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地方之後兩個人才明白是爲什麼,一進院子,正中就擺着一個很大的雕塑,造型詭異的讓人想罵娘。
中間是個圓柱形的東西,一圈都是眼睛,大眼睛,還他媽的都是雙眼皮。
一圈大眼睛往周圍看着,那場面簡直能嚇死人。
院子裡倒是還沒有來人,安爭和杜瘦瘦兩個人到了之後也能隨意走動,就在院子裡站着。兩個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錯覺,不管他們站在哪兒,那柱子上總是有一隻眼睛看着自己。
“凝眸閣......”
杜瘦瘦嘆了口氣:“媽的這就是乾瞪眼。”
安爭噗的一聲笑出來,剛要說話,就看到外面有個面容冷峻的穿着一級弟子院服的年輕男人揹着手走進來。他看了安爭一眼,又看了看杜瘦瘦,然後搖了搖頭。
“老傢伙的眼光越來越差。”
杜瘦瘦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就冒了起來,整個人幾乎都着了火。他和安爭都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了,當然也都清楚,不管任何一個宗門書院,老弟子都有欺負新人的習慣。
第一是立威彰顯自己的地位,第二是爲了以後方便指使。
對於這種事一般來說先生也不會過問,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話,先生都會裝作視而不見。這個傢伙一進來就挑釁,明顯就是想讓安爭他們知道自己要夾着尾巴做人。可不管是安爭還是杜瘦瘦,哪個是習慣了夾着尾巴做人的?
“我倒是覺得之前眼光有問題,執掌白癡都往自己門下帶。”
杜瘦瘦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看着那個年輕男人說道:“你張口閉口老傢伙,看來你對先生的怨氣不小啊。”
“確實不小。”
那個人走到柱子旁邊站住,肩膀靠着柱子:“當初我在別的地方輕鬆愜意的過日子,他非要把我薅過來,我怎麼可能沒怨氣。
安爭和杜瘦瘦都知道那位方坦之先生的性子,據說爲了一個他看上的弟子可以跑過去和別的教習大打出手,把人家揍的鼻青臉腫然後再把弟子搶走。
而且他搶人不拘一格,絕對不是誰門下排在第一第二的弟子。上次不就是把一個先生門下排名最後的弟子搶來了,那先生一臉的悲憤,媽的早知道搶的是最垃圾的那個,誰特麼的還會和方坦之打一架。
現在安爭和杜瘦瘦還記得那弟子的名字,叫親炙。
杜瘦瘦冷哼一聲:“你是那根兒蔥啊。”
“我叫親炙。”
年輕男人的回答讓安爭和杜瘦瘦都楞了一下,杜瘦瘦哈哈大笑起來:“你就是那個別的先生門下排名最後一位的那個傢伙?我總算見到活的了。怪不得你說先生眼光不怎麼樣,我也覺得不怎麼樣了。”
親炙微笑起來,點了點頭:“在這一點上我和你沒有爭執,我當初被他從別的先生那裡找來我也很生氣。我在別的先生門下,可以肆無忌憚的在課堂上睡覺,打呼嚕都行。我可以曠課,可以隨便幹自己想幹的事,日子過的逍遙快活。可是他偏偏要把我搶過來,等我可以打得過他之後,一定把他狠狠打一頓。”
杜瘦瘦挑了挑大拇指:“我支持你。”
親炙笑着說道:“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啊,我的意思是,打方坦之我是打不過的,需要等一段時間再說。可我打你,隨時隨地都可以。”
杜瘦瘦剛下去的火氣騰的一下子就又上來了:“來來來,胖爺讓你打。”
親炙肩膀離開柱子,晃了晃腦袋朝着杜瘦瘦走過去:“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主動求打的人。”
杜瘦瘦剛要上去,安爭一個閃身過來擋在杜瘦瘦身前:“別打。”
親炙停下來,看了安爭一眼:“你們是不是以爲我是那種見到新入門的弟子就要過來欺負一下的人?如果你們這樣想的話那就對了,我還就是這樣的人。”
他忽然動了,可是人明明還站在那,也不知道動的是什麼東西。
杜瘦瘦在安爭身後,可卻不明所以的就飛了出去。他的後背重重的撞擊在院牆上,按理說這麼大的力度,會把圍牆直接撞碎,人還要飛出去指不定多遠。可是那看起來單薄的圍牆居然紋絲沒動,正因爲如此,背後阻力太大,所以杜瘦瘦一下子就受了傷。
哇的一聲,杜瘦瘦吐了一口血。
他雙手撐着地面站起來,嘴角的血還在往下滴。
“孫子,夠勁。”
杜瘦瘦晃了晃肩膀,嗷的叫了一聲朝着親炙衝了過去。親炙微微搖頭:“人傻,只怕打都打不聰明。”
安爭的紫電鋒刃迅速的放了出去,想把親炙和杜瘦瘦隔開。他雖然看不出來親炙的真實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遠比自己高,比杜瘦瘦就更高了。這一架打下去的話,只怕會更虧。剛纔親炙出手擊飛了杜瘦瘦,安爭都沒有看清楚。
“有點意思。”
親炙站在那依然沒動,可是卻真的看到了一個親炙衝了過去,身子透明的一樣穿過了紫電鋒刃,毫髮無損的到了杜瘦瘦面前,然後一拳轟在杜瘦瘦的臉上。這一拳勢大力沉,直接把杜瘦瘦的嘴角都打破了,血一下子飛出去,飄灑半空。
“我說別打了。”
安爭身子一閃朝着親炙衝了過去,四面八方,無數的紫電鋒刃朝着親炙席捲。親炙的眼神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纔有點意思。”
他還是站在那沒動,之前打了杜瘦瘦的那個親炙幻影一樣飛回來,融入了親炙的本體之中消失不見。眼看着漫天的紫電鋒刃席捲而來,親炙的身上忽然一道一道的影子分裂出去,每一道影子迎向一個紫電鋒刃,就那麼憑空靠手去接。
只一個恍惚,幾百個影子接住了幾百道紫電鋒刃。
親炙伸手往前指了指,幾百道影子舉着安爭的紫電鋒刃朝着安爭衝了過來。安爭迅速的向後撤了出去,在後撤的同時,無字功法和有字功法立刻運轉起來。可是不管安爭多快,似乎和那些影子的距離都在不斷的被縮短。而且這地方詭異至極,院子本來就不大,安爭沒多久就被包圍。
【雷霆風暴!】
安爭知道走不了,也不想隱藏實力以後被這個方坦之的老底子壓制下去,所以這一刻毫無保留起來。無數道漫卷的紫色雷電從安爭身上釋放出去,那一道道的雷霆之力捲動狂瀾。此時的安爭自己彷彿變成了那個太陽,那些雷霆之力就是光線,千條萬道!
所有的舉着紫電鋒刃的虛影一靠近,就變得虛淡起來,很快就開始被撕裂,碎紙片一樣碎開。
“終於不願意保留實力了嗎?”
親炙的眼神亮了起來,嘴角的笑意逐漸被戰意取代。
那些虛影進入了雷霆風暴的控制範圍之內,迅速的被消融掉。而之前釋放出去的紫電鋒刃被雷霆風暴吸引回來,力量重新回到了安爭這邊,雷霆風暴的控制範圍變得越來越大。
“你的界?”
親炙眼神裡的戰意越來越濃:“昨夜裡先生還說,你是一個天賦特殊的人,但可惜的是直到現在都沒有自己的界,也就是說你沒有找到自己修行的方向。原來是你自己隱藏了實力,你這樣一直隱藏自己的人,到底都經歷過什麼?”
他伸手向天空,像是要抓住什麼:“可不管你多強大,你的界有多恐怖,你都不行。”
他的身子忽然變得虛淡起來,化作了無數道影子分散出去。安爭能感覺到很多力量分散着衝進了雷霆風暴的結界之內,可是進來之後瞬間這種力量就消失不見了。
明明感覺到進來了,那些力量應該和天道雷力完全不同纔對,安爭的感知力如此的敏銳,怎麼可能完全發現不了?
但就是發現不了,就是這麼恐怖。明知道對方進入了自己的結界,明知道危險正在一步步靠近,這種感覺非常非常不好。
“這就是將來先生要教給你們的東西,現在你來領略一下這種功法有多強大。”
安爭忽然之間感覺到有那麼一絲絲的東西正在朝着自己的後背靠近,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瓢潑大雨之中,一根頭髮隨着雨水落在衣服上的感覺一樣。輕,無比的輕。
可是安爭感覺到了,所以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將所有的最強大的力量凝聚在自己背後,形成了一杆雷霆之槍。那槍旋轉着出去,精準的找到了那暴風雨之中一根頭髮所在的位置,然後轟然一槍!
轟!
狂暴的力量之下,顯形出來的親炙被撞的向後倒飛出去,然後迅速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幾百道分散出去的力量回轉,重新進入他的身體之中,整個人變得凝實起來。
“怪不得先生說你很好,你果然很好。”
親炙緩緩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臉色從微微發白恢復過來。
他轉身,朝着屋子裡面走過去,嘴角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而安爭的臉色要更差一些,收回了雷霆之力後胸口裡一陣陣的窒息。看起來,以狂暴之搶轟擊一根頭髮,怎麼都是雷霆碾壓之勢。然而,安爭受到的反震之力似乎更大一些。
他強行將一口血壓下去,然後朝着杜瘦瘦笑了笑:“沒事。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個看起來年紀很輕但更爲冷傲的人走進來,看了安爭一眼,看了杜瘦瘦一眼。
“廢物。”
他只說了兩個字,卻讓杜瘦瘦的怒火更大。
因爲明顯有區別的是,親炙並不是真的看不起他倆,而這個人是。
“想打我?等着。”
那個人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叫樓十二,不用你找我,我會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