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消失幾天
許綰生病的那幾天,蘇嶽果然沒來找過她,說到底,心裡還是有些失望的,然而這失望不能在嘴上說,當天晚上失眠幾十分鐘,第二天便可以忘記了。
別說許綰沒見過蘇嶽,就連鄭大和也好幾天沒見到蘇嶽了,老師那邊他只給了一張請假條,請假條上明確表明只請一天假,然而三四天過去了,眼看就要面臨期末考,蘇嶽還沒有消息。
鄭大和打不通蘇嶽的電話,只好想了辦法聯繫到了蘇老爺子頭上。
他接通蘇父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戰戰兢兢的,然而另一邊頓了頓,只說了句:“他一直沒回來,難道不在學校裡?”便讓鄭大和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蘇嶽以前逃課瘋玩兒的時候,就拿鄭大和當幌子,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都給對方圓謊了無數次,這一次戳穿,反倒讓鄭大和無言以對。
後來鄭大和再看見蘇嶽的時候,便是在考試當天早上,距離考試還有二十分鐘,蘇嶽突然出現在宿舍門口,安靜地拿完了考試用具,便和鄭大和勾肩搭背的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去考試了。
考完試後,眼看蘇嶽又要離開,鄭大和一把拉住他問:“好幾天都不見你人影,現在又幹嘛去啊?”
嶽把手上的東西全都給了鄭大和,一邊跑開一邊說了句:“好幾天沒看見她了,我想她。”
鄭大和當然知道蘇嶽口中的‘她’指的是誰,此時鄭大和才恍然大悟起來,蘇嶽是真的變了,他變得不論做什麼似乎都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那個叫許綰的女生。
許綰剛考完試,便看見風一般跑過來的蘇嶽,他脖子上纏繞的圍巾都被抖散了,被封颳起,遮住了他的雙眼,時隔幾天,這一次出現反而很窘迫。
那時許綰站在教學樓的臺階上,蘇嶽站在臺階下,兩個人之間相隔兩米,高度相差很多,他們就這樣遙遙相望,誰也沒靠近。
蘇嶽的眼神真摯中帶着一絲佔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柔朝許綰看去,許綰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便見對方歪着頭,笑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齒,柔和着口氣說:“這下,再也沒有人能傷害到你了。”
這話說得篤定,不如之前抱住許綰說得那樣痛心,反而像是解脫了一般,讓許綰疑惑。
蘇嶽轉移了話題,問:“身體好多了嗎?什麼時候回去?”
這時許綰才慢慢朝樓下走,走到了蘇嶽的身邊,聲音微弱地說:“後天考完試就要回去了,車票已經買好了。”
“我送你。”
“不……不用了。”許綰有些窘迫,然而蘇嶽堅持,又重複了一遍:“我送你。”
許綰纔不得不妥協,反正他早知道自己坐火車回去,也沒有遮掩的必要了。
蘇嶽帶着許綰一起吃飯,這背影被鄭大和看在眼裡,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深知蘇嶽這次不是心血來潮,是真的陷進去了,並且陷得很深。
而很久很久之後,鄭大和才從蘇嶽口中無意間套出他考試前幾天去哪兒的事情,原來那三個人從病房裡醒來,便被他動用手段架着擔架擡進了監獄,花了幾天的時間他才找到整件事的主使——劉羽洹。
那姑娘的結局如何鄭大和不感興趣,只記得蘇嶽在說起幫許綰報仇時狠戾的眼神,帶着嗜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