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虎和蒼龍齊齊追了出去,譚柚也不管它們,而是看向對面的人族修士:“你們既然不配合,那我就不客氣了。”
就在話音落下,密集的雷網就罩在了這羣修士身上。而身處陣法中的妖獸們,俱都毫髮無損。
小鼠揮舞着小爪子:“環環,你也太厲害了!陣道似乎更精進了。”
譚柚捏捏它的爪子:“過獎,也是有老祖宗在,若不是他給我們壓陣,哪裡會這麼順利?”
她也是在拍老祖宗的馬屁,話說金環蛇皇啊,她得要修煉多少年,挨多少雷劈才能進化成金環蛇?一想到其中的差距,譚柚就眼前一黑。
總而言之,前景是光明的,但是道路是曲折的。
捱過了兩波天雷,正殿的修士幾乎全都七倒八歪,少有的幾個還站着的,也不過是平時沒有太多殺孽的。
譚柚看他們一眼,這幾人也只是移開眼神,根本不敢和譚柚對視。譚柚了無趣味地移開眼神,偏巧這時蒼龍和赤炎虎帶着一白衣男子過來了。
譚柚看看他,再吸吸鼻子:“祥瑞之氣呢?我怎麼沒感覺到祥瑞的氣息?”
青年男子也就是白澤苦笑一聲:“被天元宗的修士抽走了,他們有一種陣法,能將我周身的祥瑞之氣轉化爲天元宗的氣運。”
“這些年我也不敢死,就怕我死了,新生的小白澤被天元宗契約了,一直強撐到現在。”
“氣運?”作壁上觀的金環蛇皇一怔,神識鎖定了白澤後,忽然沉聲道:“原來是氣運之爭,沒想到有些人的手伸到下界來了。”
譚柚的腦子在瘋狂地轉動,這話的意思是天元宗背後有人?很可能是上界的修士?她剛要問,可一想到如今她纔是八階的銀環蛇,連金環蛇都不是,還問什麼?
有些事也不是她這個層級的小蝦米能知道的,因此譚柚什麼都不問,只是向着那邊躬身拜了拜:“那我族妖獸這些年被驅使被奴役,就此算了?”
金環蛇皇:“當然不能就此算了,以命償命,本座是認同的。”
譚柚也笑了:“是,多謝老祖宗,誰的命都是命,沒有誰比誰高貴。”
就在這番對話結束後,天元宗正殿修士,幾乎死傷大半。有的是自戕的,有的是被心懷怨憤的妖獸們催動主僕契約反殺的。
而剩下的修士們,如今最高修爲的也不過才金丹,連一個元嬰都沒有。此時的正殿外,也站着不少修士,這些就是沒有契約妖獸的。
可是經此一役,天元宗的實力直接縮水了三分之二。掌門以及衆位太上老祖俱都身隕,如今也就是一位合體期的老祖出來撐場面。
對方衝着天邊的那道縫隙拜了拜:“如今天元宗死傷大半,該還的債我們也害了,不知尊上可滿意?”
金環蛇皇心情不錯:“本座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銀子滿不滿意。”
所有人的眼神全都落到譚柚身上,譚柚笑笑:“冤有頭債有主,我族妖獸可不搞連坐那一套。不過若是貴宗自己找上十方大山來,就修怪我族妖獸心狠手辣了。”
“另外,我族妖獸被貴宗虐待奴役這麼多年,身心都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總不能這些年他們的委屈都是白受的,貴宗得要做出相應的賠償。”
倖存的修士們全都鬆了口氣,這麼一看,這位小銀子妖獸,似乎還挺公正的?可下一秒他們的臉就皺了起來,賠償,賠多少啊?
譚柚朗聲道:“曾經契約了妖獸的修士們的財富當歸屬於妖獸自身,同時,天元宗要賠付妖獸一族一千萬塊上品靈石,這是對大家身心的補償。” 金環蛇皇笑了:“很公道。”
天元宗的修士擰眉,公道什麼公道?這些靈石一給出去,宗門就要欠饑荒了。
譚柚躬身衝着那邊拜了拜:“多謝老祖宗主持公道,天元宗只是一個個例,我打算將所有被欺辱的妖獸全都解救出來。”
金環蛇皇好整以暇:“小銀子,這世上可不是每個修士對妖獸都那麼壞的,也有妖獸自願跟隨修士的,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你怎麼看?”
譚柚毫不猶豫:“那是它們自己的選擇,若是它和修士真的相處不錯,立場平等,我不會干預。”
金環蛇皇戲謔:“十方大山的妖族可能接受不了它們,就算回了十方大山,它們也不一定會過得很好。”
譚柚琢磨了下:“如果它們不嫌棄的話,可以住到我的領地去。而且被驅使被奴役本就不是它們的過錯,它們是無辜的受害者,我作爲同族本該更加關心照顧它們。”
“而且我本就住在十方大山的外圍,如果大家接受不了它們,我們也可以離開十方大山,自己尋找新的洞府,總是有辦法的。”
金環蛇皇語氣認真了些:“小銀子,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既然要做,那就好好做。”
“此間事了後你潛心修煉,我在上界等你。”
譚柚笑了:“是,謹遵老祖宗教誨。”
天邊的縫隙漸漸合攏,本來懸浮在困神陣上的劫雷也不甘不願地散開。譚柚捂着心口咳了口血,小鼠吱吱叫了兩聲,變出本體,正好能夠讓譚柚坐着休息。
譚柚捏捏小鼠的耳朵:“謝謝鼠鼠。”
小鼠吱吱:“不客氣,環環辛苦了。”
白澤走到譚柚身邊:“方便給白澤留一個住處嗎?新生的白澤尚且弱小,若是得你庇護……”
譚柚看他一眼:“大人,有些話本不該我說的,但是我覺得您這麼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爲什麼不一直堅持下去?”
“從來都是活着更加困難,死了就能夠一了百了了,可是活着的,總是要揹負着過去。”
“您現在選擇自戕,無非讓那些修士們更加痛快。再說了,有您在,那些被解救的妖獸們纔會覺得有主心骨。”
白澤失笑:“說到主心骨,你纔是它們的主心骨吧?它們都親你。”
他說着看了眼譚柚身邊或站或趴的各類妖獸,甚至飛行類妖獸還變出了擬態,一個個如同小麻雀似的站在譚柚的肩膀上頭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