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年來,挑戰場上都不乏出現傷亡事故,但是像今天這樣一波三折、驚心動魄的卻是絕無僅有。
周峰先是一槍擊退魯遠峰,那一槍之威已經震驚全場,然而沒等人們的驚訝退去,石臺上的陣法竟然詭異的消失了。當魯遠峰飛身而起的時候,任誰都以爲周峰必死無疑,誰知異峰突起,周峰又一槍刺去,這一槍千軍辟易竟要比第一次的恐怖了不知多少倍!
魯遠峰就這樣死了,死無全屍,他或許是挑戰臺上死的最悽慘的一個,幾乎已經找不到完整的骨肉。大量的鮮血慢慢的順着石臺邊緣流淌下來,勾勒出幾道猩紅的血線,尤爲觸目驚心。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看着周峰如見鬼魅,這人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斬殺了靈臺四品的魯遠峰,他真的只是一個神槍營的連長麼?
方慕青已經徹底失魂落魄,她瞪圓了美眸望着周峰,心裡的驚駭如同滔天海浪般翻涌不停。剛剛那一瞬,方慕青原本以爲周峰必死無疑了,然而事實卻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周峰竟然將魯遠峰瞬間斬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事到如今,方慕青終於明白周峰的修爲絕不是神池巔峰了,她仔細看去,發覺周峰赫然已經是靈臺三品的境界。只是方慕青卻仍免不得驚駭莫名,靈臺三品對上靈臺四品,被秒殺的一方也不應該是魯遠峰啊!?
這時,有個身影閃電般的飛身跳上了石臺,正是雷駿。
雷駿厭惡的瞥了眼地上的血肉,墊着腳尖踩着乾淨的地方來到周峰的面前。他的表情陰冷平靜,一直來到周峰的面前時才停下,那雙陰鷙的雙眼上下打量着周峰,忽然露出一絲陰森的冷笑。
“小子,好大的膽子啊。”雷駿面色猙獰的道。
周峰只是淡淡的笑笑,道:“是他先要置我於死地,我只是合理的反抗,有什麼問題麼?”
雷駿瞥了眼那片血腥,厭惡的冷哼道:“他死是他技不如人,我說你的膽子好大,卻不是因爲你殺了他。”
“那又是爲了什麼?”周峰問道。
雷駿深深的看着周峰,眼中醞釀着雷霆般的殺機,忽然指着周峰厲喝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假扮神槍營的週三!?”他有意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聲音,所以吼聲如雷,瞬間傳遍全場。當他的話音落下時,四周數千修士軍果然發出了陣陣吵雜之聲。
方慕青臉色一變,連忙飛身跳上石臺。
“雷駿,你什麼意思?他當然就是神槍營的週三,這個我可以作證。”
事到如今,方慕青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只有撐過這一關才能保住神槍營,哪怕事情真的敗露了,方慕青也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雷駿獰笑道:“方慕青,你以爲你能瞞天過海麼?要不是魯遠峰的死,我還真信以爲真了呢。不過整個古嵐團誰不知道,神槍營中除了陶華之外,沒有一人的修爲能達到靈臺境。這個週三的修爲明明已經到了靈臺三品,卻要故意將修爲壓制在神池巔峰,分明是個冒牌貨!”
方慕
青冷笑道:“你怎麼知道神槍營中就沒有靈臺境的人?週三天賦奇高,修煉到靈臺三品又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雷駿冷笑了聲,“你不要強詞奪理了,靈臺三品怎麼可能是短時間內就能修煉成的?而且他一直都把修爲壓制到神池巔峰,這不是做賊心虛又是什麼?方慕青,我知道你是爲了神槍營纔出此下策,可是你應該知道冒用軍籍可是軍中大罪,這一次你也跑不了!”
“說!你是誰!”雷駿猛然拔出一把長劍,劍指周峰的咽喉,只有咫尺之遙。
周峰卻沒有絲毫畏懼的表情,他早已看到白七正混雜在人羣之中,如果雷駿想對自己不利,那可是他自己找死了。
“我是週三啊。”周峰微笑着說道,他本來就是週三,沒錯嘛。
“死到臨頭還嘴硬。”雷駿獰笑着,伸出手來道:“把你的腰牌拿出來給我看。”
這時臺下也有許多人開始鼓譟起來。
“對啊,把腰牌拿出來,讓雷營長看看你是不是假冒的!”
“我看十有八九沒錯,我從來沒聽說過神槍營還有靈臺境的修士,神槍營向來都只有一個仙塔營長,其餘都是神池境嘛。”人們七嘴八舌的起鬨鼓譟,這裡面有些人是烈槍營的人,絕大多數還是把賭注投到魯遠峰身上的賭徒。
好些人幾乎把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全部家當都押上去了,剛纔魯遠峰死的時候真是欲哭無淚。但是現在竟然又生出了異變,週三竟然有可能是假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場挑戰自然會失效,而賭注也將統統返還。
所以,除了玄雀營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在大聲催促着,巴不得雷駿立刻證明周峰的確是假貨。石臺周圍的喊叫聲像是潮水般此起彼伏,玄雀營的聲音瞬間被淹沒了下去。
周峰卻絲毫不以爲意,隨手拿出一個腰牌來遞給了雷駿,“你要看,那就看吧。”
那是初見方慕青的時候,方慕青給他臨時刻的腰牌,這東西糊弄糊弄粗心大意的人還行,想要瞞過雷駿的眼睛那就是癡人說夢了。方慕青根本沒料到周峰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頓時感到眼前一黑,險些舊傷復發。
果然雷駿只是掃了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眼就認出這腰牌是假的,也因此更加斷定這個週三肯定是個假貨。如此一來即便不殺了這個假貨,神槍營也真的是全軍覆沒了。他興奮的高高舉起腰牌,對周圍喊道:“各位,這就是這個所謂的週三的腰牌,我看過,上面的名字顯然是幾天之內新刻上去的,而且字跡與我們軍中的制式腰牌只有七分類似!”
“這腰牌是假的,而這個週三當然也是假的!”雷駿傲然看向周峰,厲聲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拿下!”
臺下頓時響起一陣歡呼之聲,他們也不管周峰是誰,反正能要回賭本就是皆大歡喜。
雷駿的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彪悍的身影跳上臺來,那些人都是烈槍營的人,迅速將周峰和方慕青團團圍住。雷
駿獰笑道:“小子,我知道你的槍法不俗,但是你要是敢拘捕的話,我會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方慕青已經有些慌了,她不怕身陷囹圄,卻怕辜負了陶華的栽培,同時也連累到周峰這個無辜的人。
“我看誰敢動!”方慕青忽然拔出長槍大聲攔在周峰的面前,厲聲吼道。
方慕青一拔槍,臺下的紅纓和衆多玄雀營戰士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紅纓怒吼着衝上臺去,長槍一掃,厲聲吼道:“烈槍營的,這裡可不是你們的北疆,誰要敢亂動,姑奶奶將他碎屍萬段!”兩百餘玄雀營戰士也是如此,都拔出靈器虎視眈眈。
雷駿輕蔑的冷笑着,對方慕青道:“方營長,這可是軍中譁變啊,被團長知道了,你吃罪得起麼?”
隨着他的聲音,忽然又有數十人衝到臺上,都是烈槍營的人,雖然人數較少卻都是精銳,相反玄雀營的人數雖多,但是除了方慕青和紅纓之外,卻沒有靈臺境的修士了。雙方數百人都雲集在石臺上,即便石臺十分開闊也被擠得滿滿當當,一時氣氛嚴峻得一觸即發。
周峰一直默默的注視着這一切,此時忽然輕輕拍了拍方慕青的肩膀,微笑道:“方營長,不要衝動,這裡畢竟是團部,一切自然由團長做主,不如去把夏團長叫來吧,一切自然應該由他來定奪。”
方慕青愕然回頭看着周峰,心想這人難道是瘋了?前兩天夏安邦剛剛拆穿了周峰的身份,還勒令自己儘快將周峰趕走呢,現在再把團長請來,難不成團長還能袒護周峰麼?
“你閉嘴,少說話,我用性命擔保你絕對沒事。”方慕青沉聲說道。
………………
挑戰場大亂的時候,人羣外已經有人飛快的跑去夏安邦那裡稟告去了。
玄雀營與烈槍營對峙,鬧不好可是釀成大禍的。報信的那人是夏安邦的親兵,剛剛周峰去夏安邦那裡的時候,這人正巧當值,也看到夏安邦畢恭畢敬的將周峰送到門口。雖然他不知道周峰是誰,但是卻知道這人肯定來歷不凡。
所以當週峰在臺上被人圍困的時候,這人頓時感到不妙,飛也似的跑回了夏安邦的宅院。
這時,古千鈞已經醒了過來。
“道兄,我已經沒有大礙了,我一定要去見見那位周峰兄弟,當面向他道謝啊。”古千鈞抓着清虛子的手,想從軟塌上爬起來,但是卻被清虛子用力又壓了回去。
“古老弟你急什麼,你剛剛醒來,再休息片刻也好啊,周兄弟就在玄雀營,你隨時想見都可以啊,或者我叫人把他叫來也行。”清虛子微笑道。
古千鈞連忙板着臉搖頭:“道兄,我古千鈞是那樣的人麼?周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豈有讓他來見我的道理。”
兩人爭執不休,夏安邦和正陽都在旁邊含笑看着,心裡都爲古千鈞的醒轉而欣喜,同時也對周峰感激不盡。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個人在守衛的陪同下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
“團長,不……不好了!”那人撲過來,跪在了夏安邦的腳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