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雲飛簡直不敢相信她說的是真的,握過她的手,將溫熱的嘴脣壓在她的手背上,心疼地說:“明媚,對不起,是我沒能好好照顧你。:。”
“那麼,從現在起,你就好好地照顧我,好好地彌補我。” 她神態寧靜,深深地注視他。
他思忖着,卻沒有急於回答。
明媚深吸一口氣,已猜出他的顧慮,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雲飛,我是從婚禮上逃出來的,你如果要告訴我顏如玉的孩子必須留下,難道不覺得殘忍嗎?”
錢雲飛微怔,擡眸凝視着她,若有所思,經過一翻思想鬥爭,慎重地承諾:“好!我答應你,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從他的眸光裡,她還是看出了不忍。
然後他輕輕擁住了她,這一晚,她們之間很親密。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顏如玉躺在客房的牀上,可是一夜沒睡好。淚水陪着伴着她,整顆心都涼透了。
次日清晨。
莫明媚因昨晚受了風寒,渾身無力,沒有起牀吃早餐。
餐廳裡。
顏如玉臉色十分難堪,雙目紅腫,面容蒼白,吃得也很少。
錢雲飛眸光始終沒有落到她身上,他心事重重,昨晚答應明媚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啓脣。
他對顏如玉不是沒有感情的,只是相比莫明媚,顯得那麼微不足道而已。
“如玉,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欣妍放下碗筷,擔憂地問。
擡眸,淚水從顏如玉眼眶滾落,聲音沙啞:“媽,明媚又回來了,她陰魂不散地想要毀了我……” 說到最後,她竟然趴在桌子上,泣不成聲。
衆人驚,面面相覷。又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現在在哪裡?” 錢老冷聲問,莫名地煩躁,平靜的日子這才過了幾天?
放下筷子,錢雲飛脣角彎起,一臉淡靜:“昨天晚上回來的,爸,媽,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會跟你們解釋清楚。”
“雲飛,解釋清楚然後呢?然後把我掃地出門?你做得出來嗎?你這樣做像話嗎?我辛辛苦苦爲豪逸奮鬥了七年,我的青春都獻給了你!還有……我肚子裡的骨肉,是你的種啊!你怎麼忍心呢?!難道她莫明媚教會你的就只有殘忍嗎?” 顏如玉越說越激動,騰地起身,掩面衝出了餐廳。
欣妍起身便追,卻被雲飛攔了下來:“媽媽!”
“雲飛……” 欣妍蹙眉,望向那道淒涼的背影,她是一個女人,她瞭解女人,那種苦,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到,“如玉是個好孩子。”
“可是我愛的只有莫明媚!我不想再錯過她!” 錢雲飛斬釘截鐵地說,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錢老臉色黯然:“既然這樣,那你就不應該讓如玉懷上孩子,既然懷上了,你就應該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深嘆一口氣,錢老接着說:“如玉說的沒錯,她的青春都耗在豪逸了,都耗在你身上了,如果你辜負了她,我們錢家都是理虧的!”
“明媚呢?你們就沒有想過她?她爲錢家生下了鼕鼕,一個人辛苦地將他拉扯大,你們知道一個未婚媽媽所承受的嗎?難道還要讓顏如玉重蹈覆轍嗎?讓她把孩子打掉,然後給她一筆錢,讓她重新開始生活。這樣纔是真的爲她好,你們明白嗎?” 錢雲飛淡淡地說。
餐廳裡,爲這個問題爭執着,各持一派。
…… ……
主臥。
顏如玉推門而入——
學着莫明媚昨天晚上的樣子,衝到牀前,掀開被褥,狠狠拽住她手腕:“莫明媚!你這個賤女人!”另一隻手狠狠地賞了她一個耳刮子。
莫明媚痛得睡意全無,她臉色蒼白,卻不畏懼眼前這個女人,“放開!” 她咬牙低喊。
顏如玉奮力將她往牀下拖拽:“你這個賤女人!不是很得意嗎?!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我要掐死你!”說着,她鬆開手,朝她撲過去,整個身子壓在她身上,雙手緊緊掐住了她喉嚨。
“啊……” 莫明媚掙扎着,身子奮力蠕動,雙手緊緊抓住那雙力大出奇的手,喉嚨裡發不出一點點聲音,血液充滿在美麗的臉龐,頓時變成一個紅蘋果。
“去死吧!去死吧——” 顏如玉使出渾身力氣掐住她。仇恨的火焰已經將她燃燒得失去理智。
莫明媚拼命地掙扎着,窒息感越來越逼近,她感到頭昏眼花,漸漸地……渾身泛力。
“啊!” 推開門,錢沛玲傻眼,趕緊衝上前勸阻顏如玉的瘋狂行爲,“你放開她!放開她!”
眼看着莫明媚越來越猙獰的面孔,錢沛玲竟然揚手狠狠甩了顏如玉一個耳光,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令顏如玉頓時清醒,整個人差點被打落到地上。
“你瘋了——” 沛玲厭惡地瞪她一眼,然後轉身扶住咳嗽不已的莫明媚,一面小心翼翼地拍打着她的背,一面心急如焚地問:“明媚姐,你沒事吧,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而門口,錢雲飛已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雙手緊攥成拳,面沉似水,銳利的眸落到顏如玉淚痕滿面的臉龐。
當顏如玉無意觸上這雙銳利的眸子,她心一驚,臉色刷地變白了!
收回目光,錢雲飛轉身離去。顏如玉跟了上去。
走廊盡頭,顏如玉衝上去,從身後緊緊摟住他的腰,壓低了聲音祈求:“雲飛……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敢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女人,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扯開環繞在腹前的手,錢雲飛轉身,聲音冷冰:“你要傷害她?”
“我……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害怕……” 顏如玉不知所措地解釋着,淚水決堤,一顆接一顆地滾落。
“如玉……” 錢雲飛微微蹙眉,擡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把孩子拿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