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峰頂天風獵獵,這裡更加猛烈。陰冷的大風打着呼哨在斷崖表面飛速掠過,就連飛鳥也遠遠避開。而那黑衣老者倒是不緊不慢的蹣跚而行,枯瘦如柴的身體在大風中就像是一片不起眼的落葉,隨時有可能被刮落。可他偏偏安安穩穩的順階而下,任由狂風將衣衫吹得向後高高飄起。
順着羊腸小道慢步向下,終於黑衣老者的身體被白霧淹沒,消失不見。
在白霧之下,羊腸小道繼續下行數十丈後,不再向下,而是向旁邊一拐。那裡是一個幽深的山洞,雲霧到了這裡,似乎被無形的力量迫開,露出一個空洞,視野相當好。
黑衣老者走入山洞,一刻之後穿過山洞,山洞的盡頭是一個在懸崖邊上的小竹林,竹林的中間是三兩間竹樓,在這個彷彿世外桃源的地方安靜的挺立着。
一個同樣佝僂着身子的老者走出來,肅手而立,說道:“老供奉回來了?”
黑衣老者點點頭,說道:“這裡不用你,下去吧。”
老者一彎腰,無聲的退了下去。
黑衣老者緩緩走入竹林中中間那座竹樓,裡面一個人正站在那裡。見他進來,上前攙扶着他說道:“師傅,您老人家可回來了。”
此人赫然便是當年在雲湯山傳授林宗越弈棋之術的客卿供奉曲散凌。
黑衣老者,也就是老供奉坐在竹椅上,舒了口氣,放鬆了身體,接過曲散凌遞過來的香茗,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眯起眼睛,愜意的品味着舒服和自在。
曲散凌說道:“老供奉,事情怎麼樣?”
老供奉向後靠在椅背上,閉着眼說道:“情況不太妙。”
曲散凌說道:“那丹宗那個弟子……”
老供奉拿指頭緩緩敲擊着扶手,說道:“老夫佔了一卜,相當的有趣。你不妨看看。”說罷掏出一把棋子丟到竹塌上,棋子佈局和方纔一模一樣,也有兩枚棋子打着轉對面而立。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曲散凌看着棋面上那兩枚晃晃悠悠打着轉的棋子,一臉驚訝。說道:“虎目龍角之勢?一陰一陽?”
老供奉若有深意的說道:“你再瞧瞧那枚黑子。”
曲散凌看那枚黑子平平無奇,和一般棋子沒有什麼不同。但他曉得老供奉不會這麼無的放矢,便伸手捻起黑子細看。這一看果然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