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前塵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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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呂涼再度恢復清明,是被耳邊傳來的嘈雜之聲吵醒的……

“我又恢復了?!”呂涼感受着周身異常舒服的狀態,一臉地激動莫名,前一刻的瀕死之境仍在眼前,看來自己能逃脫這次死劫,顯然是託了鴻鈞老祖這邊的福。

“這份是我的!臭死火!還給我!”

“得了得了,你把我那份都吃了……幻靈這份也不吃,已經讓給你了,如此你還比死火多吃一份呢!”

“你們都給老孃閉嘴!吃個飯還這麼不安靜,是不是一人蜇你們一下就好受了!”

耳邊傳來這些熟悉的聲音,赫然是法外六人衆中剎那童子和閻羅支那的聲音!當然,隨着最後蠍尾女子的一聲爆喝,嘈雜聲明顯小了很多。

呂涼一個翻身下牀,直接推開門就跑下樓去,然後就被一樓大廳的所見驚得合不攏嘴了:“你、你們……”此時此刻,之前幽冥戰場上拼死相對的法外四人,正展現出一副其樂融融的歡樂樣子……

木桌這邊,剎那童子嘴巴說個不停,死火喪神幾乎一聲不吭,兩個人正搶奪着一盤豬蹄……另一邊呈現李子道模樣的閻羅支那,則一臉安詳地品着杯中美酒。

靠近櫃檯的方向,蠍尾女子正和幻靈聖母卿卿我我地熱聊着什麼,儼然一副久別重逢的姐妹情深模樣。

“呦呵?醒啦?我們法外六人中的五人難得聚首,就不招待你了。這裡出去,大黃會帶你去另一個地方,那裡有能解答你諸多疑惑之人。”蠍尾女子一指門口,就不理呂涼繼續聊天了。

“……她也是法外六人衆的其中一人?”呂涼心裡一顫,衝着對其微笑的李子道抱了抱拳,直接就跑出門外了,因爲他確實想早一刻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出去,大黃狗正耷拉着腦袋,看見呂涼出來,沒好氣地說道:“小子,西邊藍色木屋,我帶你去!”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呂涼此時才發現,這傢伙除了已禿的腦袋和尾巴,身上的幾處黃毛也開始殘缺不全了,下意識地問道:“前輩,你這身毛……”

“我就知道那四個討厭的傢伙出現,我就逃不過這劫!要不是大姐頭……小子,你不知道打聽別人的隱私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嗎!”大黃狗一副想吞了呂涼的目光,顯然是被再次戳到了痛處。

呂涼則趕緊閉嘴,乖寶寶似的跟在後面繼續前行,片刻後,先是穿過一層近乎透明的結界,隨後便到了藍色木屋前。大黃狗在完成任務後,顛顛地直接跑了。

“進來吧。”屋內鴻鈞老祖淡淡的聲音傳來。

呂涼則推門而入,先是恭敬一拜,待擡起頭時,瞳孔猛然放大,張着嘴,卻再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屋內此時除了鴻鈞老祖外,還有一人,竟然是和呂涼有頗深淵源的劍符老祖!

“他來了,那些可以告訴他的,就由你來說吧。”鴻鈞老祖點點頭,身形便消散不見。

“師……尊?”呂涼再次躬身一拜,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因爲眼前之人,已經不完全是自己劍符仙宮的代理師尊了。

“我先要對你說聲對不起,讓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不但己身屢次涉險,身邊重要的親人也因此……唉!”劍符老祖搖頭嘆息一聲,隨即臉上又現出欣慰之色道,“不過,如此逆境下你都不曾放棄,無論是作爲劍符老祖,還是太初神祖,我都沒有看錯你!”

“我經歷之事,師尊前輩不用在意,既然命中註定我遭此一劫,我也無話可說。但之後只要我實力足夠,一定會把那些欠我的,全部討要回來!”呂涼一擺手,堅定地說道,“我現在只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那夢道師尊,還有聶青雲,怎麼就合出來一個刀劍神皇?這一切的因果,如果可能,還望前輩讓我有個透徹的瞭解!”

呂涼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面前這位最合適,但並不妨礙把自己的意思明確地表達了出來。

劍符老祖則點點頭,目光深沉而悠遠,輕聲道:“在你我初識之時,我只是劍符老祖,你那師尊張夢道也是我的親兄弟,聶青雲也是你的弟子。但這一切,不過是曾經那場曠世大戰後早就埋下的宿命種子而已。這其中能說的部分,我會原原本本地告知於你。一切的開端,正是源於四十萬年前,黑暗動亂結束之時,亦是導致聖族空間毀滅的崩裂之刻!”

“你應該知道,當年宇宙空間法則之力劇變,是導致恐獸一族消亡的最重要契機。隨後,兩名領袖級王者的出現,才真正帶來了黑暗動亂時代徹底結束的希望。這其中的一位,就是你見到的鴻鈞老祖,同時他也是我們無極五祖的授業恩師!另一位王者,則是師尊的老友,受法則所限,我無法對其過多介紹。”

“當年師尊和他這位老友,雖然本身具有通天徹地之能,但真正令他們擁有冠絕天下之力的,是其二人手中的一部奇書,《荒衍聖典》!那是一本你根本無法想象的曠世神書,其內甚至蘊含着改天換地的極致法則之力!你所知道的法外六人衆,正是此書凝聚而出的六個神靈!這本書,也正是之後導致聖族空間毀滅和你所經歷一切的宿命之引!”

“當年師尊收我們五人爲徒,其中我爲太初神祖,太素神祖你也見過,另有太易神祖、太始神祖、太極神祖,統稱‘無極五祖’。他那位老友,也收了五名弟子,分別道號爲刀劍神皇、聖魔神皇、六道神皇、封幻神皇、戮天神皇,統稱‘五大神皇’。”

“我們這十人,跟隨兩位師祖,連同法外六人衆,成爲了當年對抗恐獸的最重要戰力。尤其到了後期,我們十人於慘烈的戰鬥中,結成了過命的深厚情誼!久而久之,世人皆稱我們爲‘十方神王’。”

“至於《荒衍聖典》,繼產生了法外六人衆之後,又滋生出了無上的五行精華之力,這是不同於我們認知的頂階五行之力。鴻鈞師尊先下手爲強,將這五種精華之力,分別凝聚於五名適格者體內,統稱爲‘五行守護者’,雖然名義上是聖典的守護者,但實際上,已經成爲了師尊這邊除我們之外的又一股絕頂戰力!”

“距今四十多萬年前,黑暗動亂時代徹底結束,宇宙空間迎來了最爲鼎盛的黃金時代,各個大世界如雨後春筍般涌現而出,修仙者和凡俗生靈的蓬勃發展,令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將更加美好下去。可就在這之後十年,一場曠世大戰突兀爆發,而對戰的兩方,正是之前親如一體的無極五祖與五大神皇!”

“事件的起因,則是《荒衍聖典》的使用問題!具體的我現在不能多說,你只需知道,我們這一方,是要徹底毀掉這本曾經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奇書!而對方,則是拼死守護此書留爲己用。”

“隨着兩位老祖早就不問世事的隱居起來,我們十人就是處於主宰地位之人。戰爭開始後,聖族空間內瞬間化爲兩派,爲了各自的目的開始了你死我活的爭鬥!就連一直飄然世外的法外六人衆,也分成了三撥,其中支持我們的,是你所知的剎那童子和閻羅支那,還有你之前也見過的蛇蠍美婦。支持另一邊的,是幻靈聖母和死火喪神。另有一人選擇了避世,就是至今仍不知所蹤的苦無道人。”

“由於我們這方準備充足,加之還有五行守護者輔助,戰爭開始沒多久,就處於了上風的位置。但此時,對方陣營中的兩名絕頂天才,開始發揮出了扭轉乾坤的重要作用!”

“其中一人,就是刀劍神皇!此人的劍道與刀道用任何誇讚之辭都略顯蒼白,他是當年除了兩位老祖和法外六人衆外,唯一一個可以獨力滅殺恐獸的強大存在,也被譽爲‘聖族第一戰力’!”

“另外一人,則是六道神皇,此人不但戰力高深,而且智計百出,深諳各種陣法,你所知的上古三十六奇陣,正是其一手創造,此人也是當之無愧的‘聖族第一智囊’!而他,正是導致後來這一切變故的始作俑者!”

“當時的戰鬥情況,僅憑刀劍和六道兩位神皇,就足以和我們無極五祖抗衡。但法外之人多一個外加五行守護者相助,直接就導致了戰爭形式向着有利於我們這方的狀態發展!可就在《荒衍聖典》即將被毀滅之時,令我們措手不及的事情發生了!”

“對方知道形勢不利後,拼着自身可能魂飛魄散的風險,將整部聖典一分爲十,直接打落至宇宙空間各個大世界內。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都受到了聖典的反噬之力,在本來就處於劣勢的環境下徹底失去了與我們的抗衡之力。”

“一直獨力拖延時間的刀劍神皇隨後被五行守護者擊敗,生死一線間,六道神皇利用一種匪夷所思的‘六道輪迴’秘術,硬生生將其魂魄一分爲二,眼看就要沒入一片充滿着極致法則之力的漩渦之中。爲了掌握刀劍的生死下落,我利用獨有的化魂秘術,將自己的魂魄分出三份一同拋了出去,其中一份正好與他的一個魂魄疊交在了一起,隨後這五縷魂魄全部隨着漩渦消失並脫離了聖族空間。”

“而動用這道秘法的代價,就是六道神皇自己也被一片漩渦吞沒,至今消失未見。但我們都知道,他沒有死,應該也是如刀劍神皇一樣,目前正在某地進行着輪迴轉生大術!最令人震驚的是,六道竟然成功地融合了聖典之力,佈下了兩道根本無從抗拒的頂級盟約之力,其中一道,就是針對步入輪迴之境的刀劍神皇所設。”

“刀劍和六道這兩個絕頂戰力的消失,令對方再也沒有了一戰之力。但依靠六道之前佈下的欺天陣紋,他們成功地將核心力量轉移到了我們根本感知不到的隱秘地點。雖然這場大戰就此分出了勝負,但聖族空間也早已被各種恐怖的法則之力毀壞殆盡,直接自宇宙空間分崩離析開來。”

“我們也明白,此戰雖然看似是勝利了,但聖典已經無法被徹底毀滅,五大神皇也不過是暫時隱蔽了起來,待他們重新積蓄力量再度出世時,纔是整場戰爭真正現出結局之時!只不過,這一等,就已然過了四十萬年嘍!”

“之後的歲月,我們一直在尋找着關於五大神皇和《荒衍聖典》的一切。終於在距今二十萬年前,一個名爲‘閻組織’的隱秘勢力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最終被我們確認,這正是當年退敗的其他三位神皇所領導的全新組織!但對方靠着行事低調隱秘,加之有天機星盤的遮隱之力限制,我們根本就無法探知到對方的具體位置。”

“之後又過了一段時日,我本體曾經投放出去的三縷分魂終於傳來了感應!其中一縷,正是作爲張夢祖的我,也是那時,我的‘兄弟’張夢道,就被我們發現,其正是當年刀劍神皇的其中一魂轉世所化!”

“但無論是曾經黑暗動亂時代的生死情誼,還是我這個分魂與其的血肉親情,加上受到盟約之力的限制,我們這個層面的人都無法對其痛下殺手。此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就此誕生並付諸於實踐:只要他一直保持着張夢道的存在,我就一直是他的親兄弟!我本體的另外兩縷分魂,一個是已經傳承了我本身記憶的梵天老祖,另一個就是鬼界的酆離,一切順利的話,他們也會按照其自有的身份存在下去!只可惜,最終的結果,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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