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殺和喪柩兩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起來簡簡單單,但在一旁的袁飛卻聽得心驚肉跳,甚至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這兩人此時所說的言語隨便一句傳揚出去都能夠震驚天下,甚至動搖整個修仙一界的根基,誰能想到三千年前竟然發生了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不但傳說之中的上古大魔降臨人界,甚至是那藥師琉璃光如來佛都親身來到過人間。
要知道傳言之中不論是上古魔神還是藥師佛這兩種存在都是絕對不會直接下到人間一界的,據說當上古大神‘盤’開闢天地有人一界以來,耗費了整整三萬年的時光將這些上古神魔盡皆從人界之中驅除出去,並憑着絕大神通建立了兩界分割之力阻止他們入內。
就是藥師佛那般的存在也得走轉世重生的捷徑,侵佔嬰兒肉殼來到這一界之中,也不免會被兩界分割之力削去大部分修爲,要靠靈根聖果來彌補傷害,並且三千年才能進行一次,否則即便是藥師佛強行穿越這層兩界分割之力也是一件難事,甚至會對藥師佛本體產生傷害。
按理說人界的這些東西在他們般高高在上的存在的眼中是不會特別覬覦的,也就是藥師佛功法奇異,需要這一方世界的信仰之力維繫佛國而已。
但即便是藥師佛也號稱有十方道場,有人一界不過是十方道場其中之一罷了,藥師佛即便失去了這一界的信仰之力對他最大的影響也不過是以後不能再踏足人界而已,大不了再去其他地方開闢一處道場,雖然費力但絕對傷不到他的根本。
若是連他們這般的存在都到這有人一界來湊熱鬧,那背後所隱藏的究竟得是多大的秘密?方纔喪柩口中的十萬大山即將出土的東西究竟又是什麼,袁飛甚至不敢去輕易揣測十萬大山之中究竟有什麼即將出土,這已經完全超出他的境界所能知道和理解的極限了。
蕭殺此時似乎有些疲憊了,他的身體自從有了這小婆娑一界移植過來的各種靈果的滋養,相對以前來說已經有了許多改善,但依舊不足以支撐他如此長時間的進行對話交流。
蕭殺略微有些虛弱的道:“不管那十萬大山裡面的東西是不是即將出土,我都懶得去管了,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模樣也管不了了。”
喪柩自然也能看得出蕭殺此時身體的狀態,能夠撐到現在還可以開口說話已經極其不易了,不由得臉上現出幾分冷淡,皺了皺眉:“我本打算在你這個徒弟的念玉之中躲一陣子,將一身鬼道神通修煉回來,然後再殺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去十萬大山找那東西,現在看來你這個徒弟我是殺不得了,除非是我看到你死得不能再死,你這老傢伙的本事我清楚得很,不看着你的屍骨和神魂化成灰燼我是不會放心的!殺了你的徒弟恐怕最後要被你挫骨揚灰才能罷休吧。”
說着喪柩看了看袁飛,又看了看蕭殺此時的模樣,似乎在評估什麼,雙目之中有棱光閃閃,隨後臉上的表情徹底冷淡下來,但那絲殺機卻終究未曾涌起,一直潛伏在喪柩雙目之下。
袁飛手指看起來輕輕地捏着那枚念玉,但只要他想的話,隨時都會將這念玉捏碎,並用五陰瘴氣將其化爲齏粉。
喪柩語氣之中流露出一絲惋惜道:“可惜你不能和我一起去十萬大山尋那東西了,我方纔還以爲找到了可靠地同伴,嘖嘖,真是可惜。”
袁飛不知道喪柩和蕭殺究竟是敵還是友,從兩人言語之中更是聽不出兩人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是以不敢透漏關於靈根聖果之事,而蕭殺也並未提及,顯然對於喪柩戒心不小,袁飛見蕭殺神情疲憊正想收了喪柩,蕭殺此時開口道:“喪柩,這裡有一物,你去給我找來,我便和你一起去十萬大山走上一趟。到時真要找到那物,你我一起離開,如何?憑你自己去十萬大山尋找那物,不說能否找到,根本就是送死而已。那數只聖獸雖然厲害但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還是那隻潛伏在人界之中的妖仙獸祖,那東西乃是宙宇鴻蒙之時誕生出來的,就算是你我兩人巔峰時期的修爲加在一起要想對付他都沒有勝算,甚至還要低他一線,只能偷偷摸摸的去天地大洞之中去尋那東西。”
喪柩盯着蕭殺,略一思索,眼珠轉動兩下,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必然有辦法離開這門縫之中,說吧,叫我做些什麼,想當初我出賣了你一次,這次便算是我來賠罪吧。”喪柩這話說得沒有半分誠意,並且變臉極快,方纔的冷淡冰冷瞬間收走,化爲一片熱誠。但卻絕不使人感到有半點虛僞作態之感,反倒使得袁飛心底生出一種折喪柩乃是性情中人的荒謬感覺。因爲這些皆是喪柩由心而發,我覺得你沒用處便冷淡對你,一旦你又有了價值值得做我的夥伴,我便熱情對待,這一切喪柩全不作僞,都掛在臉上,將自家的情緒清晰表達出來,也算得上是一種真誠。
蕭殺嘿笑了一聲道:“這一界之中藏着靈根聖果,你去幫我將他們捉出來。”
喪柩一愣,“你說佛國纔有出產的,那個酸不拉唧兒的果子?”
袁飛心中暗叫:“乖乖,這在人界之中簡直是神話一般的聖果,在這兩人眼中好似街邊上的爛梨一般,根本看不入眼的模樣,若不是我那便宜師父蕭殺此時需要這靈根聖果來修補肉身的話,恐怕也絕對不會將這靈根聖果放在眼中。”
蕭殺點了點頭,也不隱瞞,徑直道:“你也看到我此時身體所處的情況了,我需要那果子來修補這具肉身的損耗。”
喪柩略微沉吟之後點頭道:“不錯,在這貧瘠一界也只有這果子才或許能幫你修補肉身,若是在我們那一界的話隨便在地上拔根草也都足夠了。”
袁飛聽到這句話腦袋已經有些木了,不是對於喪柩的話麻木了,而是整個腦袋木然一片,有些轉動不靈的感覺,同時開始對證道之後的境界充滿嚮往,那一界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啊,隨便拔根草都是可以媲美靈根聖果的所在,究竟是一副什麼樣的情況,袁飛頭一次感到自己想象力的匱乏,因爲他連想象都想象不出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形。
喪柩似乎很仗義,絲毫沒有猶豫的道:“那果子在哪?我現在便去給你捉了來。”
蕭殺看了眼袁飛,對着他點了點頭,然後便頭微微一垂,顯然今日精力消耗甚巨,休息去了。
袁飛雖然不知道蕭殺爲什麼會信任這個曾經騙得他被鎮壓在這門縫之中上萬年的喪柩,不過像他們這般存在的人物心思境界或許完全和他們這些修士不同,心中究竟還有沒有仇恨的概念都不一定,千萬年時間在他們看來或許不過是彈指一揮也說不定,袁飛開口道:“前輩,你要怎麼捉拿那靈根聖果?”
喪柩看着死氣沉沉的蕭殺道:“要抓那靈根聖果有些難度,在這之前,你得先將我從這念玉之中放出來才行。”
喪柩見袁飛眉毛微微一擰,顯然不敢相信他,便呵呵一笑道:“你放心,我還要在你的這塊念玉里面避災,就是你叫我出去,我還不願意出去呢,當然,你若不願意的話便算了。”說着身形一隱便回到了念玉之中。
袁飛略微沉思片刻後,將念玉放在手掌之中輕輕摩擦,隨後掌心噴出一道真元,將這念玉包裹起來懸浮在空中,猛地一掌擊去,喪柩的鬼身便被這一掌從念玉之中擊了出來。
此時的喪柩這才顯現出真正的身形來,高大勻稱的身上罩着一襲大有古風的寬敞袍服,袍服之上繡滿日月星辰,頭上戴着一尊碧藍色的鑲嵌有一塊明藍寶石的冠冕。華麗得叫人連仰視都不敢。喪柩的胸口之處的袍服鬆散的敞開着,一股莫大的威壓和懶洋洋的懶散之意同時出現在這無邊鬼道強者身上。
尤其是那略微鬆開的胸口露出來的那一片雪白若凝脂一般的肌膚,竟然連男子觀之都會產生一絲絕不應該有的遐想。
喪柩嘴角微微一翹,明明是在笑,卻給人一種刀刮骨頭般的寒意,細長的眉眼和刀削般的薄薄嘴脣正是冷酷無情這四個字的最好詮釋。
袁飛卻從未想過喪柩竟然會是這麼模樣,在他想來喪柩也應該如蕭殺一般是個皮枯發稀的古稀老者,不過喪柩乃是神魂之體,肉身早無,此刻無論顯化出來的是什麼模樣倒也並不出奇。
喪柩略微伸了個懶腰,呼吸了一下由息壤散發出來的清香之氣,不由得精神一振,當先身形一墜落在地面上。
喪柩果然識貨,雙腳還未沾地便發現了息壤的奧秘,雙目微微一閃,竟然抓起一把息壤便送進嘴中,好似米飯一般的吞吃下去,看得袁飛不由得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