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柚:“可您能服衆啊,我知道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可既然已經這樣,我們更要好好活下去,而且得要活得長久,如此纔不枉費我們這麼多年的痛苦。”
被譚柚幾句話一說,白澤確實打消了死意。
“你說得沒錯,我得要活着,得要好好活着。”
如願將白澤勸住,譚柚心裡的一塊大石也就此落地。掃了衆妖獸一眼,譚柚忽然蹙眉:“草木一族也是妖族,爲何這裡沒有草木一族?”
白澤的眼神陰翳了些:“修士素來高傲,草木一族沒有戰鬥力,因此他們不會契約草木一族,更多的都是將草木一族融入丹道,若是僥倖幻化成人形的草木一族,則會被髮配到丹峰或者禁地種植靈藥。”
“當然草木一族渡劫,修士也不會幫助,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譚柚嗤笑一聲,忽然從袖子裡掏出來一枚碧瑩瑩的葉子:“這是株茶樹吧?還是非常稀缺的悟道茶樹,本座要將它帶走。”
修士們立刻急了:“不可……”
譚柚瞥了他一眼:“本座是在通知你們,不是在和你商量。但凡已經修成意識,不管是草木一族還是走獸一組,它們都隸屬於妖族。”
“妖族的子民回到妖族的領地,本就天經地義。”
“諸位若是不服,本座也不介意再沾染幾條人命。”
所有修士齊齊啞火,小鼠揮了揮小爪子,很快譚柚肩膀上跳下七八隻妖獸,俱都向着後山衝去。不到一炷香時間,數百個或者化形或者沒有化形的草木之靈就站在譚柚面前。
最前面的赫然是一位中年男子,譚柚見着他不由眨眨眼:“總覺得特別玄妙,感覺您似乎特別年輕,又好像特別蒼老,挺玄妙的。”
男子衝着譚柚抱拳:“還沒有多謝你,若不是你,我們草木一族還不知道要在後山待多久才能得見天日。”
譚柚也不居功:“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武力值就這麼些,主要還是大家給力,纔給了我扯虎皮的機會。”
譚柚是知道自己水平的,雖說陣法造詣卓絕,可說起武力值來,她肯定是不如同來的大妖們的。或者說,被解救的妖獸們,也有很多修爲超過她的。
悟道茶樹也不多說:“這些年裡,天元宗幾乎將十方大山的草木之靈全都搜刮過來了。有的修爲年份到了就被他們用來煉丹了,剩下的都是小輩們了。”
“我因爲跟腳的原因,僥倖逃過一劫。只是這些年裡,我的道韻,也被他們謀奪得差不多了。”
譚柚只是點點頭:“自詡人間正道的修士,如今也不過如此。前輩,我們回去吧。天元宗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滿了妖獸的血淚,污濁得令人作嘔。”
悟道茶頷首,他擡眸看了眼西北方向的丹峰,“那裡是天元宗的丹峰,不知道多少草木之靈葬身在那裡,唉……”
譚柚看了眼蒼龍,蒼龍瞭然:“明白!”
他心念一動,一團碩大的火球從蒼龍口中噴出,火球落到了丹峰上,很快就將西北那一帶照得一片光明。
留在原地的丹峰或者非丹峰修士,沒有一個不心疼地皺眉的。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他們除了忍還能怎麼辦?
見着丹峰被燒個徹底,悟道茶樹也長長地嘆了口氣:“如此也算塵歸塵土歸土了,以後還要麻煩小銀子多多關照。”
譚柚也笑了:“大家互相關照。” 衆妖獸要離開之際,目前修爲最高的合體期長老上前一步,所有妖獸齊齊看向他,他忙拱手作揖:“敝宗鑄下大錯也已然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大人能不能將這殺陣解開?”
“敝宗修士們尚且年幼,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大家一條生路。”
就在他拜倒的時候,倖存的修士們也不由拜倒:“還請前輩予我等一條生路!”
九尾狐的尾巴尖勾着譚柚的手腕:“你怎麼說?”
譚柚笑了笑:“我不是說了嗎?咱們是講文明的妖獸,哪裡真的嗜血到見人就殺?再說了,咱們如今這樣已經踩在上面的底線上了,若是再造殺孽,上面巴不得劈死我,我有這麼傻?”
小鼠吱吱:“環環纔不傻,環環最聰明!”
譚柚無奈:“你不叫我環環,我會更高興,咱走吧,去其餘宗門,有些賬總是要算算的。”
聽說譚柚要去別的宗門,天元宗的長老們頓時鬆了口氣。這等滅頂之災,怎麼能就他們天元宗承受?自然有一個算一個,大家都要有難同當啊。
赤炎虎聲音隆隆:“這活兒我喜歡,早就想出來鬆鬆筋骨了!”
譚柚也只是笑笑:“可不能過火,回頭劈到你們,我可幫不了你們。”
赤炎虎:“明白,咱是那種不謹慎的?”
妖獸一族向天元宗尋仇本就瞞不了旁人,再加上動靜那麼大,別的宗門不想知道也不行。他們倒是想趁此機會將契約的妖獸給殺了,可他們也知道就此殺了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若是留下妖獸的性命,最後也就是賠靈石了事。可若是手上沾染了妖獸的性命,那就得要以命償命了。靈石沒了可以再想辦法,性命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這筆賬修士們還是會算的。
因此譚柚等妖獸大軍的尋仇之旅非常順利,主要是她這困神陣還沒祭出來,這些宗門就非常識趣地將妖獸以及靈石等等全都奉上了。
天元宗從修仙界第一宗門直接跌落到三流宗門,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關鍵是大乘期的大能都拿這困神陣沒轍,這些宗門又哪裡敢頭鐵的和譚柚的殺陣硬碰硬?
畢竟誰也不想成爲第二個天元宗,大家攢點祖宗基業,確實不容易,怎能折損在這上面?
譚柚身子卷着一隻金光燦燦的儲物鐲,無趣地嘖了一聲:“怪沒勁兒的,這些修士怎麼就沒個骨頭硬的?”
白澤走在譚柚身邊,順手摸了摸譚柚小巧的腦袋:“骨頭再硬,見到那密密麻麻的天雷,誰不怕?”
“說來你傷勢如何了?八階的傷勢本就沒有痊癒,如今又添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