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清理？”
姜毅皺眉，宇宙竟然不只是經歷了那一次毀滅，而是定期毀滅？
每當發展到最鼎盛的時候就直接崩塌？
每顆星球都有萬億生靈啊，幾百上千顆星球，就是數之不盡的生靈。
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生活。
每個生靈都有自己的追求。
說毀滅就毀滅？
說消失就消失？
化作虛無，了無痕跡，就好像他們從沒有存在過。
仙尊把他們都當什麼了？
既然塑造出來，就好好守護啊。
需要了，就塑造，用完了，就清理？
何謂無情？這簡直是極致的演繹！！
無妄主宰緩緩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已經持續了幾個紀元，我也不知道他毀滅了多少生靈，我更不知道爲什麼。”
雙角雙翼的天帝道：“我們嘗試着追查過，但那是仙尊層面的秘密了，不是我們能觸碰到的。”
骷髏天帝道：“我們正是查到了這樣的秘密，才陷入了絕望，自願封印在這裡，等待宇宙覆滅，等待星辰界重啓。”
身着重型鎧甲的天帝道：“對於仙尊而言，兩個空間都只是他捏造出來的，裡面的生靈都是他創造的，在他眼裡，空間如同武器，生靈如同螻蟻，都是可以隨意抹除的。”
姜毅眉頭緊皺，不死心的追問：“推測呢？你們在這裡探尋了數萬年，又沉睡了十萬年，應該有自己的理解。”
無妄主宰深深的看着姜毅，眼底閃爍出一抹異樣。
他竟然沒有絕望？
任誰聽到這樣的世界本質，都會生出濃烈的無力和哀傷，甚至信念崩塌，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動力。
畢竟那是超乎理解的能量，是能隨意改變一切的層面。
但他竟然還在思考，還在探索？
不錯！！
很不錯！！
無妄主宰注視着姜毅，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有過很多的推測，最經得起推敲的，是仙尊並不希望宇宙空間和星辰界過度的發展。
你要知道，仙尊們造出真元界是用來較量的，所以就不會是隨便的弄弄，而是往極致的演變。
宇宙空間是星辰界的能量池，想要確保星辰界的星獸足夠強，宇宙的能量就要足夠多，所以仙尊必然是傾盡所能。
而宇宙空間裡星球衆多、能量浩瀚，物種繁雜，整體是往前演變和發展的，都是能思考能演變，渴望變強的，如果不適當加以控制，那後果將不堪設想，甚至……有可能能威脅到仙尊，所以需要定期毀滅。
再換一種理解方式，仙尊爲了塑造宇宙和星辰界，釋放了自己所有的能量，甚至是交融道了一起，所以需要定期收回！”
姜毅看着無妄主宰，很明顯的感覺到她話語間的猶豫，好像不是很自信。畢竟，話裡話外都是她的推測，而且是沒有理論依據的憑空想象。
無妄主宰也不掩飾，說完便道：“這是我的推測，也可以說是我的希望，是美好的設想。
是我希望宇宙定期毀滅的原因是這個。
也只有這樣，我們纔可以放手一搏。
贏了。固然挽救宇宙。
輸了，至少我們曾經努力過。”
三位天帝都看着姜毅。這是主宰的希望，也是他們的希望。但即便這樣，當時的他們還是想不到破解的辦法。
畢竟他們被困在星辰界裡了。
這個世界，不接受他們的存在，總想着契約他們。
宇宙世界，更是回不去，不能把世界真相傳給那些主宰。
他們最後只能把自己封印在這裡。
但是現在，姜毅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帶來了放手一搏的勇氣。
不管成與不成，總好過在這裡等死。
無妄主宰觀察着姜毅，想看看姜毅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期望。
姜毅沒有注意到無妄主宰的眼神和態度，皺眉思考了許久，才沉吟道：“如果仙尊是擔心宇宙過度發展，而威脅到他，就說明宇宙的法則確實還有突破和昇華的潛力。主宰們其實有希望從‘受制於法則’，變成‘操縱法則’。嗯……九相主宰好像就在往這方面努力。
如果仙尊還把能量分散給了兩個平行空間，那麼兩個空間發展到極致的時候，就是他的能量最分散的時候，也就是……最虛弱的時候？”
“沒錯！好！”
無妄主宰眼底精芒爆閃，難掩激動。
他沒有被嚇到，還是在思考。
他不僅在思考，甚至還在思考着除掉仙尊。
此子，太狂！！
此子，太強！！
此子，有血性！！
此子，更有智慧！！
三位天帝交換下目光，都微微挺起了胸膛。這個孩子，比他們當年的表現強了何止百倍。
不僅勇敢的想了，還想到了事情本質。
這樣的人，纔有資格向仙尊發起挑戰。
姜毅倒不是真的不懼，而是腦海裡面已經對畏懼二字麻木了。
畢竟他的情況太特殊了，短短百年裡，他從再世爲人、迎戰天下，到捍衛蒼天，從登臨天啓，阻擊殺天之人，再到後來化身星球，直面宇宙，惡戰蒼天，他每一步都是在挑戰不可能，每到一個層面，都會迎戰高層面。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其實已經習慣了。
更重要的是，他不允許有人傷害他的親人朋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星球那樣毫無意義的崩塌毀滅。
姜毅繼續道：“我的母星是在上一輪紀元的廢墟里誕生的，等於集結了所有星球的祈願和怨念，有着演化宇宙的極致潛力。
按照我們第一種推測去延展，母星擁有的潛力將不只是突破到主宰，而是繼續參悟、繼續成長，極致的昇華。
利用那裡宇宙空間那個能量池，實現對法則的全面掌控。”
無妄主宰點頭道：“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確實是有希望能夠突破的。
只要能夠突破到那個層面，像我們預期的那樣真正意義的掌控法則，做到隨便制定法則、逆轉法則，就等於有了向仙尊發起挑戰的實力。
而想要達到那種層面，必然需要汲取整個宇宙能量池的能量，進而消弱了仙尊的實力。
到時候，我們這裡再汲取所有星獸的能量，也就是掌控了星辰界的能量，進而再度消弱仙尊實力。
兩個世界同時反擊，必然能重創仙尊。
再不濟，我們能脫離仙尊的控制，獨自發展，獨自演變，不再面臨死亡和毀滅的危險。”
無妄主宰說話間，微微揚頭，這無疑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也是她美好設想的最終目標。
但是……
無妄主宰看着姜毅：“現在問題是，你的母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等蛻變到主宰後，就感覺到極限了，不再奢望更進一步，也就停滯不前。到那時候，宇宙發展到極致，仙尊說不定就要清理宇宙，讓萬物歸虛了。
而仙尊清理宇宙的時候，同樣會清理這裡，我們都會被無情的抹除。”
骷髏天帝道：“兩個空間是平行的，互不干涉的，兩界鏈接點只有一個荒原，但想要通過荒原向宇宙傳遞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
姜毅稍微沉吟，突然道：“宇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