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無憑，我們得立字爲據。”李昂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陳經理，陳經理立刻會意了
“各位管事，大家面前的桌面上都有紙和筆，請大家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你們不會透露周主事是現任主事，和里老大一直都是皇朝主事的內容，以及你們失言之後要做的懲罰，還有關於今晚一切的內容，都不得泄露出去，最後蓋上手印，交到這裡來。”陳經理也是跟着蕭老幹了十幾年的老人了，對於這些事都是輕車熟路了。
雖然立個字據沒什麼，不過那些管事都感覺自己的權益受到了侵犯。
“陳經理，你這樣的做法是不是過於黑道了一點？難道你不相信我們的爲人？”還是之前的那個男人，一臉怒容的看着陳經理
“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們的爲人，畢竟人多嘴雜，我們給你們的資金也算是優厚的，你們不立這個字據，叫我們怎麼相信你們的爲人，立了字據，你們不透露字據裡面的任何內容，你們也不虧，算起來，你們更加划算，大家都是過日子的人，不會連這點都不會算吧。”陳經理一番話，讓那羣老頭沒話可說，都低下頭乖乖的寫字據。
“可是這個懲罰要怎麼寫？”那個男人問。
陳經理回頭看着李昂，問
“這個懲罰要怎麼寫？”
李昂勾起嘴角，看了看下面奮筆疾書的人，笑道
“既然他們都說我們跟黑道一樣，那就按黑道上的規矩來。”
陳經理笑了，應是，然後轉頭看着下面的人
“既然是懲罰就必須嚴厲一些，你們拿到多少好處，就要做多少事情，既然是封口費，那麼就根據你們能拿到的錢來衡量，多一個月的工資加上年終獎金，這筆錢不僅能買你一個內臟，還可以要你們一條手臂，或者是腿，在字據上寫上去吧，願意捐出內臟的捐內臟，覺得手多餘的就寫手。”
聽了這話，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會議室一下寂靜無聲，齊齊看向陳經理，還有李昂，只見李昂嘴角的那抹笑意越來越深。
“你們這是威脅！犯法的！我拒絕立這樣的字據！”很多人都相應這個男人的話，罷筆，李昂看見了也不惱，對於這樣的事，他或許沒有辦法，但是眼前這個陳經理肯定有辦法。
“對，你們這樣做跟黑道一樣，你們就是黑道！”有人開始憤憤不平了
“說對了，我們還真是黑道，也不妄你們在皇朝幹了這麼多年，還是發現了這個事實。”陳經理倒是沒多大反應，下面的人開始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以爲發現這個事實之後，你們還能安然無恙，什麼都不留下的離開嗎？”陳經理威脅到，然後拍了拍手掌，一大羣安保模樣的人從門口涌了進來，不過，每個人手裡都提着武器，把門口圍得死死的。
“你們想怎麼樣？”那男人後怕的問道
“我們沒想怎麼樣，是你們想怎麼樣，我們不過是要你們立一個字據的承諾，這樣我們放心，你們也不用擔心，如果你們不照辦，不僅拿不到好處，還會被棄屍荒野。”陳經理笑着說，李昂乾脆在一旁坐下來，圍觀好戲。
最後，那些自命清高的管事都不得不在陳經理的威逼利誘下，寫下了字據，還加上了一條身家性命上去。
所有人都摸不吭聲的散場之後，李昂才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着說
“陳叔果然好魄力，要是換做是我，今晚這種事肯定擺不平。”李昂發自內心的說，不過心中還是有些後怕，畢竟他不知道眼前這個陳經理的立場是在哪一邊。
“少拍馬屁了，我雖然老了，但是，好歹當初是跟着蕭老闖蕩了十幾年的人了，倒是你，明明就不是一個狠得下心來的人，幹嘛走上這條路？”李昂稱作陳叔的人，就是皇朝的大堂陳經理，蕭老安排在他身邊幫助他，同時也監視他的人。
“您當初爲什麼會走上這條路？沒有誰是天生就有很多選擇的，而我們最終的選擇不見得會走得長久，走得光采萬分，但是，它可以讓我們活下去，以別人想不到的姿態。”李昂並沒有說自己爲什麼走上這條路，只是說的是當初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沒有另一條路可以讓他猶豫。
有句話說，你猶豫是因爲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果然，讀過書的，跟我們這種沒讀過書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陳叔感嘆道
“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父母所生，然後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不知道爲什麼，李昂此刻，心裡想到了周籽宇，還有他媽媽所說的話，如果可以，他也想帶着那一份眷戀，執念，不捨的離開這個世界。
“說真的，你是不是喜歡周籽宇那小子？”陳叔突然發問，到讓李昂大吃一驚，驚訝的看着陳叔
“不要太驚訝，也不用刻意隱瞞，大家都是一條道上的人，喜歡男人就喜歡男人，要我說，男人比女人好多了，女人又麻煩，神經又脆弱，出了事只會哭，壓根就不是可以跟你共患難的人，男人就不會，他可以陪你拼，陪你闖，他比女人更加了解你，因爲他也是男人，他知道你最需要什麼，最反感什麼，不會受威脅背叛你。”
李昂不知道陳叔爲什麼要這樣說，但是，他知道陳叔想要說的是什麼。
男人跟男人之間的感情建立起來很簡單，建立起來之後很牢固，本來你可能就不是一個天生的同，但是就有那麼一個男人吸引着你，讓你愛着，有他在，整個世界都美好，你或許關注的不是他是不是一個男人，而是他是不是一個讓你傾心的人。
“陳叔，這麼多年了，怎麼都沒有看見過你的家人？”李昂只是出於好奇才問的。
陳叔沉默了很久，就在李昂打算道歉，不該詢問的時候
“我沒有家人，我是一個孤兒，成家的年齡已經過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麼，或許是不想連累對方，所以一直都沒有成家，就這麼過了大半輩子了。”陳叔說的很釋然，但是，李昂卻能深深體會那種心情，一個人，住着一間空房子，做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有時候看電視，看到好笑的鏡頭，連個分享的人都沒有，能迴應他的，就只有空蕩蕩的房間，那種感覺，孤寂，像是一帆停在大海中央的小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