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逃出來的言凝夏並沒有回家,而是拐角消失在某個小巷子裡面。
正在巷口的瘦高個小夥子看到來人,漫不經心點燃指尖的香菸嫺熟打了個招呼:“還以爲你失蹤了呢。”
“最近事多。”言凝夏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這樣子搪塞過去,輕車熟路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走過幽暗的走廊,不少身着怪異的熒光制服的男男女女,反倒是她穿着一件正規正矩的校服成了異類。
這裡是地下格鬥場,有錢人娛樂消遣的競技賽,知道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都是那些有錢沒地方花的富二代居多,那些穿着奇裝怪異的人便是這裡的摔跤選手。
光靠這家黑摔跤場,幕後老闆可以說賺得盆滿鉢滿。
按照平時,言凝夏應該要去更衣室更換工作服,但是腳尖卻朝相反的方向向二樓走去。
這裡的人都知道,那個地方除了老闆和身份特別的顧客,像他們這種人是不能夠踏足那個地方的。
樓梯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站在兩側,預料中阻攔的女人的腳步。
“上面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有事找坤經理有事。”
坤經理畢竟是老闆的兒子,話語權僅次於那個從未露面的幕後老闆來。
對方遲疑了一下,最後想了想還是詢問了下,確定得到許可之後這才讓她上去。
比起樓下的雜亂,樓上的裝修以及環境都是高檔古歐的風格,雖然富麗堂皇,但是落在言凝夏眼裡除了‘俗’,沒有第二個形容詞可以描述了。
二樓,她只來過一次,上次她把某件東西留在這裡,這一次,她是準備來將屬於她的東西拿回來的。
辦公室的門是敞開的,不過還是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這才走了進去。
屋內不大但也算不小,房間內正中間擺放着一個辦公桌,聽到聲響背對着那張靠椅慢悠悠地轉了回來,尖細的一張臉吊着一根指粗的雪茄,看上去也有些不倫不類。
“原來是我們小夏呀,這都個把月都看到你的身影了,場子本來就人手不足,差點忙不過來,爲了安撫其他員工,沒少給他們加班費。”
男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卻一副尖嘴猴腮模樣。
一上來就直接指責她的不辭而別,言凝夏直徑做到對面的椅子上,悠閒地翹着二郎腿沒有將他剛纔的那些話放在心上,直截了當說:“我這次過來是來拿回我的東西的。”
對方臉上狡詐的笑容明顯愣住,顯然沒料到對方單刀直入:“咱們這不是說好的麼,上次那件事情讓我們損失了不少錢,你自己同意給我們打工償還的,再說了你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這麼一說,言凝夏忽然想起這麼一號人,其他人她可以去計較,但是這個人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但是現在暫且放到一邊。
“是麼?我記得我的債務已經償還清了?”
“你在開玩笑麼?”
言凝夏慵懶的倚靠在椅背上,幽幽搖了搖頭道:“是你在跟我開玩笑,摔壞的桌子椅子充其量也就是個把萬,怎麼說也在這裡當勞工幾個月,本來那些不應該是我償還的,你也知道我是被那幾個人騙過來的,怎麼?選擇性失憶了麼?”
“小姑娘還是太嫩了點,還沒還清還是得由我說了算的。”
“我當時簽了合同。”
“哈哈哈!一個手寫的欠條,又沒有第三方作見證,就算我在後面多加幾個0,你又能奈我何?”男人說道這時,忍不住猖獗笑出聲。
言凝夏默默的看着對方,手指捏起桌面上的指甲鉗,磨着圓潤的指尖:“聽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打算還嘍?”
“是又怎樣?”
來時已經預料得到結果,畢竟那塊玉可是嚴家的傳家玉。
言凝夏怎麼說也是在深宮大院裡面摸爬滾打過的人,對古董玉器這些多少還是辨得出大概的價格。
雖說不至於價值連城,但是也是少見的好玉。
玉質可是在魚龍混雜的古玩圈裡面難得的上層貨色,一直被嚴家當傳家玉傳承着。
即便是家道中落,也硬骨氣沒有將這變賣出去。
誰曾想,居然因爲幾萬塊錢抵押給了黑心店家,她都可以想象到嚴家祖墳冒青煙的盛況。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麼我只能硬搶。”
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狹長的眼眸落在她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小妹妹,就你這小身板,我都不用叫人都可以直接把你給……”
後半句話,硬生生恰在喉嚨口,男人細長的眼睛睜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眨眼間衝到跟前的小丫頭,冷意從頸動脈神經傳到四肢。
低頭一看,指甲銼鋒利的尖頭抵在他的脖頸處。
“就着?”男人冷笑一聲準備反抗。
沒想到剛伸手,頓時被對方半空中接住,半個手臂都莫名發麻起來。
怎麼回事?!
“有,有話好好說。”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滲出,男人眼角的餘光看到寒光閃到眼睛,緊張的嚥了口口水,手掌慢吞吞地朝辦公桌下面伸去,半途被言凝夏用腳踩住。
“怎麼?剛還不是說不用叫人麼,這臉打得忒快了吧。”
腳下的力度加重,男人倒吸一口冷氣卻不敢動彈半分,畢竟脖子上面還架着匕首,現在他是完全受制於一個還未成年的小丫頭,這要是說出去非讓其他人笑掉大牙不可。
“老實說,那東西我覺得你拿不回來了……”感覺到頸部刺痛,連忙道:“那玉被我爸拿走了,而且……被當成今晚的戰利品……”
“不問自用便是竊,我只是抵押在你那,你們真當這東西是你們姓坤的?”
冰冷的刀刃緩緩拍打在他臉頰上,看着對方眼神中帶着對生命的蔑視,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因爲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言凝夏將座機丟到對方懷裡,男人連忙撥通了電話。
幾名魁梧的保鏢簇擁着一名肥胖的中年人,想起剛纔那通電話,男人面色說不出的難看。
推開門倚靠在椅背上正在把玩手中匕首的小丫頭,額頭上的青筋汩汩地跳動着,四下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連忙道:“你把我兒子弄哪去了?”
言凝夏腳下一個用力,將藏在案桌下的青年踹到衆人面前,消瘦的臉上大片淤青。
青年捂着高腫的腮幫可憐兮兮喊了一句:“老爸。”
看到這一幕中年人面色越發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