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二百六十六章 盡頭在哪

“爲什麼我醒來之後竟然會離開了四境藏,跑到了祭族,我不知道。”

“但我猜測,必然是十族或者十帝,有人在我之前清醒過來,爲了獲得四境藏,或者是……其他的目的,將我從四境藏中帶了出來。”

“那時的我,已經失去了所有關於四境藏的記憶,僅僅以爲自己是一個被祭族收養的孩子。”

“之後,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直至你帶着我們前往了四境藏,我感應到了帝陵存在,發現那裡極爲吸引我,我進入了帝陵之後,才漸漸的記起了我的記憶。”

“對了,帝陵,就是我當初居住的地方。”

東方博不再開口,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他一邊在承受着器紋的侵襲,一邊給姜雲講述自己知曉的一切,不管是精神,還是肉身,都是消耗過劇,已經有些無法支持了。

姜雲也同樣閉上了眼睛,腦中快速的回憶着大師兄所講述的這一切。

雖然大師兄仍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但其實已經可以讓姜雲歸納出事情的大致經過。

大的過程,也並不複雜。

無非就是真域三尊之一的地尊,爲了他自己能夠在修行之路上再進一步,也就是潘朝陽所說的關鍵一步,他犧牲了自己手下的十族,包括自己的女兒在內,再加上無數真域的生靈,在四境藏內進行養道。

結果,陰差陽錯之下,他在四境藏內的養道計劃失敗,但是卻出現了魘獸這個強大的妖獸。

魘獸開闢出了一個夢境,孕育無數生靈,竟然意外的誕生出了一條全新的道修之路。

道修之路,原本或許也不被魘獸,不被地尊所重視,但隨着自己兩次引動無上碑,在碑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後,這才引起了他們的重視。

簡而言之,連同自己在內,整個幻域誕生的所有生靈,就是一顆顆的棋子。

自己等人存在的唯一目的,也就是爲了培養出“道”。

現在,雖然“道”已經出現,並且被自己開闢出了新的境界,達到了新的高度,但仍然沒有到達那最後的關鍵一步。

所以,不管是地尊,還是魘獸,都在等,等着自己,或者另有他人,去將道修之路,繼續開闢到更高的程度。

到那個時候,就是他們收穫果實的時候了。

這就是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就是大的過程。

而在這個大的過程當中,被當做棋子的生靈,卻是有很多,並不甘心就這樣成爲棋子,去任由地尊和魘獸來掌控自己的命運。

於是,他們是各顯神通,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開始了自己的反抗。

這些棋子之中,既有來自真域的十族,十帝,也有誕生在苦域內的強者們。

自然,也包括了姜雲自己這顆棋子!

只不過,姜雲的反抗,完全就是被動的。

十族也好,十帝也罷,甚至就算是苦域強者,他們至少是知道一些事實真相的。

而姜雲,從這一世出生開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始終都是爲了自己和守護的人能夠活下去,而被動的捲入了紛爭之中。

現在,他更是成爲了這場紛爭的主角!

因爲,只有他在道修之路上是走的最遠,站的最高。

只不過,成爲主角,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就意味着,他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地尊,或者是魘獸所殺。

果然,這個時候,東方博閉着眼睛開口道:“之前,你在苦域的古地之外,遇到了危險,之所以是你二師姐前去救你,就是因爲,你的危險,是來自於地尊的分身。”

姜雲睜開眼睛,不禁又感到了意外。

他當然記得那次自己感受到的危險,沒想到,竟然是來自於地尊的分身。

東方博接着道:“後來,地尊分身是準備將你奪舍的,但還是你二師姐挺身而出,和其對峙。”

“雖然地尊分身失去了一些記憶,但你二師姐畢竟是他的女兒,或許讓他仍然有些感情,所以,他以不准我們再幫你爲條件,答應暫時不奪舍你,再給你一段時間。”

“對此,我們也是無能爲力,哪怕我們都恢復了記憶,恢復了實力,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所以,現在我告訴你這些事,也是要提醒你小心!”

姜雲看着東方博,臉上露出了不甘和無奈之色,輕聲的道:“從我這一世懂事開始,我就始終被人當做棋子,也始終努力的在擺脫棋子的身份,跳出棋盤。”

“我跳出了道尊的棋盤,跳出了姬空凡的棋盤,跳出了滅域的棋盤,跳出了集域的棋盤……”

“現在,我竟然還是在一面棋盤之上。”

“大師兄,我想問問,如果我再努力跳出地尊的這面棋盤,會不會發現,其實,我又陷入了一面更大的棋盤之中?”

“這棋盤的盡頭在哪?

東方博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姜雲,臉上再次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那就繼續再跳,直至跳出所有的棋盤,直至再沒有人能夠將你當成棋子!”

東方博,緩緩擡起有些顫抖的手掌,輕輕的拍了拍姜雲的心臟道:“永遠不要忘了你的初心,不要忘了你的道!”

“就算你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我們,爲你想要守護的那些人想想。”

“只有你跳出了棋盤,才能帶着我們也跳出棋盤。”

“我們,都在看着你呢!”

姜雲的身體重重一顫,看着大師兄,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錯,自己不能放棄。

自己放棄無所謂,但自己的父母親人,師父師兄師姐,他們的安危,都是在自己的身上。

畢竟,自己是最有可能走出那關鍵一步之人。

東方博的聲音漸漸的弱了下去道:“老四,我沒時間,要自我封印了。”

“我封印之後,整個四境藏都會隨之被封印,但我已經給你留下了一個出口。”

“蜃族,似乎遇到了一些危機。我也沒有辦法去照顧了,只能你去了。”

“在四境藏,你還有一些事要做,我不攔你,但九族和九帝,你暫時不要動,最好都不要去天外天。”

“連我都不知道,他們到底獲得了多少的自由,到底恢復了多少的實力,對你到底是敵是友。”

“總之,處理完了你的事情之後,你就離開四境藏。”

“在你二師姐回來,在我甦醒之前,四境藏也不會再開放,所以,你也不用擔心四境藏的安危。”

“老四,不好意思,這次師兄師姐又要失約,恐怕來不及和你一起去救師父了。”

話音落下,東方博的身體已經完全變得透明,但臉上依然帶着笑容,漸漸的從姜雲的眼中消失。

“大師兄!”

姜雲對着東方博消失的位置,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站起身來,看向了東方靈。

後者伸手取出了一塊玉簡遞給了姜雲道:“這是大哥讓我交給你的,你們有四境藏的地圖,還有離開四境藏的出口。”

“我就不陪着你了,我要在這裡,陪着大哥。”

姜雲伸手接過玉簡,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東方靈對大師兄的情愫,點點頭道:“多謝靈兒姐姐了。”

“放心,大師兄肯定會沒事的,終有一天,大師兄,還有我們,都會獲得真正的自由的。”

“靈兒姐姐,我走了,等下次,我再來看你。”

姜雲對着東方靈同樣一拜,而東方靈還了一禮後,大袖一揮,一股微風包裹住了姜雲,將他送了出去。

隨着姜雲的離開,東方靈轉身,輕聲的道:“既然你都告訴他這麼多了,爲什麼還要隱瞞?”

那剛剛消失的東方博,竟然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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