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買的東西在我這,手續費幫你免了,稅收方面也能減免一點,帶走還是我幫你送到美國?”
“我自己帶走吧,我的飛機停在希思羅國際機場,放在車……好像沒開車過來。”
“沒事沒事,我幫你送過去,絕對安全!請往這邊走,剛纔接到消息,那兩幅神秘的藏品已經到了,等鑑定登記完,就能把它們拿出來。爲了借這兩幅畫費了我不少心思,光保險就投了一百三十萬英鎊!沒辦法,想要打出名氣只能這樣。”
“那肯定是個好東西,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它們了。”
韓宣笑着回答道,走進間接待室,被自己買下來的那套書,還有大衛的樣品跟幅油畫放在一起。
看見這幅畫,安雅狐疑走過去。
一張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大幅油畫,說道:“模仿拉斐爾的《雅典學院》?色調不太一樣,而且在構圖和人物形象上也有差別。誰畫的?感覺挺……”
她突然不說話了,俯下身子觀看這幅油畫,還貼近和小狗一樣,皺起鼻子聞味道,盯着塊破損的地方仔細看布料。
韓宣湊過來歪頭問她:“怎麼了?”
“沒事,待會再說,我很喜歡這幅畫。”安雅看了看奧威爾男爵,擺手說道。
她能少年成名不是沒有原因的,至少在繪畫上面很有天賦,接着說:“等等我們再去看畫吧,我剛纔還沒看完。”
“嗯。”
一幅畫而已,韓宣就是女孩肚子裡的蛔蟲,知道她有什麼瞞着自己,左看右看,完全沒發現問題,問道:“男爵先生,這幅畫多少錢?”
“十一萬英鎊,別人放在我這裡寄賣的。”奧威爾男爵和戴安娜公主說話,沒在意他們的小動作。
有人把加上購買稅的賬單拿過來,韓宣簽完字,寫了張四百六十五萬英鎊的支票給他,摩根銀行的現金支票,在英國也能取。
又簽了幾份購買合同,把附件交給安東尼收好。
奧威爾男爵對自己助手道:“去,把這些東西包裝好運到希思羅國際機場,留幾個人在那守着……”
助手喊了幾位員工幫忙拿東西,穿過長廊,站在安全門前刷卡。
一直來到安其羅和奧古斯汀他們在的那個工作室,吩咐了句打包好,待會要運走,就先離開了。
安其羅進來才半個小時不到,憑藉幽默的口才和這裡員工打成一片,甚至還要到一位年輕女人的號碼,約定晚上一起去吃晚餐。
保安拍拍正在發呆的奧古斯汀,說道:“走吧,活來了。”
奧古斯汀問他:“什麼?”
“包裝啊,今天拍賣的東西全都要打包運走,我去拿木箱過來。這麼大的畫,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箱子,不然還要現做。”
奧古斯汀聽見他的話,眼睛發亮,路過安其羅時候做了個手勢。
安其羅伸懶腰,對和他說話的那女人笑道:“待會兒再聊,我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送來了。”
他裝模作樣來到奧古斯汀身邊,拿起一尊大衛雕塑,皺眉道:“不是說過進來後別聯繫?容易起疑心!”
“有件重要的事。計劃改了,不需要漢娜把畫帶出去,這些拍品等下要裝箱送走。”
安其羅想清楚,覺得是個好主意。
“明白了,你去讓她離開……”
展廳裡。
安雅一路小跑來到油畫區,徑直走到達芬奇的《抱銀鼠的女人》面前。
戴安娜王妃帶兩個兒子去休息,哈里王子說他腳磨破了。
奧威爾男爵要安排醫生,讓他們隨便看。
韓宣並排站在安雅身邊,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剛纔那幅畫怎麼了?”
“沒看出來麼?”
“看什麼?”
安雅指着牆上達芬奇那幅畫,“筆觸,達芬奇是左撇子,他的畫筆觸都是從右到左。
還有顏料,那時候的顏料都是自己調製,用有色礦物壓成粉末,拿水調和,我有時候也會用到。
所以那時候每個畫家的顏料都是不同的,但剛纔那幅《雅典學院》和這幅《抱銀鼠的女人》所用的顏色很相似,有幾種簡直一模一樣。
達芬奇的立體渲染法要用很多層自己調製的油,我剛纔看那幅畫破損的地方,顏料比一般的畫要厚,而且有層次。
作爲一副模仿的畫,剛纔那幅構圖比例太好了,用的紙非常古老。
每個人物形象也很逼真,普通畫家絕對畫不出來,至少我就畫不出來,我媽也一樣。”
韓宣看看安雅,再看向達芬奇的那幅畫,詫異道:“你說它是達芬奇畫的?”
“不清楚,我只是個猜測,他最有可能。達芬奇和《雅典學院》壁畫創作者拉斐爾,兩者是很好的朋友,事實上那幅壁畫上柏拉圖的原型就是達芬奇,亞里士多德的原型是米開朗基羅。米開朗基羅創作水平沒那麼高,那幅畫帶有濃厚的達芬奇風格,每個人物神情逼真,還帶有各自的特點。”
安雅認真說道。
韓宣沒看過她這麼專注,除非是在發呆,平時感覺傻傻的,說到自己專業卻頭頭是道,心裡有點相信了。
摟着她說道:“被他們拿走了,馬上就裝箱送到機場去。到時候再說,反正跑不了,回美國找幾位專家來鑑定。買的時候才十一萬英鎊吧?假如真是那位大師的作品,我不就發財啦,到時候我請你吃必勝客!”
“摳門,要是我媽在,仔細看肯定能看出來,找了一圈沒找到她,人呢?”
“沒帶電話?”
“嗯。”
“那上樓找找。”
韓宣說道。
同一時間。
鑑定專家按寸打量完美國送來的兩幅畫,在飛機上因爲寒冷受了點潮,現在用電風扇隔五米左右,自然風乾。
拍賣物品陸陸續續送來,一部分人拿着東西去隔壁房間打包。
奧古斯汀站在門口,從他位置只能看見兩幅畫的背面,知道是安其羅在搞鬼,咧嘴輕笑。
這個房間裡,還剩下四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員,還有兩位保險公司派來的人。
安其羅走到隔壁,觀察那個房間的面積,在裝着鐵欄的出風口摸索了會兒,把一個閃着光的黑色盒子放進去,嘴裡還說着:“怎麼這麼悶,明明有風啊……”
一位保安正準備問他幹什麼,聽到這話放下心,回答他:“可能是要下雨了吧,我們是在地下室,一下雨就悶熱。”
“或許真的是這樣。”
安其羅對他笑了笑,變戲法般又拿個黑盒子,用力按在木桌的下面,牢固粘好。
然後又是一個……又是一個……
約他吃飯的那女人看他閒逛,瞪眼道:“過來幫忙!”
“那邊還有事,馬上就來,我要給你買一朵玫瑰,親愛的。”
安其羅壞笑搖搖頭,走出去時候順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