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呼之聲,傳到門外,衆人不由爲惟琴捏了把冷汗。心中更是焦急擔憂,可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靜靜的等待着。
嘹亮而清脆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守在門外的衆人不由鬆了口氣。
“王爺,那位夫人生的是個千金。凌公子正在裡面陪夫人呢!”產婆推開門,歡喜的看着守在門外的衆人。
“女孩?”流月一聲驚呼,連忙迎了上去。
“我可以抱抱她嗎?”流月滿臉期待的看着那產婆,雙眼亮晶晶的。
“當然!”產婆笑着,將那新生的嬰兒交給流月。
“小心!”抱着那軟軟的、小小的身體,流月輕聲說着。眼中滿是驚異與興奮。
“小姐,你看,她好可愛!”流月抱着那嬰兒,走到尹凝惜身邊,興奮的說着。
這就是惟琴的孩子!
尹凝惜低頭一看,那女孩兒小小的、紅彤彤的、皮膚皺皺的像個小老頭似的。此刻的她正閉着眼,一臉的安靜。
“小姐,她很可愛是不是?”流月笑問着。
“嗯,很可愛!”尹凝惜輕聲說着,生怕驚醒了她。
“小姐,你抱抱看。”流月說着,將手中的嬰兒交給了尹凝惜。
“我?”尹凝惜來不及反應,懷中便被塞進一個軟軟的身體。
“小心!”尹凝惜連忙伸手接過,那孩子軟軟的、嫩嫩的,一個小小的傷害,就能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而她的父母將保護她、寵愛她,直到她長大……
看着那嬌小的人兒,尹凝惜的嘴角漾起一抹單純、慈愛的笑容。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生命好脆弱。而父母對子女的愛,卻是那麼的無私、那麼的偉大……
“夫人!”凌展懷走到尹凝惜的面前,重重的跪在地上。
“你做什麼?”尹凝惜皺了皺眉,卻沒躲開。
“謝謝夫人!”凌展懷看着尹凝惜的眼中滿是感激。
他知道,尹凝惜一向不是喜歡爭奪之人,而這次,
她既然親自前往天山,去奪取護心丹。那麼,這護心丹對於她而言,必定是萬分重要的,而如今,這護心丹卻被惟琴服下。
他知道她們姐妹情深。但是,這個世界上,即便是親生姐妹,甚至是父子之間,爲了權力、地位或者財富都會反目成仇。
而她卻用這珍貴至極的護心丹,救了他深愛的妻子。他怎能不感激?
“惟琴是我妹妹,你不用謝我。”尹凝惜眼神一黯,撇開臉道。
“夫人今後若是有任何需要,展懷定當死而後已!”凌展懷看着尹凝惜承諾着。眼中滿是堅定。
“我不是你口中的夫人,以後不要這樣叫我了。”聽着凌展懷的稱呼,尹凝惜皺了皺眉。
“公子只承認你一個妻子。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我的夫人。”凌展懷死不改口。
“罷了,若是你想報答我,就替我好好照顧惟琴吧!”想起那溫柔如水的惟琴,尹凝惜不由有一絲擔憂。
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偶然,若是有人存心想傷害惟琴。她絕對不會放過!
“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龍慕塵看着尹凝惜說着,只是那冷厲的話語和眼中閃過的殺氣,卻令衆人心驚。
“夫人,我想將這個孩子取名爲凌念宸。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凌展懷略帶忐忑的看着尹凝惜道。
“凌念宸?念宸!念宸……”尹凝惜輕聲呢喃着。
念宸。感念惜宸!
“你是她的父親,孩子的名字,你做主就好!”尹凝惜嘆了口氣。
“是。”凌展懷點頭。眼中滿是堅定。
“凝兒要護心丹是做什麼?若是治病救人,或許老頭我可以幫上忙。”一直靜立在一旁的天山老人忽然深深的看了尹凝惜一眼,開口道。
“算了。我沒事。”尹凝惜搖了搖頭,看着那微亮的天空,只覺心中一片沉重。“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凝兒……”龍慕塵心痛的看着尹凝惜。
或許她不知道,這一刻的她,多麼像一尊失去生氣
的瓷娃娃。那靈動、狡黠的眼,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澤。
美麗而易碎!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尹凝惜將手中的孩子交到凌展懷手中,轉身離開。
看着那消失在院中的兩道身影,衆人心中因這孩子降生的喜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
龍慕塵的視線一直追隨着那道身影,只是,尹凝惜卻無所察覺,或許,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其他事了。
凝兒,你到底在隱瞞些什麼?你到底承受了什麼?爲什麼不肯告訴我?你記得所有人,卻獨獨忘了我。
當年的你,該是怎樣的悲痛與絕望?當年的你,又是如何度過那難熬的歲月?
我該怎麼幫你?我該怎樣挽回你的心?
黎明劃過天際。破曉的光芒照射着大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嶄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可是,行走在王府中的尹凝惜卻是滿心的沉重。
上天跟她開了一個玩笑,幾天的時間,她從天堂跌進地獄……
這鮮血淋漓、遍佈傷痕的脆弱心臟,已經經受不起那一次有一次的打擊了。
原以爲拿到了護心丹,便可以脫離一切,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尹凝惜。卻不想,在最後一刻,噩耗傳來,打破了她心中唯一的一絲希望……
難道,她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嗎?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沒有了護心丹,她就沒有資格去享受自由的空氣。她永遠會被困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終日沉寂,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是天意嗎?是天意吧……
她本想逆天而行,可老天給了她希望,此刻,卻將她推入絕望的深淵。讓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掙扎、去改變。唯有接受。
看着那淒涼、落寞的身影,零心如刀絞。
“小姐,沒有了護心丹,你該怎麼辦?”零想問,可是話到嘴邊,卻被生生的嚥了下去。
她已經夠痛苦的了,他如何能夠在她的傷口上灑上一把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