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三年前不一樣
卓凌峰的眼睛眯成危險的弧度。
雪山?
他把風鈴仍在雪山裡了嗎?
這裡的雪山大大小小的有十幾座,海拔最高的將近兩千米,地勢陡峭,而且其間還有峽谷,人力根本無法攀登,除了直升機什麼工具也派不上用場。
此時正是一天當中溫度最低的時候,如果天亮前不把人找到,風鈴他琬.
“我當然會記得,而且我會讓你也一輩子忘不了這個名字!”
他的話鋒尖利,字字都帶着濃稠的毒液刺進對方的血液。這不是嚇唬他的狠話,而是一個必將要實現的諾言。
卓冰峰雖然沒有在他三弟的面前,但是這樣的語氣,已經足以讓他如芒在背了藤。
他自認爲卓凌峰不會把他怎麼樣,就像三年前的那個羅亞琦車禍事件一樣。雖然後來三弟查出來是他派人乾的了,他不也沒把他怎麼樣嗎?
一個男寵而已,玩兒的時候當然會帶入一些感情,而當那個人不存在了,空虛無聊個一兩天也就過去了。世界上什麼樣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的人是他們得不到的呢,只要想要,爭着搶着想要爬上牀的又豈止成百上千。
所以,他爲了卓家的名聲,爲了自己弟弟的“幸福”,他再次堂而皇之的做了“委屈的清道夫”。
但是,這次跟三年前好像不一樣。
三弟沒有大發雷霆,沒有痛罵他的多管閒事,沒有大言不慚的直呼他的名字。
他的冷靜清醒,讓他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猶如置身在真空的暗黑漩渦裡,靜的可怕,黑的可怕,就連僅剩的呼吸都潛藏着致命的危險。
沒錯,就是有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的感覺。
他和上官那個小子才認識多長時間啊?上牀纔多久啊?
他對他的感情會有對羅亞琦深?
他會爲了這個相處不到一個月的人和自己翻臉?
不不不,不可能!
他絕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愛情!
打死也不相信!
卓冰峰的臉色極爲難看,從心底裡泛出的寒意,讓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
電話那端早已是“嘟嘟”的忙音,可迴盪在耳朵裡的還是卓凌峰最後說的那句話。
“震,那小子已經死了吧?”
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沒死自己會不會減少一點害怕的感覺呢?
不不不,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就算那個上官冬至是真的死了,他的三弟也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頂多就像三年前那樣,一年不和他見面來往,不幫他收拾爛攤子,斷他幾條財路,滅了他的十幾個情人而已。
他真的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就算他再狠,也絕不可能因爲一個男寵情人而傷害他這個親生哥哥的“小說領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
卓冰峰的思維不斷地在兩個極端徘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抽離了魂魄。
連震看了一眼時間,他們從雪上頂回來已經有一個小時了,如果希望凍死那個男孩兒的話,這點時間顯然還不夠。但是如果滾落的途中,頭部碰到硬物巨石之類的話,那就不好說了。也許當時就會死亡,如果受傷失血的話,一個小時也足以讓他命喪黃泉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三少爺不可能在天亮前找到他的,除非”
“除非什麼?”
卓冰峰突然覺得抓住了希望,連震嘴裡說的那個“除非”就是他的希望。
“除非三少爺把華子和請來,要不然沒人有那個實力。”
這個華子和正是華良的親叔叔,恰好是某航空部隊的最高指揮官,華良的飛機駕駛技術就是得自他的真傳。
整個部隊的飛機如果全數出動的話,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能找到人。
但是,此時正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給搜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卓凌峰坐在華良的旁邊,透過窗子向下望去,眼前除了灰濛濛的夜色,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鑽進耳朵裡的只有轟隆隆的飛機引擎聲音。
寶貝,對不起!是我太疏忽了!
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扔在房間裡的,不應該只顧着做工作,不去看你一眼的。
我曾經在心底裡發誓,絕不會再重蹈三年前的覆轍,可是我沒有做到。
親愛的寶貝,你一定要平安啊,一定要等着我去找你啊,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到我身邊啊!
不知不覺,搜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所有的人員都是一無所獲。
卓凌峰的臉蒼白的如雪山,眼神中的希望神色漸漸暗淡,如一潭死水。
如果他再次失去要怎麼辦?
難道這就是他的人生嗎?
他註定了要孤老一生嗎?
如果他這次真的失去了他的寶貝,以後一定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如果他的寶貝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他發誓,他會用生命去愛他!
“叮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刺穿寂靜的夜空,像一道閃電划進了卓凌峰的大腦。
“喂?”
“是我,三少爺。”
“是你!”
“那個男孩兒在臨雲山的北坡。”
“爲什麼告訴我?”
“爲二少爺留條後路。”
“你認爲我會因爲這個消息放過他嗎?”
“我認爲您不會。但我知道三少爺是個重感情的人。”
“感情是相互間傳遞纔會產生的。我在他那裡沒有感受到,你認爲我還會和他講感情嗎?”
“您還是不瞭解二少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你,爲卓氏考慮的。您不能”
“好壞我自會判斷。但是他這次已經觸到我的底線了,我絕不會再姑息!”
卓凌峰毫不講情面的掛了電話。此時就算是他讓亞琦復活了,也絕對不可能降低一絲一毫對他的痛恨。
爲了卓氏?
看來,卓家的人也參與這件事了?
好,我會把那個幕後主使者揪出來的,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卓凌峰絕不是他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華良已經在電話裡聽到了風鈴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了所有的隊伍趕往臨雲山北坡。
接到消息的時候,小白和古羽坐的那架直升機正好在臨雲山,駕駛員急忙轉到北坡,開始從上至下的尋找。
十幾分鍾後,所有的飛機全部聚集到了這裡,整個臨雲山的上空迴盪的都是轟隆隆的機鳴聲,山體的半壁照的亮如白晝。可是,由於害怕引發雪崩,飛機不能飛的太低,就算燈光很亮,想要在茫茫的雪地發現一個人,還是很困難的。
“華良,放梯子,我要下去!”
卓凌峰根本無法再坐在飛機裡只是張望了,這樣下去,不到天空放亮,根本是徒勞無功。
風鈴已經出事快兩個小時了,這樣的氣溫,這樣的環境,就是身體素質好的,熬上兩個小時也受不住的。
他是被連震從被窩裡帶走的,身上除了睡衣什麼都沒穿,那麼一層薄薄的棉布,見風就會冷透,他那麼單薄的身體如何能抵禦得了這種酷寒啊?
卓冰峰這個傢伙,他是怎麼把風鈴扔在這裡的?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卓凌峰越想越心慌,再找不到人他就要瘋了。
“老大,這下面的情況咱們也不瞭解,太危險了,您不能下去!”
華良眼睛緊盯着視線可及的茫茫白雪,恨不得馬上就能看到那個他在意的人。難道他不想下去嗎?如果不是爲了對卓凌峰的安全負責,他早都不用這破玩意了。
“下面就是刀山我也得下去!你要不想看到我跳下去,就趕快放梯子!”
卓凌峰已經準備開機艙的門了。
華良一看是真的勸說不了了。
既然這樣,他也跟着下去找,如果卓凌峰真的遇到了危險,他就直接跟着陪葬了。
雪山的坡上根本沒有可以降落的地方,華良決定在山頂降落。
飛機的螺旋槳吹起了一大片的白雪,從飛機上下來,華良帶下來兩捆拇指粗細的繩子,一端拴在了飛機的起落架上,另一端系在了兩個人的腰上。
一人拿了一隻手電筒,順着坡體往下滑,華良下滑沒超過三十米,就看到了白雪被壓過的痕跡。他朝着離自己百米遠的卓凌峰大喊:
“老大,這裡的雪被壓過,風鈴可能是從這裡滾下去的。”
還好今天沒有風,那痕跡居然清晰可見。
卓凌峰聽聞,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這邊跑。說是跑,其實比走快不了多少。
這雪山常年積雪,深的地方足有兩米多,最淺的地方也沒過了膝蓋,走起來非常吃力。他們剛剛是從上面滑下來的,所以速度很快,這樣橫穿顯然是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