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陰霾籠罩,一股沉重的壓抑感充斥着這個世界。林風看到了血流成河,屍堆成山。在那屍骨被堆砌的大山之上,有一個身影手持着一把黑色詭異花紋的長劍。林風想看清那道身影,一步步靠向那道身影。那身影的輪廓漸漸清晰,黑色的長袍此時染滿了鮮血,迎風的長髮隨風揚起。越是靠近林風就越清晰,感覺到那身影身上的戾氣滔天,血腥之味讓他作嘔。
一片灰暗的世界,屍山血海之上男人的身影。林風來到男人的身後,那男人回過頭,殺戮此時漲紅了他的雙眼。那似曾相識的面貌,嘴角那絲嗜血的冷笑,眉間一道妖異的血痕。
林風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那個男人竟然就是自己。而那個男人拿起黑色的長劍抵在自己的胸口之處,林風清晰感覺到那劍上因爲殺戮造成的冤魂煞氣。隨後胸口之處一痛,只見那把黑色的長劍已經貫入林風的胸腔。無邊的痛苦似潮水般襲來,林風的雙眼已模糊。只見胸口已沒有那詭異的黑色長劍,而自己卻手裡握着長劍貫入面前一個女子胸口。鮮血自劍鋒的血槽處留下,留在自己手上。林風卻是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痛,爲什麼會心痛?
林風看不清那女子的樣貌,只記得一抹白色的身影在自己手中得劍抽出那霎那,跌倒在屍骨山上。林風呆呆的望着滿手的鮮血,一股近乎瘋狂的殺戮在他的腦海爆發。那涌如潮水的痛苦,與心痛席捲他的胸腔。林風發出了一絲怒吼,迴盪在這灰暗的世界。而在他那血紅的眼中,留下了兩行血淚。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來自九幽煉獄之內只爲殺戮的厲鬼!
翠雲峰林風住所處,林風盤膝於牀上。突然雙眼暴睜,冷汗自其額頭滲出。如此真實的感覺,林風還在爲剛剛所見而怵。不過他慶幸的那只是一場夢,但是胸口那淡淡的痛,卻讓他再次迷茫是真實還是夢境。
忽然,林風腰間的玉牌閃過閃過亮光。在林風面前出現了師尊的虛影,那虛影威嚴莊重對林風說道:“翠雲脈衆弟子,速速前往峰頂。爲師有要事跟你們說,速至。”
玄天玉牌,內門弟子身份之物。內有傳音秘陣,本門掌尊可以此傳訊於弟子。
就在林風收到列大海的傳訊召見之時,其餘翠雲親傳弟子,皆收到召令。一道道流光自翠雲峰各地飛出,而這些流光的目的地都是翠雲峰頂的那庭院。
八道流光很快到達了峰頂庭院門外,很快八人就站在了峰頂庭院之外。自左至右,自長到幼。
但是有一個身影最後纔到,林風自飛劍之上落下,向前依次對各位師兄行禮。大師兄對他則是微微一笑,手掐道訣還禮。而二師兄則是摸了摸腦後,三師兄與四師兄此時爭吵的不可開交,五師兄卻是搓了搓手手足無措的還了道禮,七師兄對他則是一聲微哼,假若不見。八師兄在那以手帕掩嘴,發出陣陣咳嗽之聲,中氣不足的對林風說:“師弟莫怪,爲兄身負頑疾,不便還禮。”林風則也不再說什麼,想回到自己位置。
於是林風初步對同門的各個師兄有了印象:
身影寂寥,略帶滄桑之感的大師兄顧長雲就不用說了。
二師兄雷正旗身材高大,古銅膚色。臥蠶眉下一雙虎目,相貌粗獷。若是在凡世定是一名綠林好漢。
三師兄於千江身材所說瘦小但是一手水系法術神乎其神,與四師兄沈萬山的土系法術自是相剋。所說二人平時爭執不斷,但二人合擊法術“海枯石爛”連師尊都感嘆稱之爲嬰實期之下最強法術。可卻沒幾個人見過這套法術,於是海枯石爛的戰力也成爲了迷。
五師兄黃河生得矮小但是卻是衆多弟子中比較喜愛的,循規蹈矩的遵守師傅的教訓。其在衆弟子中修爲也是根基紮實,但是五師兄靦腆不願意說話,即使被師尊責罰也悶不吭聲,師尊曾氣道:“你個瓜娃子,就是個悶葫蘆。八槓子壓不出個屁來!”
六師兄蕭逸此時正在外雲歷,但門中有人傳聞他是爲捉拿門中叛徒也就是五百年前那個翠雲驕子寧不凡,但是也有人傳聞他是戀上塵世中一朵千年牡丹修煉成精的花妖。雖然衆說紛紜,但是蕭逸還是是翠雲脈少有的奇才。
七師兄史少傑爲人自負高傲,門中的師兄鮮有敬佩。但卻對三個人敬畏,一個是師尊列大海,還有就是六師兄蕭逸。最後就是原翠雲老九寧不凡,雖然他雖尊爲六師兄,但是對於寧不凡史少傑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當日寧不凡在玄道主峰之上入魔成狂,以嬰實入虛的修爲破開玄天門地品護山大陣,自此一去不返。
八師兄鬱克峰是繼大師兄之後用於驚人之資的一代奇才,但是三百年前百年大比之時,被執法殿的陳光遠所傷。現在還有暗疾在身,修爲目前爲化嬰大初期。
小師妹,林風自然再熟悉不過。此時的小師妹穿着淡粉色紗裙,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被一支玉簪束住。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透着古靈精怪,小巧的鼻子下兩個小梨渦煞是可愛。櫻桃般的小嘴此時正在緊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在其他的師兄弟此時都打量了一下林風,此時的林風也不是當初那呆傻的癡兒。而前幾日他們也聽聞了林風出手誅殺了一個調戲小師妹的新晉內門弟子,對於這個九師弟也有了一個嶄新的印象。不管他們彼此之間有多少小摩擦,但此時他們面對的競爭者而是來自其餘八脈的驕子。
玄天門內門翠雲一脈親傳弟子九人匯聚,本就是百年難見之事。此時的翠雲峰頂悄無聲息,翠雲九子靜立於門前。身爲大師兄的顧長雲對着院門一拜,滿臉尊敬的說道:“啓稟師尊,翠雲九子除六師弟外全部到齊。”過了一會其內傳來列大海那如洪鐘般的聲音:“翠雲九子進來吧。”說着大門無風自開,映入衆人眼簾的卻是一片絢爛的桃花樹。翠雲九子排首的顧長雲先行於前,其後爲老二雷正旗與老三於千江。次之老四沈萬山與老五黃河,再往後就是老七史少傑與老八鬱克峰。隊尾則是林風與小師妹何夢瑤,倆人此時緊隨在隊列之內。
一行人由顧長雲帶頭穿過桃園在繞過一座大假山,纔來到庭院的內院。進入內院有一個巨大的圓壇,三十丈之寬。圓壇之後有一處樓閣,此處就是他們一行人所要去的地方。一行人進入樓閣就看到大廳之內左右各五張椅子,而大廳上掛着道法自然的牌匾,牌匾之下三張大畫。自左向右,分別是三個道士打扮之人。左邊那張乃是一個老者身穿金色道袍,上繡彩雲朵朵。一副仙風鶴骨,超凡脫俗的仙人氣派。右邊那張卻是一個童子,身穿一個肚兜,座於大樹之下。身旁一直似龍非龍、似馬非馬的異獸。最中間那張所畫是一個青年,手掐玄天心法道訣。一身白衣臨風而立,衣袂飄飄。三張畫下卻是列大海與一個相貌驚豔的婦人打扮女子,林風一眼看出那個女子正是他們師孃,當年青竹峰絕代雙嬌的大嬌,楚芷惠。
而林風的記憶彷彿拉回到那個黃昏,自己被帶到翠雲峰。那個相貌驚豔的女子將自己抱起,林風感覺到的孃親的感覺。那個女子看向自己的眼中卻是滿滿的歡喜,林風幼小的心靈第一次感到溫暖。
“我可不可以叫你孃親啊?”
“爲什麼啊?”
“因爲風兒很想孃親,嗚嗚~~”
“但是你要叫我師孃,不過沒人的時候纔可以叫孃親。”
“孃親。”
“乖~”
夕陽下五歲大的林風在楚芷惠的懷中放聲大哭,哭了很久很久。哭累了,就在楚芷惠的懷中睡着了。楚芷惠看着這孩子沉睡的模樣,美麗的臉龐卻是閃過一絲淒涼。手上輕輕拍着林風,哼着以前師姐哼給自己的曲調。
悠悠中,一聲嘆息傳來。
玄天翠雲峰頂,一座巨大的樓閣之內,大廳之上翠雲九子跪拜在上端坐的列大海與楚芷惠夫婦二人。
列大海看着下面的弟子心中也甚是欣慰,對着旁邊的楚芷惠微微一笑。然後也頗爲開懷的說道:“好了,面子上過去就行了。你們都起來坐下吧。”衆弟子謝過後,依次入座。
林風與何夢瑤座於最後,而象徵着老六蕭逸的座位此刻也空着。而列大海也沒有說什麼,簡單的詢問下弟子們修煉的狀況之後。就直入正題:“再過半個月就要進行百年大比了,上次大比,我翠雲峰八強都未進入。經過百年修行,你們的修爲也應該精進多了吧。今天爲師就想試試你們,看看你們百年之間有沒有偷懶。今天你們先行休息一夜,明日你們同門之間來場切磋。好了你們師孃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飯菜,現在都去內堂吃飯吧。”
衆人皆都起身謝過,而何夢瑤此時已跑到師孃何芷惠那,拉着師孃去說些女孩子的秘密。而剩下列大海與翠雲脈衆弟子前往後堂,吃過飯後。每個人都回到屬於自己的廂房,思考着明天的同門切磋。
林風此時漫步在庭院之內,來到那隻牛犢般大的黃狗旁邊。此時那黃狗正在睡覺,但嗅到林風身上的味道時,就不在動作。林風則是躺在那隻大黃狗的肚皮之上,望着天上的太陽這緩慢的落下。轉眼間已是快半年時間過去,這半年發生太多的事。封智印碎,而自己被掌門提名參加百年大比,百日築基,第一次鬥法。一幕幕在林風眼前劃過,林風突然想起那自稱魔君封塵的元神最近很是平靜,林風下意識摸了摸眉心處。卻有一股倦意襲來,林風的雙眼慢慢的沉重。而他的意識也慢慢沉入那片湛藍的識海之內。
深夜的冷風微微吹過,一個身影走向林風。一件黑色的外裳披在了林風的身上,那身影蹲了下來,一隻修長好看的輕輕的拂過林風的臉頰。那身影前傾,在林風的額頭輕輕一吻。隨後起身走向夜幕之內,逐漸消失在夜幕裡。
大黃狗一直眼皮輕擡,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瞟了一眼。隨後就繼續打盹。
而在林風的眉心處,一道血痕閃過,只是一瞬。
大黃狗一下就睜開了眼睛,疑惑的四處張望,但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