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瑞茲在晚餐時候出現。
西瓜頭造型金髮，隨着他腳步上下波動，大概下午時間都花在泡臉上，奇蹟般把馬克筆印子擦乾淨。
笑容燦爛，“你們好，我下午去圖書館看書忘記時間，出來發現天都黑了。”
韓父好奇問道：“不是說你去樂隊排練麼？”
“……對，去圖書館之前。”
“課餘生活真有趣，沒事的話帶我孫子玩玩，來，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老爺子笑道。
哈里斯傻樂，他得到一臺最新款IBM電腦，配置全是如今頂配，還經過改裝，像是個小型工作站。
伊莎貝莉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韓千山沒事自己磨出來的一小塊翡翠，送到奧古斯塔鎮上珠寶店請人拋光。
看不出具體造型，本來扔給男孩母親戴，這次不知道買什麼東西，就把它送給伊莎貝莉了。
“芬德！”拉米瑞茲走到客廳，看見沙發上那把吉他驚喜叫道。
Fender建立時間不長，但已經成了美國吉他界的一個標誌，他以前只能買得起普通吉他，Fender上萬美元售價對他來說太遙遠。
想清楚後拉米瑞茲擡頭，“它太貴重了，先生，感謝你對我的好意，但我不能要。”
“沒事，你就拿着吧，它只是個小禮物，我在餐廳訂了桌子請你們吃晚餐。”
格雷戈裡安不客氣說道，伸手把他們往外推。
餐廳還是下午來的布沙爾餐廳。
靠窗角落裡最大的圓桌，剛好夠幾個人坐下，看來校長還真是花了血本，韓宣半推半就接過菜單，指着首頁圖片對服務員道：“請問這種招牌龍蝦是哪裡產的？”
“加拿大告別島附近，那裡近海漁場都被關閉，只能深海捕撈，絕對是最好的加拿大龍蝦。今天早上漁船直接從告別島過來，運來時候龍蝦還活着，鱈魚的話……可能不適合你們口味。”
服務員親切回答，平常客人給小費一般給10-15%，中午面前男孩給了他30%還多，此刻小聲提醒，算是對他好意的回報。
見到格雷戈裡安，他接着說：“先生，你上次還存了半瓶酒在這，要幫你拿來麼？”
“不是說平時吃不起，第一次過來？”韓老爺子揶揄道：“當校長真舒服。”
“狗屁！我是自己掏錢請人吃飯！”格雷戈裡安粗着脖子，壓低聲音吼道。
“請誰來這裡？還要喝酒？”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瓦爾薩老師對吧？”伊莎貝莉到現在沒說話，剛說出來把拉米瑞茲嚇了一跳。
“那個生物醫學院的老巫婆？韓！就是養哥倫比亞盆地侏儒兔那個！”
韓宣眉毛一抖，兇悍模樣印象太深刻了。
伊莎貝莉繼續說道：“我經常看到她跟校長走在校園裡，關係好像不太正常。”
“喲，恭喜你了……”
老爺子沒說完，格雷戈里斯反駁道：“別瞎說，只是興趣愛好相同而已。”
“然後關係再進一步？”韓老爺子不停調笑他。
格雷戈裡安轉移話題，對拉米瑞茲道：“瓦爾薩可不是巫婆，她只不過對學生嚴厲點，私下裡性格很好。”
“私下……”
韓宣翻看菜單，嘴裡蹦出兩個單詞，把校長氣得老臉通紅，可能羞惱纔是真的。
“龍蝦你們要麼，中午在這裡吃了焗蝸牛，味道挺不錯，可以試試。”
“我兩個都要！”哈里斯着急道。
“我也是。”
伊莎貝莉說道：“不喜歡吃蝸牛，給我來份龍蝦就好。”
格雷戈裡安這時候不忘伸頭看價格，瞬間臉色不是發紅，而是在逐漸變黑，“180美元一磅？！”
“它可是告別島海域的龍蝦，先生。那裡漁民使用陷籠，每次只能捕捉一隻龍蝦，這種方法對生態傷害少，相應價格也會高昂，也有波士頓產的龍蝦，只要80美元。”
服務員回答。
“波士頓的多難吃，好吧好吧，我也要一份……”
閒聊間聽人彈奏鋼琴曲，布沙爾餐廳風格偏向輕鬆休閒，只要不大聲喧譁，完全可以舒適閒聊。
服務員很快把菜送過來，放到他們各自面前。
龍蝦每個都超過兩磅，在野生環境裡，加拿大龍蝦需要六到八年才能長到一磅重，也就說這些龍蝦可能已經超過十歲。
顏色發紅，比小臂還長，格雷戈裡安剝開殼子，吃了口點點頭，開口說道：“曾經有人在蒙特利灣捉到一隻六十六歲的龍蝦，重達四十四磅，龍蝦器官不會退化衰老，有些科學家認爲它們永遠不會死亡，假如生存環境合適的話。”
“你說的有些科學家，不會是指那位叫瓦爾薩的吧。”老爺子樂此不疲，剛纔稀裡糊塗做了場演講，總要報仇才行。
“當然不是！撈到它的人是我朋友，他在蒙特利灣有座海洋牧場，之後又放回海里了，我還看過照片。”
“海洋牧場是什麼？”
“陸地岸上可以放牧，海里養殖捕撈，蒙特利灣出產的龍蝦也挺不錯，好多年沒吃到了，他現在全家定居在新西蘭，很少回來。”
聽到這裡父子倆來勁，蒙特利灣在舊金山南邊，從一號公路開車兩個小時，到圓石灘曾經路過那裡，確實看見不少牧場，沒想到周圍海洋也屬於它們。
蒙特利灣海獅、海狗、海豚聚集，海洋上升洋流帶來充足養份，每年吸引大批鯨魚聚集。
韓宣偷偷給老爹使了個顏色，韓父一直側耳在聽，腦子裡轉了圈明白兒子意思，拿餐巾擦擦嘴……
“格雷戈裡安先生，你朋友不在美國居住，那座牧場怎麼辦？我也有座牧場，離開人打理起來很不方便吧。”
“應該租給別人了，我去新西蘭度假聽他說過，新西蘭可真漂亮，美國找不到那種純正的自然風光，污染太嚴重。”
“那位先生的牧場有多大？”
“一萬多英畝好像，他家曾經做海產生意，陸地賣出去不少建成高檔度假村，海洋麪積挺大，反正坐船開出半個多小時都是他的。”
格雷戈裡安隨口說道，嫌龍蝦味道太淡，撒了點鹽上去。
聽說牧場才一萬多英畝，韓父頓時沒興趣，笑着點點頭，不再往下說。
韓宣踩了他腳，對格雷戈裡安道：“我爸一直想要從事漁業，校長，可以請你跟朋友問下，看看他有沒有出售的想法麼？”
“你想買？”
格雷戈裡安喝口水潤潤，轉身往公文包裡掏手機：“當然行，不是難事，新西蘭現在已經天亮了吧，我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