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愛徒竟被周峰打成豬頭,心胸本來就不夠寬的吳崖頓時怒火填膺。他纔不管周峰是什麼身份,那只是華青陽一時興起做下的蠢事而已,和自己何干?他既然欺負了胡建就是沒把自己這個當師父的看在眼裡,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所以吳崖給胡建簡單的處理了傷勢之後,硬是把他也帶回了太微仙宮。
在昏暗的通道里,吳崖冷冷的打量着周峰,並沒發現這個年輕人有什麼強悍之處,他狠狠的瞪了胡建一眼,暗罵沒用的東西,真是丟人丟到家了。胡建見狀連忙委屈的辯解道:“師父,戴英說他是他的師叔祖,所以我也不敢反抗啊……”
周峰聽着不禁好笑,這傢伙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南宮長老,你在何處?”吳崖沒搭理胡建也沒看一眼周峰,昂首呼喚南宮瑞,他似乎是用了某種奇法,聲音雖然不大卻經久不息,順着通道遠遠的穿了出去,轉眼間傳遍整座仙宮。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腳下不遠處,赫然有一片人形的灰燼,南宮瑞就躺在那裡,只不過即便他爹孃來了也認不出來了。
戴通站在周峰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師叔,你真把玉山門的修士統統殺了?”
周峰知道沒有掩飾的必要,玄天宗弟子肯定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於是微笑點頭道:“是啊,不過你放心,他們並不知道我和玉山門的關係,所以應該不會找你們的麻煩的。”
“小師叔說笑了。”戴通正色道:“您殺胡俊雄等人肯定有您的理由,我也不怕玉山門找麻煩,您的事情就是我戴通的事情啊。”
周峰深深的看了眼戴通,知道他是真情實意,心裡也有些感動。
這時吳崖已經連喊了南宮瑞三聲,不過當然沒有任何迴應,他有些困惑的來到周峰面前問道:“你看沒看到玉山門長老南宮瑞?是個瘦高老者。”
看到吳崖如此無禮,戴通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吳師兄,我說過這位是我的小師叔,當然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見禮也就罷了,說話給我客氣點。”
吳崖是大長老一脈,與煉丹堂素來不睦,戴通的修爲雖然遠不及吳崖,但此刻也怒從中來,於是毫不客氣的指責起來。
“華師叔老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麼?”吳崖冷笑着看向周峰:“這種神池境的無名小輩,竟然要我叫他小師叔?真是天大的笑話。”他不等戴通反駁,盛氣凌人的盯着周峰道:“小子,別以爲你攀上華師叔的高枝,就能在玄天宗作威作福了。門主根本不可能同意你加入玄天宗,你只是個外人而已。所以我大可以把你交給南宮瑞,讓他給段俊雄報仇。”
“不過念在華師叔的情面上,我可以網開一面放你離開,不過在你滾出秘境之前,我還要跟你算一筆賬。”吳崖指着躲在遠處不敢靠近的胡建,冷笑道:“胡建是我的弟子,你把他打成重傷,這筆賬該怎麼算
?”
周峰心想原來如此,難怪吳崖不顧自己的輩份膽敢如此無禮,原來是爲他徒弟出頭來了啊。他淡淡的笑了笑,問道:“你想怎麼算?”
吳崖心懷叵測的冷笑道:“打狗還需看主人,你打了胡建,自然是沒把我這個當師父的放在眼裡。趁着南宮瑞沒到,不如你我先較量較量?”
“和你較量?”周峰笑道:“吳長老可是靈臺巔峰的修爲,我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呢?”
吳崖看着周峰,彷彿在看着一個跳樑小醜,忍不住哈哈笑道:“你當然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了你的。我只是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以爲你那點微薄的修爲就能讓你胡作非爲,有些人是你這一生也不該得罪的。”
他眼中露出狂妄的光芒,死死的盯住周峰,心裡在琢磨着是弄斷他的雙手還是雙腳,還是更狠點,乾脆把四肢都卸了算了。
戴通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與吳崖針鋒相對的道:“吳崖,你別欺人太甚。你要打,我奉陪!”
“戴師弟,我在和你的小師叔說話呢,有你說話的份麼?”吳崖斜睨着戴通,滿含惡意的調侃道。
戴通正氣得幾乎立刻就要動手時,周峰站起來按住了他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吳長老的這筆賬是算在我的頭上,你着什麼急。”說着他看向吳崖,道:“吳長老,找個地方吧?”
“還找什麼地方,就這兒了。”吳崖冷笑,幾乎迫不及待的要懲治周峰了。
周峰則面無表情,他剛殺了一個靈臺巔峰的南宮瑞,自然不會害怕吳崖。如果吳崖真的心存惡意,他也不介意故技重演,拿出靈火好好伺候這個無禮的傢伙。
不遠處正在觀望的胡建大喜過望,大聲道:“師父,替我狠狠的教訓他!”
“你給我滾遠點!”吳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暗想如果你爭氣點,還需要我這個做師父的出頭麼?簡直是跌份。胡建被吳崖罵得面紅耳赤,連忙向後挪去,然而沒挪兩步忽然感覺腳下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看去原來是半截殘缺不全的長劍,旁邊則是一片黑灰。
胡建越看這片黑灰越覺得像是個人形,而且那半截長劍也總感覺有些眼熟。
忽然,有股惡寒猛的從胡建心底升起,令他忍不住狠狠的打了幾個哆嗦。
這把殘劍怎麼那麼像南宮瑞的分光劍?在秘境外的時候,吳崖曾經帶他去見過南宮瑞,當時吳崖盛讚南宮瑞的分光劍法和分光劍都是極品,南宮瑞心花怒放的拿出分光劍出來炫耀,胡建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把金劍!
這……這真的是分光劍麼?胡建再看那片人形黑灰的時候,更是感覺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胡建隱約猜到了真相,但理智卻讓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吳崖馬上就要和周峰動手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胡建不敢再想,連忙一把抓起了殘
劍飛奔向前。
這時,吳崖已經忍不住要教訓周峰了。
“小子不必擔心,即便稍後我出手重了些,你有你那華師兄還有這位戴通師侄,再重的傷最後也能痊癒的。”他冷笑着,有股恐怖的威壓頓時瀰漫開來。
“師父,等一下!”胡建忽然跌跌撞撞的撲到了吳崖身邊,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吳崖先是一愣,旋即險些氣炸了肺,他猛的把胡建甩了個跟頭,狠狠的罵道:“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麼?你還嫌給我丟的臉不夠麼!?”
胡建欲哭無淚的爬了起來,硬着頭皮爬回吳崖的身旁,抱住他的大腿顫聲道:“師父,師父……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有屁快放!”吳崖氣得直哆嗦,恨不得一掌把這沒用的徒弟拍昏過去,不過胡建身負重傷,恐怕是承受不起。
見吳崖不肯移步,胡建也只好無奈的將藏在身後的殘劍拿了出來,顫抖着遞給吳崖道:“師父,您看……”
“你從哪裡撿來的破東西。”吳崖先是大略的掃了眼,正想破口大罵,忽然心裡一動,眼睛猛的扭了回去,目光死死的落在那截殘劍上。轉眼間,吳崖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身子也微微的顫抖起來。
竟然是分光劍?吳崖下意識的扭回頭去,頓時看到了那片人形黑灰。旋即有股惡寒從尾椎竄起,頓時令他駭然失色。
難怪南宮瑞不迴應自己,原來他竟然已經死了!吳崖毫不懷疑那片黑灰就是南宮瑞的遺體,有分光劍爲證,根本毋庸置疑。然而究竟是誰殺了南宮瑞呢?吳崖僵硬的轉頭看向周峰,臉上的輕蔑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駭然。
他這才發現周圍的通道兩側滿是劍痕,而周峰的身上也有新傷。竟然是這個周峰殺了南宮瑞麼!?吳崖忽然想起胡建提到過的靈火,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周峰目睹了一切,知道吳崖和胡建應該是猜出了南宮瑞已死,他冷笑着看向吳崖,問道:“吳長老,你不是要較量麼?還等什麼?”
吳崖抿着嘴沒說話,表情變得極爲難看。
這個周峰究竟是誰,怎麼可能殺了南宮瑞?即便他有靈火也不可能啊。然而即便他不敢相信,但也知道事實恐怕就是如此,南宮瑞十有八九是被周峰所殺。這讓吳崖魂飛膽喪,不禁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周峰能殺了南宮瑞,自然也有能力殺了自己。
不過好在周峰只是冷冷的盯着吳崖,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吳崖這才悶哼了聲,狠狠的對胡建道:“我們走!”說着大步而去。
胡建屁滾尿流的爬了起來,看都不敢再看周峰一眼,隨着吳崖灰溜溜的跑了。一直等兩人逃也似的消失之後,戴通才目瞪口呆的問周峰道:“小師叔,發生什麼事了?吳崖爲什麼會突然走了?”
周峰指着不遠處那片人形黑灰,微笑道:“是因爲他的緣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