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聽韓宣說外面很冷，來到窗邊往馬路上看。
社區工人正在清掃街道，行人從門口穿過，互相聊天說笑，十分熱鬧，但就是沒見到她想要的東西……
雪。
“今天還是沒有下雪唉，去年聖誕節也沒下雪。”
“沒事，現在還早，你看這天上的雲，應該會有的。我和上帝說過了，他答應我晚上會下雪……”
“又騙人，你都不去教堂，怎麼會認識上帝。”
安雅皺皺鼻子，抱着胖丁走到小巴里面前，蹲下來捏它圓臉。
大方的熊貓寶寶，眨了眨眼睛，伸出竹子給她吃……
“想看雪可以去蒙大拿州，現在那裡雪的厚度能將你埋起來，聖誕節之後我要回雪山牧場一趟，跟我一起去？滑雪場建好了，你可以學滑雪，還能在羅塔湖面溜冰，你沒坐過馴鹿和哈士奇拉的雪橇吧？很有意思。那裡的七彩山雞怕冷，冬天遇到人也不飛，抓住它尾巴就能捉到，像拔蘿蔔一樣。順着兔子腳印，找到凸起的小雪包，底下經常藏着兔子，那隻超大的兔八哥，肯定很好找，你不是想去看它？”
韓宣面帶壞笑，引誘安雅。
一個人回家太無趣，他想拉個人一起去挨凍，刻意避開了雪山牧場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不對她說。
不認識上帝沒錯，但韓宣能聯繫到美國商務，部國家海洋和大氣管理局，下屬的六個部門之一，美國氣象局。
剛纔起牀時候打的那個電話，就是打給商務，部副部長。
在付出一筆小小的代價後，周邊幾個農業州儲備的三百多枚增雪彈，正運往紐約。
只要天氣情況允許，這些烏雲不亂飄，隨時都能來場人工降雪。
安雅被韓宣所說的事情吸引，眼睛亮晶晶的。
這些她都沒經歷過，皺着眉毛想半天，開口道：“你去跟我媽說。”
“ok！”
韓宣比劃個手勢，懶散躺在沙發上。
拿起片抹着藍莓醬的吐司麪包，翻開報紙。
首頁大大的封面，就是他照片，《華爾街日報》給出的標題是“別張嘴，下巴會掉——韓宣公司的盛大年會。”
用了整整兩版在介紹年會情況，除了說豪華汽車、鈔票牆、手錶、鑽戒之外，還告訴人們昨天飄滿曼哈頓島的燈火，加上那場煙花雨，都是出自韓宣的手筆。
寫着有知情人士爆料，那半個多小時的煙花，總共炸掉了一百二十萬美元，無償讓曼哈頓居民，看到場漂亮的表演。
大概是因爲正在和小阿瑟接觸的緣故，《紐約時報》給出的標題更讓韓宣臉紅，“二十世紀最慷慨的公司，韓宣豪擲四千萬美元”……
這是什麼鬼？
人家微軟今年年末股東大會，董事會一次性就給蓋茨上億美元的股票獎勵。
Sun公司今年股價大漲，董事會對執行官、高級副總裁等領導層的獎勵，也有上億美元，雪山投資公司哪能談得上“最慷慨”。
還沒把這家報社的股份收購到手，好處就已經凸顯了。
全美至少有數百萬人，都通過《紐約時報》知道韓宣是位大方的老闆。
但也不都是誇的，比如《洛杉磯時報》就不是。
這家報社已經對上次的報道，給出2000萬美元賠償金額，中止繁瑣的庭審程序。
付錢付得很爽快，但這個仇算是結下來了。
“無冕之王”們，一言決定社會頂層那些人的生死，明星、商人、政客，都會因爲他們的報道完蛋。
平時囂張習慣了，頭一回吃這麼大的虧，哪會輕易嚥下這口氣。
韓宣見標題寫着“新晉富豪的奢侈年會”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它不可能用這種中規中矩的標題來寫自己。
目光掃視正文部分，越往下看越生氣。
《洛杉磯時報》這次沒有把目標對準年會本身，一筆簡單帶過，接下來用大篇幅，描寫昨晚煙花和孔明燈所造成的污染。
拍了張漂到岸邊的死魚，當做噱頭，這條魚被孔明燈上的繩子纏繞，好像是被勒死的一樣。
還有落到街頭、樹上的那些燈，和哈德遜河岸邊殘留的煙花燃放物。
言語間透露出有幾個孩子，被突然響起的爆炸聲給嚇到了，說有位老人因此突發心臟病，差點就意外死亡……
韓宣直接將報紙揉成一團，扔給奧巴馬玩。
這家報紙純粹是在給他添堵，魚又不是傻子，沒見過哪條魚能被區區六根線給纏住的，還恰巧讓《洛杉磯時報》的記者拍到，分明是在造假。
哈德遜河兩岸，上百萬人口，哪天沒幾個突發心臟病的患者，偏說是因爲燃放煙花的響聲而發病。
韓宣估計那人還會訛詐到自己頭上，碰瓷哪都有。
狗喜歡咬人，總不能每次都咬回去，這回《洛杉磯時報》打着保護環境的旗號，而且那兩樣東西確實有污染，抓不到什麼把柄。
打定主意以後讓這家公司知道招惹自己的後果，韓宣伸了個懶腰，說道：“過來吃早餐。”
“嗯，來了。”安雅將胖丁放在地上，拿起塊三明治，面向韓宣：“待會兒做什麼？”
“在家休息，你想出去玩？”
“不是，今天惠特妮藝術館，有場法國畫家保羅·塞尚的專場畫展，假如你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陪我去看？”
“當然有時間，待會兒帶你去。道森，幫我把公司所有的《洛杉磯時報》都退訂了，這家公司別想從我這賺到一分錢。”
道森正從門口走進來，他昨晚住在賓館，聽到這話搞不懂爲什麼，點了點頭：“好的。”
“被罵了？我就知道。SOS集團也退訂，幫你報仇。”
韓老爺子笑着下樓，他已經穿戴整齊，似乎是要出門，對一位保姆說道：“幫我打包兩份三明治，我在路上吃。”
“剛纔和巴菲特先生聊的怎麼樣？”韓宣問道。
“巴菲特聽說你有主意，下午會親自來和你見次面，他剛好在紐約。只要你的想法能打動他，他會幫忙收購abc電視臺20%股份。”
有位熟悉的人分擔那20%，資金壓力一下子小了許多。
在老爺子看來能夠規避風險，不過韓宣卻不這麼看。
知道讓爺爺不動用SOS集團的股份，抽兩百億美元出來着實有點爲難，無奈說道：“真是便宜他了，我下午會和他見一面，地點約好了？”
“兩點鐘，在你爸的那家餐廳裡，別遲到。我出去有點事情，可能晚上纔回來，爭取趕在晚餐之前，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應付他沒問題吧？巴菲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打動的。”
“不用你陪，我可以。”
韓宣在星巴克上市時候，見過巴菲特。
當時沒聊太長時間，對於這位股神的投資眼光，他相當認可。
做一份完美的營銷計劃出來，不愁巴菲特不乖乖上鉤，只要能有錢賺，對付巴菲特這種人並不難。
老爺子先走了。
韓宣打電話從麥肯錫諮詢公司那裡，問到詳細的abc電視臺資料。
等接近九點半時候，帶着安雅出發，前去惠特妮藝術館看畫展。
同一時間，遠在紐約長老會醫院門口。
瓊斯正滿臉蒼白走出來，摸摸口袋，找到張倖存的五十美元紙鈔。
他來到路邊坐下，眼睛依然失神，平時的帥氣完全看不見，招手打了輛黃色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