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進世紀金花前面的大廣場上,阿濤停好車子,執拗地將風衣披在我身上。
“等進了世紀金花再脫下吧,現在外面有點冷。”
“你自己不冷嗎?”他跟我一樣也穿着襯衫,並沒有比我暖和到哪裡去。
“笨蛋,當然冷了,所以才知道你這樣穿很冷。”阿濤沒好氣地跺了幾下腳,丟下我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拉着我寬大的袖子一起走。
世紀金花旁邊的古色建築,像一個巨大的迷宮,恢宏而有氣勢,這對於生長在南方摩登城市裡的阿濤來說,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親歷經驗。
我生長於洛陽,那裡的古建築並不比這裡少,要比恢宏,那裡有大明宮,要比山水,那裡有龍門石窟。
他拿出數碼相機拍了幾張照片,然後硬把我拉到長廊上,給我留了幾張滑稽可笑的影。
“你穿着長風衣,還真有點意思。”
“切。”我甩着袖子快步往世紀金花裡面走,進了大門,三兩下就脫下了衣服。
這裡的東西貴的驚人,如果不是和阿濤在一起,我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踏入這種地方。
裡面的裝飾擺設更是富麗堂皇,讓我不自禁地轉頭,瞄了阿濤一眼。
沒想到他也正盯着我,好像一直在觀察我的反應。
“幹嘛老用這種眼神盯着我?”
“沒什麼。”他轉過頭,說了一句很意外的話,“荷花,你很自卑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因爲被他看穿了心思而有些惱羞成怒,即使他真的看穿了,他也不該如此堂而皇之地揭穿我的真面目,自卑啊,虛榮啊,這些都是我的禁忌詞彙,但是今天,我有些無奈地壓制了自己的火氣,我弄丟了人家一個手機,被他說幾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連這種氣都受不了,我還怎麼忍受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只是有些心疼。”他的聲音忽近忽遠地傳入我的耳中,竟然難得的有了溫暖的氣息,“如果能早遇到你幾年就好了。”
“你腦子燒壞了吧。”我已經承受不了他洶涌而至的溫情,這些話都是很容易讓我越陷越深的呢喃情語,我害怕,更有些惶恐和不安,我只是埋頭往前走,想把一切虛空的假象甩在身後,甩的遠遠的……
“荷花,小心。”
“幹嘛?”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撞在一堵透明的玻璃牆上。
周遭爆出一堆鬨笑聲,我摸着額頭站起身,怨憤地瞪了阿濤一眼。
“我已經叫你了。”
“不會早幾秒鐘叫的。”
“那不就看不到好戲了麼!”
看到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死模樣,我再也不會產生他也喜歡我的錯覺了,這種男人,呸,我會看上,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