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致空和蕭劍都是一驚,水致空忙揮手一擊,手上黑氣頓時迎着亮光擊了過去。
“當”
一聲脆響,黑氣頓時消減不見,亮光飛身而過,二人這纔看清楚原來擊向自己的是一支羽箭,水致空心中一凜,道:“區區一支羽箭,便有如此大的力道麼?”
二人不敢輕舉妄動,水致空慢慢降下飛劍來,落在篷船不遠處,然後雙眼看着河中的篷船。
“三哥,我便說小石頭絕不是水致空的對手吧,你還不信”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蓬船裡傳了出來。
接着一個男子聲音道:“五妹,我們總要給他些機會,不然他怎麼能夠成長爲我們彩雲樓的金牌殺手呢?小石頭,還不站到一旁去?等着捱打嗎?”
那乞丐便是叫小石頭的殺手了,聽船上人這麼說,沒有吭聲,忙爬起來站到河邊。
篷船一晃,兩個人鑽出蓬倉跳到岸上來,一男一女,男的有三十來歲,身形魁梧,碩壯無比,手上持着一張雕花弓,女的約有二十四五歲,身量苗條,一舉一動都顯得風騷入骨,眼角眉梢都是嫵媚神情,似乎一擡眼,便有柔絲萬縷要把人的魂魄牽走一般,她臂彎上抱着一隻白貓,不時地捋着,白貓舒服地趴在她胳膊上,耷拉着爪子享受着女人的體香。
男子看看水致空蕭劍二人,道:“你們哪個是水致空?”
水致空冷冷一笑,說道:“呵呵,我就是,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彩雲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囂張了,竟敢在我黑水門頭上動土”
水致空在蕭劍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浪蕩不羈的樣子,此時面對敵人,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容不迫,卻又殺氣顯露,看得蕭劍還以爲是假象,不過在心裡還是非常的欣賞水致空這樣的人。
“水大叔,您別生氣嘛……”女人笑嘻嘻地道,眼中嫵媚如絲,洋溢着讓人把持不住的光芒,“我叫你大叔你不會生氣吧?嘻嘻,其實我特別喜歡年紀大一點的男人,就像你這樣的……”
一邊說着,一邊扭着蛇腰向二人走了過來,她全身一舉一動似乎都在散發着誘惑,叫人心底忍不住激盪起來,聲音甜得發膩,接着又說道:“男人年老一些纔有味道,經驗老道,比起那些小破孩兒,就像這位公子……,根本連人家一招半式都招架不住,就投降了,嘻嘻……”
這女人越走越近,蕭劍二人已經能夠聞到她身上體香了,蕭劍強壓住自己心中盪漾的情慾,他仍保持着一些理智,暗道:“她這是在使用媚功了,這味道不會有毒吧?還好我百毒不侵,再說了我體內還有七毒真經能化解……”
而水致空是久經風雨的人了,女人這點子媚術他怎麼會放在眼裡,冷冷一笑道:“梅五娘,你還是收起你那一套把戲吧,你又不是沒有聽說過我‘病狐仙’的名號,你這套把戲,連對付這位小兄弟都沒有什麼用處,難道還騙得了我?”
蕭劍心中詫異,按理說殺手都應該是見不得光的呀,但是水致空怎麼一口便叫出她的名字呢,看了好像還對這個所謂的梅五娘熟悉的很,想不到彩雲樓竟然如此的厲害,蕭劍想着,眼睛不由的盯着五梅娘。
只見那叫做梅五孃的女子聽到水致空這樣說,卻還是一點都沒有停下腳步,臉上媚笑依舊,“喲,水大叔這麼說就不對了吧,你不喜歡我也就罷了,難保這位小兄弟不會不動心呀……”
說話間,竟已經到了蕭劍的身前,蕭劍大驚,梅五娘卻突然yu體一傾,竟然想他懷中跌了過來。
蕭劍更是心中一慌,便要伸手去扶她,水致空臉色大變,急忙叫道:“蕭兄弟,不可她是殺手”
蕭劍的手還沒碰到梅五孃的身體,卻忽見她腰身一轉,如水蛇一般擺向了水致空,左手還託着白貓,右手赫然抓着一把短刀向水致空當胸刺去。
蕭劍大驚,他還沒喊出聲來,水致空已經出手。只見他一手縮在袖子中,伸掌便切在了梅五娘手腕上,卻是一碰即退,他不知道梅五娘有沒有在自己身上塗毒,是絕不敢與她隨便接觸的。
梅五娘咯咯一笑,手上絲毫不停,一把短刀不斷刺向水致空要害之處。水致空身形不動,雙袖連連揮舞,袖中已經蘊含了自己的功力,呼呼作響,短刀雖然鋒利,卻無法劃破他袖子的一根線頭。
水致空的功力顯然遠勝過梅五娘,他一邊對付短刀,一邊對蕭劍道:“蕭兄弟,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彩雲樓殺手,爲了殺人,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你自己小心了,不過他們今日是來找我麻煩的,倒不會爲難你……”
蕭劍知道水致空這話也是說給殺手聽的,說明自己和此事無關,彩雲樓歷來有規矩,一條人命一份價錢,如果楚香閣沒有出錢,他們是絕不會殺自己的。見水致空在對敵的時候尚不忘爲自己着想,蕭劍心中微微感動。
正此時,忽聽梅五娘嬌喝一聲,縱身一躍跳到半空,短刀已經脫手而飛,直刺水致空咽喉
水致空冷冷一笑,擡手向虛空一掌,一道黑氣自他掌心而發,將短刀擊落。
忽然之間,只覺前方風聲一凜,一隻羽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眼前
那羽箭箭頭帶着一道寒光,快如閃電,射向水致空心臟
水致空正對付梅五娘短刀,已經來不及格擋,眉頭一皺,卻聽蕭劍大叫一聲:“水兄,小心”一根軟鞭已經甩了過來
鞭梢正纏住羽箭箭桿,可是那箭的衝擊力卻是極強,雖然被蕭劍拉住,卻還是向水致空射去,竟將軟鞭抻得筆直,仍然還不改變方向
蕭劍這才發現羽箭上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功力,急忙運起魔陽體功法,以軟鞭爲界體擊向羽箭,聽“啪”地一聲脆響,羽箭被蕭劍功力折斷掉落在地上,蕭劍只覺自己手腕一震,沒想到發箭之人功力竟然這麼高。
水致空看了蕭劍一眼,卻沒有說話,他本來不想讓蕭劍參與到自己和彩雲樓的廝殺中來的,這支偷襲自己的羽箭雖然險惡,但是以他的功力還是能應付的。沒想到蕭劍看到自己危急,還是出手了,不由得暗中嘆了口氣,心道:“少年氣盛,雖然義氣深厚,卻也會給他自己招來麻煩。——我自己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一樣?”
梅五娘飄然落地,臂彎上白貓“喵”地輕叫一聲,梅五娘臉上依舊是不變的媚笑,走到持弓箭的男子身邊,笑道:“三哥,看來這位小兄弟要給我們添堵了。”
男子冷眼看看蕭劍,乾巴巴地道:“閣下是何人?爲何要干預彩雲樓行動?”
蕭劍剛要答話,水致空搶先道:“他是我朋友,你們這次來是要對付我,和他沒有關係你就是彩雲樓南輕侯南老三吧,你且說說,楚香閣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要我的命?我真想知道,我水致空這條命在修真界人們眼裡值多少錢”
他故意這麼說,希望兩個殺手忘記蕭劍的事情,南輕侯臉色陰沉,冷冷一笑道:“這是秘密,我們不能夠告訴你。”
蕭劍曾見過彩雲樓管家陰無計,那是個假扮作市井小民卻極富心計的人,一副商人心腸,這次見到梅五娘和南老三兩位,才知道彩雲樓中真是人才濟濟,無論功力還是勢力都不弱於任何一箇中上等的修真門派。
水致空哈哈一笑,“那你們收了錢,便一定要把我的人頭帶回楚香閣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得罪了五行派,只怕你們彩雲樓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吧”他心底不願意和彩雲樓這樣的殺手組織有什麼過節,實力另說,得罪了殺手組織,只怕功力再高,以後也得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梅五娘笑道:“你偷了楚香閣的回魂丹,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你卻在牆上留下自己的姓名,這樣也太囂張了吧這樣修真界的人都知道了,叫楚香閣的面子往哪裡擱?他們也不要你死,只要你的一條胳膊而已,也算公平”
蕭劍暗暗皺眉,“怎麼這位賭鬼這麼蠢啊?偷到手了不就得了,爲什麼還要留下自己的姓名?這不是明擺着要惹麻煩嗎?”
可是水致空卻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跟別人打賭,從沒在牆上留下什麼字跡啊?楚香閣是北國修真界的翹首,我只是開個玩笑,回魂丹也不是什麼寶物,煉丹房裡多的是,我只是……”
此時已經百口莫辯了,水致空愣了一下,才道:“一定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南輕侯冷笑道:“你已經承認是自己偷了丹藥,還會冤枉了你麼?”
“可是我偷藥沒想讓任何人知道”水致空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南輕侯喝道:“不過這件事是非對錯我們是不管的,我們只要取你一條胳膊教給楚香閣便是了”
說着,南輕侯已經彎弓搭箭,對準了水致空,梅五娘也把白貓放到地上,雙手各持了一把短刀,笑道:“小兄弟,這次可不要妨礙我們辦正事了,如果你再多管閒事,那可就對不起了……”
話音未畢,南輕侯一箭已經射出,“嘭——”地一聲弓弦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