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臉,想把鮮血抹下來,可這樣一來他整張臉幾乎都沾上了血,顯得陰鬱而可怕。
蔣念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睛,看向沾滿了鮮血的石雕,那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慢了好幾秒。然後她強作鎮靜,冷冷看着葉祈痕。
葉祈痕卻在此時猛地撲了過來,壓着蔣念,語氣惡毒,充滿仇恨和痛苦:“我回不了頭了,我回不了頭了。所以你也別回頭了。”
蔣念震驚地看着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聽着葉祈痕一個人說話,似乎在和她說話,似乎在自言自語。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我也真的等到了你。我等得多不容易你知道嗎!”他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冷不丁問道,“你知道爲什麼你會突然來了這裡嗎?”
蔣唸的心已經麻木了,看着葉祈痕,沒有任何表示。
“當然是我把你弄來的,你跑到其他的地方去,一去十多年,我根本沒法找到你,我等了很久纔等到一個契機,不過還好陵酉自願同意獻出靈魂,真是個傻女人,爲了看見一些無聊的顏色什麼都願意做。”
他想到這裡卻輕輕笑了笑,睫毛忽閃忽閃得,趁着笑容十分詭異:“不過也沒辦法,誰讓我給了她織了一個美麗的不忍心戳破的色彩幻境啊。”他語氣嘆息,迷戀地看着蔣唸的臉,蔣念移開視線,恨恨地捏着那個石雕。
“其實我早該在你剛來那時候就把你帶走,讓你沒有機會接觸別人。不過……誰讓我不忍心呢?誰讓我自己傻,竟然還奢望我們也許有未來。”
他撫摸着蔣唸的臉,蔣念厭惡地偏過頭去,腦子有些混亂,似乎有些圖片在眼前一閃而過,抓都抓不住。
“你不是很好奇那個豆豆爲什麼一直沒有找你嗎?你不是很鬱悶爲什麼總是有那麼多壞事纏身嗎?”他滿意地看着蔣念微微眯起的瞳孔,繼續道,“沒錯啊,都是我。我以爲只要你疲憊於那些瑣事,就會厭惡這個大陸,厭惡這些人際關係,然後我就可以在適當的時間提出離開的建議,到時候你就會和我離開。至於那個豆豆,我只是略施小計就把他弄得自顧不暇,哪兒還有閒工夫管你呢?畢竟他們在乎的只是瀝莣樹而已,又不是你。”
“但是似乎你比較喜歡你原來的世界啊。那裡有誰?你的愛人?你的親人?還是誰?”葉祈痕緩緩站起來,語氣裡全是遺憾,“所以我不想等了。這輩子我就等過人兩次,這兩次卻都給了你。所以我再也不想等待了,畢竟,想要什麼就得自己去爭取不是嗎?”他溫柔地笑了笑,額角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然後很自然地遞給蔣念一張方巾讓她擦擦手上沾着的血。
蔣念沒有接過來,只是看着他非常認真地說:“葉祈痕,有沒有人告訴你,你他媽就是個變態?”她說的咬牙切齒,似乎想把葉祈痕嚼碎了吃了。
葉祈痕見她不要方巾,就直接用幻力祭了火,火舌竄得很快,很快就把方巾燒沒了。然後他聳聳肩,有些無奈:“這還真沒有,又沒人敢管我。”
蔣念看着他那無所謂的樣子就想打他,最好把人打死了自己好離開。
但是她知道這幾乎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她通常不冒險,更別說這種一邊倒的趨勢了。她只好轉過身背對着葉祈痕,表示不想見到他。
葉祈痕在後面一直沒出聲,久到蔣念以爲人已經走了才聽見他涼颼颼地說:“蔣念,其實我沒什麼耐心的,所以呢,你最好別耗到我失去耐心。”然後他重新放了一塊方巾在蔣唸的牀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