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喬小麥,我無異於跟你爭奪孩子,這是小白自己的選擇,她寧願跟着我,因爲你的心思已經並不在她的身上,你要關心小東,你要考慮你的婚禮你未來的生活,你根本沒有精力再對小白付出那麼多的愛……”
“哈……易大人,你還真是忘性大,你那天是怎麼說的?你說過我隨時可以來看小白帶她玩,言猶在耳,你馬上就反悔了……”
“我沒有反悔!只是喬小麥你也不照照鏡子,你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滿臉怨恨,怒氣衝衝,你這樣衝進去,豈不是會嚇壞孩子?”
她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易向西,我今天就要帶小白離開,你要不滿意,有什麼手段就儘管使出來好了……”
他根本不看她因爲憤怒而潮紅的面孔,輕描淡寫的:“喬小麥,我看反悔的人是你吧??我看,你就是自私,你見不得孩子離開了你卻生活的好好的,快樂而開心。難道小白天天哭哭啼啼地找你,才能滿足你惟我獨尊的自大心理?你還有沒有爲人母親者的尊嚴????……”
她忽然一用力就將他推開,隻身就往裡面闖:“滾開……易向西,我不想跟你多廢話了,小白……小白……你出來……”
他伸手,一把將她拉住。
她強行掙扎,他一把將她抱住,聲音冷酷得出奇:“喬小麥,你不能當着孩子的面撒潑!!”
“滾開,我的孩子我自然能夠照看……我自己會照顧她,我今晚非帶她走不可……小白,快出來,我們回家……”
“這是我易向西的女兒,誰也帶不走!”
月色下,四目交纏,四周頓時寂靜下來。喬小麥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恨地盯着他。
“你喬小麥再婚改嫁我並不會干涉你,可是,休想讓我的女兒成爲拖油瓶……你得讓孩子保持有尊嚴的生活!!”
她尖聲道:“哈,你想讓冰冰成爲小白的媽媽?你認爲這樣孩子就會有自己的尊嚴了??”
“有何不可?有冰冰這樣的母親,哪個孩子會覺得自己沒
有尊嚴???”
她就像狠狠捱了一刀!
有冰冰這樣的母親,哪個孩子會覺得自己沒有尊嚴?——難道之前小白跟着自己,就是沒有尊嚴了?她心裡恨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易向西,我不管你愛娶誰,可是,小白不會成爲你任何女人的女兒!!!!”
“只要她不反對,任何女人都可以成爲小白的媽媽!!!!”
她大怒,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剛跑一步,再一次被他牢牢地扭住手腕,一帶力,她整個人再一次被他禁錮在懷裡,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戲謔和殘忍:“喬小麥,你是不是妒忌了?你是不想讓小白有新的媽媽還是你自己終於想承認是小白的媽媽?”
“啪”的一聲,一耳光重重地落在易向西的臉上。
他手一鬆,喬小麥狠狠地將他推開,轉身就去推門。
“喬小麥,你今晚只要衝進去了,我就會馬上告訴小東事情的真相!”
她的手生生停在門環上。
他一笑,“喬小麥,如果你後悔還來得及。你只有一個選擇,要麼嫁給樑小東;要麼就不要干涉小白的事情。”
月光下,那張臉龐燃燒着一種極度的狂野和絕望,也是一種極度的殘忍和冷酷。
聲音卻忽然變得溫柔而纏綿,就像是一個到了黃河也不死心的賭徒,充滿了一種誘惑的迷醉:“小麥……你可以不必嫁給小東……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你想想看,小白她需要你……你也需要小白,是不是?”
月色下,這聲音充滿了一種極度的煽動性,一如當年,她在新婚之夜醒來,看到那張殘酷的臉龐——不,你不能嫁給江一行,喬小麥,你根本不配嫁入豪門,你根本就不配擁有一段好的婚姻。以前不能,現在也不能。
她狠狠瞪着他,忽然後退一步,聲音十分乾澀:“易向西,已經不再是當年了!!!你千方百計想要破壞我和小東,告訴你,辦不到!!!!”
對面的女人,語氣和態度都堅硬得如一塊花崗石。
心底已經不再存一絲一毫的奢望,易向西也極其平淡。
“喬小麥,人不能太貪心,這世界上,有得必有失。”
“哈!”
有得必有失??
我得到什麼?我失去什麼?
我要和小東結婚我就必須失去小白?
憑什麼?
這是誰給你易向西的權利?是誰讓你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月色下,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就如一個瘋狂的女鬼,幽幽的:“易向西,我絕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我不但要和小東結婚,也一定會帶走小白。”
說完,也不看他的臉色,轉身就走。
小排量車子的發動機響起,喬小麥如一陣旋風般離去。易向西狠狠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頹然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一個黑影慢慢地從旁邊的樹叢裡走出來。
他躲藏的位置並不隱秘,隱身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人發現他。直到他自己走出來。
大哥狠狠的一拳,似乎砸在他的心口。
他的腳步沉重得如灌了鉛似的,幾步的距離竟如天涯,聲音也是恍恍惚惚的。
這麼久,你們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無論我怎麼問,你們都沒有告訴我!!!所有的至親,所有的謊言!
“大哥……”
易向西驀然回頭。
渾身的血液忽然凝固了似的。
那個人站在月色下,神情慘白,雙目火紅,瘋魔一般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但是,沒有人發問,也沒有人回答,甚至兄弟二人的目光都各自避開了,大家都看着朦朧而慘淡的月色以及黑暗中那些影影綽綽的花草樹木。
風吹在身上,可真冷啊,嚴冬了,馬上就要過年了。
秋天銀杏飄落的新娘子,變成了新年的浪漫婚禮。
他從春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就像一個瞎子被一匹瞎馬馱着,三更半夜地走下去卻永遠也走不到一個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