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女見白髮女子對長月他們說話如此好聲好氣,有點不滿,她張嘴剛要說些什麼,卻在白髮女子嚴厲的目光下閉嘴。
雖然白髮女子是先天境的高手,但長月他們也不是怕事的人,白元齊上前一步,顯露出自己同屬於先天境高手的氣息,冷聲說道:
“有些閒事還是莫管的好。”
“你……”白衣女秀眉一皺,剛想要反駁,但在白髮女的目光下,又不得不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這位先生說的對,行走江湖,有些事確實不好多管。”白髮女贊同白元齊說道。
白元齊聽到這話纔不再多言,只見長月隨手一揮,熊熊的赤金色火焰噴涌而出,不多時城主府廣場上所有的屍體都化爲灰燼。
做完這一切之後,長月帶着白元齊揚長而去。
等長月他們離開以後,那白衣女用憤懣地語氣說道:“姑姑,你方纔爲何阻止我?他們犯下這等滅門慘案,難道不該管管嗎?”
被白衣女稱作姑姑的白髮女聞言冷聲道:“聖女,這就是你出谷來要學的第一個道理了,方纔老身對那兩人說的話並非敷衍之詞,行走江湖需要謹記的道理之一便是莫要多管閒事。”
“可是……”白衣聖女滿臉不贊同,“我們隱仙派懸壺濟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如此殺人狂魔逍遙世外?”
“聖女,那麼老身今日就再教您一個道理,我們隱仙派的門規確實是懸壺濟世,但卻並非善心氾濫,路遇老弱病殘我們會管,哪裡有瘟疫爆發我們也會管,但江湖仇殺,和我們無關。”白髮女語氣嚴厲地說道。
白衣聖女還想說什麼,白髮女繼續不容反駁地說道:“聖女只需記着老身說的話就行,您纔剛剛出谷,還有很多事不懂,等將來經歷的多了,自然會一一明白,我們離開此地吧。”
“是,姑姑!”聖女只好把滿肚子的憋屈忍着。
長月他們離開城主府之後,徑直去了白家府邸,此時已經有武者在白家周圍鬼鬼祟祟。
很顯然,他們知道白家遭了難,想要打白家財富的主意。
白元齊看到那些躲在角落裡的人,冷哼一聲,屬於先天境武者的威壓擴散出去,那些人頓時臉色一白,飛快地消失在白家附近,恨不得多長兩條腿,部分修爲低的更是直接口吐鮮血。
“本事不大,心倒不小!”
丟下這句話後,白元齊便大跨步走進了白府。
找白府的庫房可就沒有城主府那麼麻煩了,白元齊作爲白家的前任家主,家裡庫房和藏寶室在哪兒,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雖然他已經離開白家二十多年,但白家的格局基本沒怎麼變化,庫房和藏寶室也還在那個地方。
白家貴重物品也存放在兩個地方,一個是供全府公用的庫房,裡面的東西和城主府的幾乎沒有區別,就是一些常用的藥材和武器之類的,還有不少的金銀財物。
另外還有一個是藏寶室,裡面存放着白家數百年來的積累。
白家已經滅了,庫房和藏寶室裡的大部分東西他都用不上,索性就一股腦獻給長月這個主上了。
作爲一個延續了數百年的家族,白家的藏寶室裡還是有一些好東西的,比如長月就在裡面找到一截蓬萊玉枝和一株五色靈芝。
重要的是蓬萊玉枝和五色靈芝都是有活性的,長月完全可以將這兩樣天才地寶種進萬物鏡裡。
說起蓬萊玉枝,它和玉醴泉還有點關係呢。
長月手中的玉醴泉並不是真正的玉醴泉,只是人們根據傳說中的仙泉玉醴泉爲它取了名字的奇特靈泉而已,真正的玉醴泉乃是出自仙山蓬萊。
蓬萊玉枝,聽名字就知道它和蓬萊仙山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傳說蓬萊有一株神樹,那樹的樹根爲白銀,樹幹和樹枝爲黃金,樹上結出的果實盡是珍寶。
傳說是否爲真長月不知道,但她手中的這截蓬萊玉枝看着確實很神奇,它的樹枝通體銀白,樹葉像是白玉,儘管看着像是金銀玉器一般的死物,但卻散發着一股若有若無的縹緲之氣。
長月起初並不認得這件寶物,畢竟她只聽說過蓬萊神樹的傳說,並未見過實物,也沒有看到過有書籍對它有詳細的記載。
還是白元齊告訴她這東西名叫蓬萊玉枝,是他們白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寶物,因爲不知用途,所以一直珍藏在了庫房。
至於長月爲什麼會知道這件宛若死物一般的樹枝還有活性,是因爲她在拿起蓬萊玉枝的瞬間,萬物鏡雪山之巔那口玉醴泉的泉眼——玉蟾蜍竟然從泉水裡跳了出來,並不停地在泉邊“呱呱呱”地叫着。
當長月意識延伸過去,和玉蟾蜍觸碰的瞬間,玉蟾蜍向長月傳遞了一股信息,蓬萊玉枝可以種植到玉醴泉裡,且蓬萊玉枝結出的果實不僅是療傷聖藥,還能洗筋伐髓!
比如桃花婆婆曾經因爲被當做過爐鼎,所以身體早就破敗不堪,但如果她能服下一顆蓬萊玉枝結出的果實,那麼她破敗的身體瞬間就能恢復如初。
並且長月還從玉蟾蜍處得知,原來她手裡的玉醴泉和真正的仙泉是有關係的,它是真正的仙泉灑落的一汪泉水所化,因爲失去泉靈滋養,才從仙泉退化成普通靈泉。
如果能夠和蓬萊玉枝互相共存,再加上萬物鏡不斷提升品質,那麼說不定有天它真能進化成仙泉也說不定。
收到這些信息後,長月便毫不猶豫地將那截不過小臂長的蓬萊玉枝插在了玉醴泉邊上。
心願得以實現,玉蟾蜍便又咕咚一聲跳進了泉水裡。
不過在跳入泉水之前,它張嘴朝蓬萊玉枝噴了一口“仙氣”。
得到“仙氣”之後,蓬萊玉枝渾身開始散發出瑩瑩的光芒,並在光芒中抽枝發芽,越長越高大,不一會兒就長成了一棵三米左右的蓬萊玉樹。
這棵蓬萊玉樹並不像傳說中那樣,白銀爲根,黃金爲乾和枝,它全身都是銀白色的,確實有點像白銀,但卻要比白銀有質感的多,樹葉都是玉色的,白中透着青,非常美麗。
當樹枝輕輕搖晃時,玉色的枝葉彼此碰撞,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響,就像風鈴一般悅耳動聽。
蓬萊玉樹的變化還沒有結束,它長大之後,開始瘋狂地吸收着玉醴泉,泉水的水位開始以人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不一會兒就少了將近一半。
這時它才慢慢停止吸收。
停止吸收玉醴泉之後,蓬萊玉樹開始輕輕地搖晃樹枝,樹枝彼此碰撞,發出金石交鳴的聲響,就像是在演奏作曲一般。
一陣陣馨香從枝葉中飄出,就連在雪山中琢磨着煉化六翼冰霜蜈內丹的錦雙雙都因爲受到它的吸引,而來到了玉醴泉邊上。
剎那間,一朵朵瑩白的花朵在枝頭綻放。花朵開得快,謝的也快,眨眼間滿樹的美麗花朵便一朵都不剩,只留下五顆果實懸掛在枝頭。
這五顆果實不過拇指大小,卻像一顆顆圓潤的珍珠,其表面還散發着金色的光芒,宛若珍寶。
那滿樹的花朵,最終只結出了五顆果實,可見這果實的珍貴。
對這五顆果實,長月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一顆給桃花婆婆,她身體的問題如果不盡早解決,恐怕會有礙壽數;第二顆給白元齊,蓬萊玉枝本是白家祖傳之物,給他一顆是必然的;她自己一顆,這果實不僅能治療傷勢,也能洗筋伐髓,這個作用對武者來說非常重要。
至於五色靈芝,長月將其交給了青衣,讓她種植到桃家祖宅的花園裡。
五色靈芝雖然不如蓬萊玉枝珍貴,但同樣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它的作用不在武者身上,而是能夠煉製輔助異獸修煉的丹藥。
《血魔丹經》上就記載了一個以五色靈芝爲主材的丹方,名叫寶芝丹,是專門用來培育異獸用的。
以後紅玉、大牛和二牛有福嘍!
至於流火和錦雙雙,它們修爲太高了,寶芝丹能對它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這五色靈芝應該是白家最近纔得到的寶物,長月他們找到它時,它被種在一個玉盆中,盆中還堆積着一圈用來促進它成長的元晶。
除了白家庫房和藏寶室裡的資源,長月將白家的藏書閣裡的所有典籍也都帶走了。
白家的藏書雖然不如桃家的豐富,但用來給滄月閣衆人增長見識還是足夠的,況且他們家這些年來也收錄了不少的武學典籍,包括白家的絕學《七虹劍法》和《拂雲手》。
白家所有的典籍都被白元風復錄了一份給朝雲宗,事到如今,白元齊也沒了敝帚自珍的想法,他不僅將《七虹劍法》和《拂雲手》獻給了滄月閣,還把白家的家傳心法《白靈紫府內錄》也贈送給了長月,可以說是對長月毫無保留了。
按照白元齊的說法,他能堅持着活到現在,就是靠着心中的仇恨,如今大仇已報,他這副殘軀今後將任由長月使喚。
搜刮完白家後,長月他們便騎着風雷獸返回明月城。
回到明月城後,長月先讓白元齊返回滄月閣,而她自己則帶着李玄回了李家。
一到李家,長月就徑直去了大夫人的院落。
“見過七小姐。”
一到大夫人的院門口,守門的兩個小丫鬟便恭敬地朝長月行禮,夫人已經告誡過她們,以後七小姐就是家裡最尊貴的主子,誰要敢對七小姐不敬,那就直接亂棍打死。
“不必多禮。”長月對兩個小丫鬟說道,“夫人在嗎?”
其中一個丫鬟聞言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說道:“在呢,夫人平時幾乎不出門的,七小姐進吧,夫人說如果您來了不必通報。”
長月點點頭,攏了攏披在身上的斗篷,擡腳走進了院子。
明月城今日雖然也在下雪,但雪並不大,細細碎碎的雪沫從空中飄落,對武者來說幾乎沒什麼影響。
此時大夫人正在院中練劍,院落的積雪在她的劍光下不停飛舞,而她手中拿着的劍正是當初李長寧送的那把。
察覺有人進來,羅鳳橋趕緊收起劍勢,見來人是長月,她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是老七啊,我聽鳴兒說你有事出去了,事情辦完了?”
長月點點頭,“辦完了,還算順利,大姐怎麼樣了?”
羅鳳橋回答道:“應該不錯,這幾日她一直在修行,我也不敢打擾她。”
長月伸手一揮,李玄的靈體出現在了院子裡,“夫人和爹聊聊吧,我去看看大姐。”
一看到羅鳳橋,李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將羅鳳橋拉到一邊,“夫人,來來,爲夫給你說說我們幹了什麼大事……”
李長鳴雖然告訴了羅楓橋長月出門的事,但卻沒有告訴她長月去了朝雲宗替李長寧報仇。
長月走到李長寧的門口,“大姐,我能進去嗎?”
“進來吧!”
房間裡傳來李長寧沙啞的聲音,自從變成煉屍之後,她原本動聽的嗓音就消失不見了。
長月推門進去,如今這間房間裡的擺設已經大變樣,大部分傢俱都搬出去了,只留下一副紅木棺材放在房間的正中央。
“大姐修煉的可還順利?”長月看着紅木棺材問道。
“很順利,你給的功法比想象中的還要適合我,再加上有渡世棺的幫助,如今我的修煉速度比過去可快多了!”
李長寧的聲音中透露着喜悅。
“那是因爲當初你的飛仙體沒有覺醒,若是覺醒了……”
“事到如今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棺材裡,李長寧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長月聞言道:“大姐,這次出門我給你帶了禮物。”
“哦?什麼禮物?”李長寧不想長月跟着自己難受,所以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問道,“你出趟門還能記掛着我,真是不容易啊!”
只見長月手心一翻,一個玉瓶憑空出現,當她打開玉瓶的塞子,一縷白濛濛的霧氣從中飄出。
李長寧雖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但白霧出現的瞬間,她似乎心有感應。
“什麼東西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