面而來被放在了他身邊,幾乎和他身子一樣大的魔核,他已是急不可耐地趴了上去。

……

絲絲在魔核上流轉的奇怪光芒似乎被小獸迅速地吸收了,最後,竟是連魔核都開始變得黯淡無光——彷彿被小獸將其中的魔能吃掉了似的。

三個人看得大奇。

“這是在吸收魔能?謝寧,你這兒子很古怪啊……”肖樂東奇道。

“是啊,而且,那是什麼魔能?”楊林凱疑惑道。

“古怪魔能。”肖樂東總結到:“空間魔能都有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的未知魔能呢。”

謝寧卻是猛然間覺得掌中微微一沉。

他的身軀似乎……微微重了一些,也大了一些?

他詫異地想道。

正想間,卻見小獸已是滿足地咿唔了幾聲,魔核上還有一些魔能,但它似乎吃不掉了。它偏頭想了想,卻是將魔核一把丟棄。然後,它已是望向了滿地的獸屍,小爪子指着它們,咿咿唔唔地叫着。

“你還想吃飯?要不,我們回去再吃吧?”謝寧看了看錶,發現已經過了很久,頓時遲疑着問道。

……

當小獸上演了無數次賴皮打滾、又瞪着淚痕未乾的臉委屈地望着謝寧、更甚還開始抹着眼淚——直到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同聲苦笑後。

在小獸不斷地挑三揀四中,由楊林凱親自操刀選取最細嫩的獸肉、肖樂東使用風系序列精心主烤、謝寧翻着白眼提供他的紫色魔能冰焰,燒烤順便降溫一條龍服務,製成的一大堆烤肉終於被全數送進小獸的肚皮後。

小獸終於安靜了下來,他打了個飽嗝,趴在謝寧掌中沉沉睡去了。

~~~~~~~~~

回營的路上,一行人都有些默默不語。

“我說謝寧,你就……真認了這麼個兒子了?”肖樂東忽然看了看謝寧懷裡吃飽喝足正在酣睡的小獸,他滿臉怪異地神色,低低地問道。

“不然還能怎麼辦?”謝寧苦笑道:“反正,似乎小傢伙和他母親也是智慧生物,還是屬於一個叫什麼星空的奇特種族……這個世界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智慧生物可能也不只我們人類一種——蠻族都能有,爲什麼不能有星空?所以,怎麼說,做一個智慧生物的父親,也沒太多違和感。”

“而小傢伙剛沒了母親,照那個女子的神態處境看,多半他父親也……要讓他知道身邊的還不是他父親,只是個陌生人,豈不要尋死覓活?”

“更何況,我也已答應了他母親。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又怎能不盡心盡力?”

“最關鍵的是,那個女子着實……總讓我想起我小時候的母親……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謝寧說着說着,眼裡已是露出了緬懷的神色,他嘆了口氣。

“總之,從此之後,你們就把它當我的孩子,真正的孩子。千萬別在他面前說漏嘴了,他似乎聽得懂我們的話。”

……

謝寧的臉上閃過一絲愛憐,他輕柔地撫了撫掌中酣睡的小獸毛髮,小獸舒服地哼了一聲,卻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酣睡,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痕。

肖樂東點了點頭,眼裡卻是涌現出了一絲贊同之色。

楊林凱卻是也好奇地問道:“可是你這傢伙想過沒有,回營後,你怎麼圓這個謊?這小傢伙少說也是有我們人類三四歲孩子的智力了——不給他個完美的解釋,恐怕你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戳穿。”

“第一,你爲什麼沒和他們母子在一起,卻似乎是突然出現的?第二,這小傢伙遲早會發現你是人類,而他……多半不是人類吧……”

……

“唉,沒辦法,他母親懷了他後,我想叫她留下來,她想讓我跟她走。於是,我們大吵了一架。最後,她竟是給我留個言,就負氣走了。而我卻因爲責任,必須留在這裡。我是一個人類,她母親是星空,我們相戀本就爲世所不容。所以,我也不敢在她們孃兒倆身邊過多的出現。”

“我本以爲他們星空這麼強大的生物會沒事的,卻沒想到……接到他母親孃兒倆來找我的訊息後,我緊趕慢趕,卻是來遲一步……唉……”

謝寧卻是悠悠地嘆了口氣。

楊肖兩人已是目瞪口呆。

楊林凱又開始滿是便秘的神色:“我草,你想象力夠豐富的,跨越種族的愛戀都來了?你是看帝國李瓊瑤系列玄幻魔視劇長大的吧?還能生兒子?我的生物果然TM是魔戰老師教的!”

謝寧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事實上,論到忽悠人……恐怕沒有誰會比接受了各種文化衝擊的前世,我當代大華夏人來的厲害吧……

管你信不信呢,反正我是信了。而且也能哄得小傢伙信就好。至於他長大了……他會慢慢明白的。

他默默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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