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了,”月姑姑有些嘲諷的一笑道:“皇上啊,是個累贅。”小忠子想起皇帝的樣子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麼,還有誰呢?”這下可真是犯難了。
月姑姑微笑着望着他,道:“皇太子碩焰!”“啊?”小忠子吃了一驚,他只是納悶月姑姑的口氣如此之大,好像這個皇宮裡任何一個立在權利之巔的人都可以手到擒來。
“你要知道,在國家危難之際,其實儲君比國君還重要,所以你只要有皇太子在手,那麼救誰都是一句話的問題。皇帝老了也糊塗了,你拿住他或許有些居心叵測的人還高興呢,所以,你應該將太子擄走,因爲以皇太子之權,就一個死刑犯是綽綽有餘,而且只要做的隱秘,也不會把事情搞大,你說是不是?”月姑姑分析的頭頭有道,小忠子只是聽得佩服不已,這簡直就是一個免費的軍師啊!
“要是讓你闖進太子居住的東宮,你害怕嗎?”月姑姑打趣的望着小忠子道。
“當然不怕了。”小忠子昂起頭道,心想我可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害怕呢?何況這可是爲了救小纏,什麼危險的值得冒。
“傻孩子,姑姑當然不會讓你去以身犯險了,要是貿然闖入東宮,別管你武功再高,出來也就是滿身窟窿了。那些獨闖深宮九重、弒殺暴君、爲民除害的都是傳奇故事裡的,不然歷史上暴君昏君這麼多,有哪個是真正死在刺客之手的呢?”月姑姑意味深長道:“所以,要講究智謀,有時候腦子好比武功還重要記住啊,做事不能全靠闖勁和武力,那只是一個莽漢,做不了英雄的。”小忠子把頭點的雞啄米似的,“月姑姑,您真厲害,跟神仙一樣。”
“哪有啊,姑姑就是見的多了,也沒什麼本事,而且平常沒事幹就去看看書,所以明白得事理也就多了。來,姑姑把東宮那邊的地圖給你畫下來,這樣方便行事。”月姑姑從懷裡拿出一方絹帕,又自衣袋裡取出了半截炭筆,就着膝蓋當即
就畫了開來。“姑姑連東宮都去過啊?”小忠子有些驚訝道,他也去過,但是具體位置卻記不太清了,只是看着絹帕上緩緩出現的線條,腦海漸漸清楚起來。月姑姑微微笑道:“姑姑以前在東宮當值了十幾年呢,怎麼會不清楚?”
原來如此,看來別說這皇宮,就是冷宮也是藏龍臥虎,人才輩出。馬公公是個厲害角色,小纏不是個普通宮女,那個小珠子也絕對不是個簡單的小太監,月姑姑深藏不露,而自己,自已也是很厲害的啊!呵呵,越愛越好玩了!
誰都知道這種事是要夜晚進行的,所以小忠子在入夜之後才辭了月姑姑懷裡揣着地圖上路了。其實他對於宮裡的形勢還似乎挺熟悉的,那只是平日,現在是來做劫匪,能不緊張嗎?而且因爲近日事多,所以皇宮裡守衛都很多,小忠子付在暗影裡滑不留手的琉璃瓦屋頂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者,看來下面巡邏站崗的都是好手,絕對不是那夜禁宮外的那羣酒囊飯袋,從這些人精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那絕對是訓練有素的鐵血軍人。
小忠子如今的輕身功夫大概已經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所以他倒不怕被人發現了脫不了身,就怕不能得手。不過多虧了月姑姑的地圖,特別詳細,甚至把各處的崗位以及換崗時間和暗哨都標明瞭,現在小忠子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
算好了時間,小忠子將已經熟記於心的地圖放回到懷裡,吸了口氣張開雙臂輕輕地躍了出去,腳尖儘量在落下來的時候都不去觸碰下面,因爲這宮殿都似乎覆蓋着一層琉璃瓦,不僅滑而且有可能會出現細微的聲響,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那纔是他要做的。
轉眼間就到了東宮,他是自然不敢走正門的,幾個起落不驚清塵的落在了最中間的宮殿上,階下一溜兒侍衛站得筆挺如鬆,殿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小忠子撇了撇嘴,看來只能用那個方法了。他閃身一掠,越到了屋脊之後。
大殿內燈火通明,但使用的卻不是油燈,所
以沒有一絲兒的嗆人油煙味,正殿玉座後壁上一幅雄偉壯麗的九龍飛天圖中鑲着一顆顆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子,光芒亮澤柔潤,一點兒也不刺眼。
一個鳳面含威、盛裝華服的女人雙手交疊在腹前,在殿前不安的來回走動着。玉座上一個面如敷粉的少年握着一柄描金小扇,正笑嘻嘻地望着她。這少年比小忠子個頭兒略高上一些,英眉朗目,穿着團龍錦衣,腰束錦帶,戴着亮銀抹額,中間綴着一塊水晶,看上去及爲俊俏。
“你?”女人回過身來擡手一指他,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母后省省心啊?現在國難當頭,你還不好好讀書,將來可如何是好?你是國之儲君,要學的是王道和謀略,而不是舞刀弄槍,那是將軍們的事,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明白?”
“母后,您也知道國難當頭還讓我學那些沒用的東西,敵人打進來了難道讓兒臣去跟他們講治國之道?那都是些番邦蠻族,未經開化,沒用的,所以我們要以暴制暴,以殺止殺。”少年沒好氣道。
“母后,您不要生氣了,”眼看着皇后氣的俏眼圓睜,都快噴出火來了,一個溫軟的聲音適時的傳來,卻見一個身着明黃色宮裝的少女,姿容秀美,神情溫婉,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頭上挽着一個高聳烏黑的雲髻,雲髻下邊一張雪白嬌美的小臉,眉如新月,眼含秋水,與那個小太子倒有幾分相像。
“弟弟的脾氣您也知道,說什麼都不肯聽得。”少女拉了拉皇后的寬袖道,“我們還是先回宮吧,天色也不早了,讓他去休息吧!”
皇后吁了口氣,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少女急忙跟了上去,幾個隨身的太監宮女也匆匆尾隨而去。
一個人發了一會兒呆,心裡有些憤憤不平,嘆道:“唉,怎麼每個人都不理解我呢?我這個太子連一點主見都不能有,那不如你們誰願意當誰來當好了。”少年重重的摔了一下手裡的書本,有些賭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