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給個臺階下

又一個週日,本是輕鬆休息的一天,對我來說卻是繁忙的一天。大清早就被宣傳部李莉那幾個丫頭叫去做宣傳海報。而且在週日,米克設計室無論有無新的CASE,我們都要例行在那待上兩小時。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一晃就下午五六點鐘了。劉單打電話給我,邀我去五一路吃飯,我委婉的拒絕了他。我不是一個爲了吃免費的大餐而寧願外出跑很遠的人。更重要的是,我累時人就沒什麼胃口,什麼都不想吃。雖然他是好意,我還是拒絕了他,況且以後有很多機會。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錶,快六點了。六點似乎就是一個夢魘時間,提醒我去履行對一個美女的 “職責”。

我慢慢的向藝術學院宿舍區走去。另我感到吃驚的是,沒有看到通常放在陽臺前的水壺。我想葉可兒肯定還在爲昨天的事生氣,也許從這以後她不要我打水了。要是這樣倒好,我本來就不喜歡在那個小小的打水堂排隊。就在這時她們寢室的郭靜從裡面走了出來,手裡還拿着一根衣叉。看樣子她是要收衣服。一見她我就問:“葉可兒的水壺呢?”她惡狠狠的瞪了我一下,兇巴巴的說:“不用打了。”我接着問:“ 爲什麼?那她人呢,在嗎?”聽我這樣一問她提高了嗓門說: “你矗在着幹什麼呀?你是怎麼當人家男朋友的?”我聽得更糊了,也用兇巴巴的語氣說: “ 我跟本就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會事,誰說我是她男朋友的。”聽我這樣說郭靜也用很兇的語氣說: “葉可兒,當然是她自己說的,難到是我造謠不成。真搞不懂你這人是怎麼回事。”聽她說這句話時,我心裡突然一震,而後是一種激動。真沒想到葉可兒會對寢室姐妹說我是她男朋友。

我緩和了語氣對郭靜說:“你這麼兇幹什麼,難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白了我一眼說: “ 你真不知道?至少你要懂得做別人男朋友要學會關心女朋友。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真不知道我們可兒喜歡你什麼。”說完又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真想辯駁點什麼,她把我教訓了一頓不說,還左一個右一個葉可兒的男朋友。但這都不是重要的。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有點弄糊塗了,也開始有點擔心葉可兒了。而且郭靜和我說話時還在收衣服,那些衣服是葉可兒的。我對郭靜說 :“ 郭靜,你告訴我,葉可兒呢?”我一副認真的表情,她也恢復了平常的語氣,說:“ 她昨天半夜說肚子疼,疼得直冒虛汗。我們把她送到校醫務室,醫生懷疑是急型闌尾炎。我們就把她送去嶽麓醫院去了。的確是急型闌尾炎,已經開了刀。現在沒事了。不過要在醫院住幾天。我回來給她收點洗漱用品。”看到郭靜一臉疲倦樣,我想她肯定一夜沒睡覺。我對她說 :“我和你一塊去吧。”她點了點頭。

到醫院外科住院部後,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病房裡有三張病牀,靠近門口的那張牀上有一箇中年的男子。看樣子還病得不輕,旁邊放有氧氣筒。有一中年婦女陪在他旁邊,也許是他妻子。葉可兒的病牀在裡頭,靠近窗子。我看到葉可兒躺在牀上,臉色很蒼白,打着點滴。她人沒有什麼精神,和平時看到的那個有生氣的葉可兒簡直是兩個樣。才知道別人常說的什麼都不重要,身體健康最重要那句話的確有理。似乎麻醉藥藥效早過了,她的樣子似乎很難受。看到她,突然感到有一點心疼的感覺。

我一眼就認出了靠在病牀牀沿邊的是她們寢室的劉金嘉,而倒睡在旁邊空病牀位上的是葉可兒的另一個室友李東敏。她寢室的人我都認識了,給葉可兒打水和她們碰到過不少面。我的到來,葉可兒略感有點意外。她向我白了一眼,沒和我說任何話。她朝站在我旁邊的郭靜說:“郭靜,我都累壞大家了,現在都快八點了,我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明天還有課呢。”她說話的時候氣息並不很順,可以想到傷口還有些疼。郭靜聽她這樣說馬上俯身對她說 :“沒什麼啦,我們不累,我們在這陪你。”這時劉金嘉和剛被我們說話聲吵醒的李東敏也湊過頭來說:“就是啦,可兒,我們要在這陪你。 ”

葉可兒顯然有點急了。馬上似乎想坐起來,郭靜輕輕按住她的肩要她別亂動。葉可兒說 :“你們…你們還是回學校去吧,你們三個人在這陪我,昨天又累了一夜,叫我怎能心安的睡覺呀。再說這有護士,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叫她們。”我發現三個女孩都有黑眼圈了,的確是折騰了一夜。郭靜馬上說 :“東敏她們回去吧,我在這陪你。”葉可兒焦急的直搖頭。這場畫面真讓我很感動,沒想到她們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友誼是那麼深厚。如果哪天我病了,我想除了呆子外,蟲子和香帥肯定不會陪我吧。我實在不知道葉可兒和她的室友們還要相持多久。而當我看到帶着深深黑眼圈的三個女孩和葉可兒相持這個問題時,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只覺得自己不加入到她們的相持中就不算是男人了。

我略提高了點聲音說:“小姐們,別掙了,你們全回去,我留下。陪病人是男人們該做的事情。”說完她們都盯着我看,郭靜說: “ 你?我們能相信你嗎?”我被幾雙眼睛看得渾身不自在。我頓時提了提着桑子說 :“ 不就是陪個病人嗎?難道怕我把她弄丟了不成。”東敏不屑的說到 :“ 就是怕你把病人弄丟了,你還是閃一邊吧。”她走近葉可兒輕聲說 :“ 可兒,我們還是留下來。”這時我聽到葉可兒說:“東敏,你們都別這樣。要不就讓…讓林哲在這吧,剛纔他自己不也說這是男人們該做的事情嗎?姐妹們好歹給他個臺階下。”我聽她這樣說尷尬得笑了笑。

這時郭靜說話了 “我想今天我們堅持在這陪你,你肯定是心裡過意不去。但我們是姐妹,哪用這麼客氣呀。那好,你要林哲陪,就林哲留下。他是你男朋友,是吧?我已經教訓過他了,好歹他也該儘儘做男朋友的責任。”這時我看到葉可兒蒼白的的臉突然有了點泛紅,可能有點尷尬了,因爲我們畢竟不是男女朋友關係。而她應該也沒想到郭靜竟教訓了我一頓。

當我聽郭靜再次說我是葉可兒男朋友時,心裡卻很開心。畢竟只是灌個美女男朋友的空頭銜,也是一件榮耀的事,很多人想直面接觸一下頭號美女都沒機會。看來男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是個美女,至少可以滿足自己淺薄的虛榮心。我想必也是這批俗人中的一個。當我內心在想這些時,郭靜打斷了我思想的遊離。她對我說 : “ 林哲,你在發什麼愣呀。你要好好照看可兒,有什麼閃失,要了你的命。” 我故做害怕的說 :“ 走吧,走吧大姐們。你們還不走門口的那個病人都要被你們的吵醒了。我知道了,你放心,我風華正茂,我還不想死呢!”說完她們三個都狠狠的白了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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