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朝眼簾惺忪,滿臉懶散犯困的表情,指尖輕輕敲了下桌面,“昨晚趕的凌晨航班,特意飛過來給你送祝福,你不用太感動。”
言霏還挺高興,不過仍舊持懷疑態度,“真的嗎?”
言明朝緩緩勾起脣角,笑容肆意動人,凌晨小店的燈光投下,映照得他整張臉花爍如星。
說出的話卻狗到了家。
“當然是假的。”
言霏:“......”
言明朝此時又困又餓,蹬鼻子上臉,直接把腦袋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說:“妹妹,好了叫我。”
言霏耷拉着肩,略感無語,“你能別靠着我嗎?”
“不能。”
言明朝閉着眼說:“讓你佔到哥哥的便宜,你就偷着樂吧。”
言霏並不想要這種便宜,小身板僵着沒有動,對於言明朝這種不要臉的行爲,她也懶得說什麼。
老闆很快將煮好的兩碗餛飩送上桌,言霏戳了戳他的胳膊,被他手臂上結實的肌肉所驚到,看着削瘦的人,沒想到衣服下還挺有肉。
“可以吃了。”
言明朝慢慢掀開眼皮,雖然睜開了眼睛,但腦子還是稀裡糊塗的,看着就一臉沒睡醒的模樣。
言霏喝了口湯,問道:“你昨晚做鬼去了嗎?”
言明朝當然不可能告訴她,昨晚他一口氣追完了她演的《花蜜甜甜半是傷》,熬了個通宵,天亮就出來覓食,吃完再睡。
“做人去了。”
“哦。”
言明朝這碗餛飩里加了辣椒,他不太能吃辣,嚐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目光瞄上了她的碗。
言霏往裡面捎了捎,“你盯着我幹什麼?”
言明朝說:“我們倆換一碗。”
言霏強調:“我吃過的!”
言明朝挑高眉梢,“我又不嫌棄你。”
言霏氣得要撅過去,她說:“是我嫌棄你好嗎?”
言明朝嗯哼了聲,用食指輕敲着桌面。
那是一雙指節修長,適合調情的手,不安分,敏感而輕佻。
“我願意吃你碗裡的,你就偷着樂吧,我也不會嘲笑你。”
言霏感覺言明朝真的是越來越欠揍了,“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言明朝盯着她生動的小臉,心情就特別好,抖着尾巴說:“看吧,又戳中你的心事了。”
言霏:“......”
言霏再也忍受不了,筷子一扔,比他先付了錢。
推開門出去,外面的天氣好像比清早還冷,風比刀子還鋒利,割在臉上,刺拉拉的疼。
言明朝跟出來,伸手將她羽絨服後面的帽子挑了上去,給她戴上。
又惡作劇似的壓下來,擋住她的眼前的視線。
言霏罵他有病。
言明朝很無辜:“風太大怕你被吹跑了。”
“我謝謝你啊!”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言明朝用餘光偷瞄她的側臉,故作平靜地問:“我十萬塊錢買的那頓飯,打算什麼時候請我?”
言霏停下來,老賴一般,道:“剛纔你不是吃過了。”
言明朝頓時緘默,不可置信看向她,“你說什麼?”
言霏一點沒和他開玩笑的意思,“剛剛那碗餛飩,難道是進了狗肚子裡嗎?”
言明朝深呼吸保持穩定的情緒,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咬牙道:“打發乞丐也不應該是碗十塊錢的小餛飩吧。”
言霏嘆息,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她真誠的眨眼,“乞丐比你要容易知足,你不要碰瓷乞丐。”
言明朝居高臨下盯着她的小臉蛋,突然有種捏她臉的衝動,他看的越久就越忍不住,趁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忽然彎腰湊過來,捏了一下她的臉頰,“手感不錯。”
“你真的有病。”
言霏臉被捏的不疼,但氣不打一處來。
言明朝剛纔那點氣頓時就散了,“軟軟的多可愛。”
言霏扭開臉,竟然被他說的臉冒熱氣兒。
“下次捏要給錢。”
“錢錢錢,你掉錢眼裡了嗎?”
“是的。”
“那你摸回來吧。”
言霏:“???”
言霏敬謝不敏,道:“抱歉,我怕爛手。”
言明朝彎了彎眉眼,毫不介懷的笑了笑。
他臉湊過來,痞笑道:“來吧,隨便摸,有夢就要追,哥哥滿足你。”
言霏:“......”
言霏杵着不動。
言明朝卻伸出長臂,忽然間將她撈進懷裡,清冽的冷香縈繞在鼻間,擁抱是有力的。
他低下來時,臉離她離得很近。
言霏怔了幾秒,一時竟忘記要推開他。
她第一回發現他有着很長的眼睫毛,像這樣垂眼看着她的時候,他眼睛裡像是有一條波光粼粼的河。
言霏和他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他比任何人都要溫柔。
說話的距離隔得很近很近。
美人微笑轉星眸,他低下頭,用只有他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妹妹,祝你生日快樂,天天快樂。”
在言霏推開他之前,他點到即止,鬆開雙臂放開她。
言霏的耳朵尖莫名其妙冒着熱氣,被冷風一吹,耳朵好像更紅了一些。
她表面上還是看不出來心情的淡定樣子,她說:“你能不能注意點言行舉止,被拍到我又要被罵。”
“你哪天沒被罵?”
言霏:“......”
可惡!真的被他問倒了!
言明朝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不是那麼好聽,舔舔脣,他補了一句:
“狗仔沒我們敬業,大清早都在被窩裡起不來。”
言霏仍然垮着張冷臉。
言明朝渾身不自在,找補道:“被罵我幫你噴回去行嗎?”
言霏極力壓住情不自禁勾起的脣角,擡頭看他:“你別翻臉不認賬就行。”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言明朝拽着她的胳膊,“趕緊上樓,冷死了。”
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言明朝順便問:“你住幾樓?”
“五樓。”
“我也是。”
言明朝手冷冰冰的,快要被凍僵了,他小聲嘀嘀咕咕。
言霏沒聽清,踢了他一腳。
“你說什麼?”
言明朝咳嗽兩聲,紅了臉。
“沒什麼。”
兩人入住的房間隔了一條長廊,言明朝現在只想睡覺,回房後撲上牀,窗簾都沒拉倒頭就睡。
十點多的時候,住在兒童房的池林小寶兒睡醒了,穿着惡兔子睡衣,揉揉眼睛從牀上爬起來,迷迷糊糊穿上拖鞋,擰開小表叔的房門。
池林蹬掉腳上的鞋子,用盡全身的力氣爬上他的牀,狗膽包天,竟然直接伸手去捏小表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