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理想化的逃脫計劃了。
整個行動的嚴謹程度堪稱滿身窟窿的大籮筐,不穩定的程度比鐵鍋裡油炒生玉米還要刺激到讓人提心吊膽。
我失望的看着秦歡,“這就是你的計劃?我怎麼感覺每一秒鐘都可能出問題,這麼幹的話我們大概率會被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秦歡也很無奈,“那我能怎麼辦,現在我們倆一個被捆着一個戰鬥力還不如你這隻小雞,還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你他媽纔是小雞。”
不過秦歡說的也沒錯,我們目前的處境也確實是太逆風了。
外面邪二郎廟裡那兩個人隨便來一個都能把我們打成shi,我們就算有邪二郎幫助多數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行了,幫我把繩子解開,不然我也沒辦法施法。”
我看着秦歡的眼睛,不確定到底應不應該這樣做。
其實怎麼逃怎麼跑都是次要的,這些因素在整個逃脫計劃裡,對我來說都不算是重點。
我的顧慮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該不該幫秦歡鬆綁。
秦歡完全就是個恐怖 分子,我到現在都不確定他這個計劃的目的究竟是逃出去,還是說僅僅是爲了讓我給他鬆綁。
“秦歡,我就想知道你嘴裡還有人話嗎?”
我的問題並沒有嚇到秦歡,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然後點了點頭,“最起碼在這個節骨眼,我的話是人話。”
“行,那我再相信你一次。逃出去之後,你陪我回老家,我們弄清楚當年發生在你爺爺身上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倆總要有一個人能爲自己的上人正名。”
秦歡很認真的說道:“正合我意。動手吧。”
我輕手輕腳爬到金剛廟門口往外看了一眼,鍾義和花城正站在那面八臂二郎牆面前,好像是在說話。
要想跑現在就是最佳時機,於是我來到秦歡身後幫他把繩子全部都解開了。
“跟着我,小心花城的人偶。”秦歡說了這麼一句就挪向了廟門。
花城的人偶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根石柱子邊上,胸口一根木籤子上掛着一盞油燈,油燈的亮度恰到好處,能讓我們正好能看清周圍的事物,又不至於被鍾義他們看清楚身形。
我們輕手輕腳的彎着腰貼着金剛廟往邊上的角落裡挪,秦歡走在我前面,小聲說道:“一會過亡魂廊的時候千萬不要出聲,也不要瞎看,否則黑白無常會來找麻煩的。”
我一直都很好奇這個黑白無常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前我也就是在金剛廟裡看到了他們的影子而已。
於是我忍不住問秦歡,“黑白無常到底是什麼東西?動物還是鬼啊?”
“鬼你個大頭鬼,其實就是兩隻蠱物而已。就是動物和蠱蟲相互共生的產物,對其他生物的視線和呼吸極其敏感,而且生性懶惰不喜歡動。”
秦歡說完回頭給我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自己悄悄往前摸了過去。
我擔心是黑白無常或者屍蛛之類的,就蹲在原地沒敢動。
可是等了一會兒,前面就沒動靜了。
我瞧瞧往前挪了幾步,發現秦歡不在了。
他把我甩了!
我當時就氣的想衝過去把秦歡按在地上,然後把他那個烏龜王八腦袋給揪下來。
這個混蛋嘴裡果然一句真話都沒有!
他說了這麼久,就是在利用我,從頭到尾的什麼計劃、步驟都只是迷惑我幫他鬆綁的幌子,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怎麼樣,他只想保證自己的安全。
“王八蛋!”我不自覺的低聲罵了一句。
罵完之後我手腳並用往前爬,就想趕緊趕上秦歡,好好的錘他一頓。
這時忽然一隻手拎住了我的後脖子,然後用力一拉把我給拽躺在了地上。
我擡頭一看,是鍾義。
他看着我一臉的無奈,看樣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幹嘛?”我問道。
鍾義沒說話,撇着嘴搖了搖頭,“留下來吧,一會兒的事情需要你在場,秦歡走了就走了吧,別管他了。”
“你們要殺我我還留下來?!我傻啊!”
可我沒想到鍾義居然沒有否認我的話,就只是“手下留情”的用着蠻勁,儘可能溫柔的把我拖回了金剛廟。
“行了,你也別瞞我了,要殺要剮隨便吧,我吳言認識你們算是倒了黴了。”
我話剛說完,外面花城“誒”了一聲,緊接着說道:“小心點下來啊。”
鍾義沒管我,扭頭就往外走,我也好奇的跟了過去。
只見在洞頂上,嚴飛堂順着一根安全繩降了下來,緊接着在她頭頂上又有一個帶着兜帽的人降了下來。
嚴飛堂落地之後,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而我則一直盯着那個帶着兜帽看不清臉的人,因爲我總覺得他很熟悉,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感覺我好像認識他。
兩人落地之後,花城和鍾義使了個眼色,鍾義便帶着他們來到了金剛廟裡。
這下小小的金剛廟裡足足塞了五個人,擠得要命。
我在最裡面,背靠着金剛牆看着那個人,不由得問道:“你是誰啊,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那人帶着兜帽低着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時鐘義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行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今天就把事情掰開了說吧,最終是什麼結果就看天命吧。”
鍾義這話說得我一頭霧水,我的命明明就被我在他們手裡,這麼就看天命了。
坐在我對面的男人一直低着頭,手裡把玩着一塊小小的石頭,他渾身上下都罩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樣貌。
嚴飛堂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發覺她右手的中指已經不見了,是齊根斷裂的,估計就是秦歡做的。
“吳言小師兄,今天這件事,你也別怪我們。咱們認識多久了你也知道,犯不着害你,只不過有些事情確實也只能拖到現在才告訴你。”嚴飛堂很誠懇的說完,我心裡也稍稍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