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看得驚奇,不知道這小女孩究竟有什麼特異的手段膽敢如此託大。竟然膽敢面對一位入滅修士。
就見那小女孩小小的手掌在火焰之中微微一震,掌心之中閃爍起一片烏黑色的光亮,袁飛一愣隨即便看出來了,在她掌心之中應是有一件法寶,不,或者是真寶甚至更高一級的天寶纔對。
因爲正是這件寶物散發出來的光芒一震之下將酒三爺的酒瀑火蛇震散,化爲無數火星四處崩散。
酒三爺自然也窺破了這小女孩的神通所在,“小屁孩,你以爲靠着一件天寶便能對付得了你家三爺爺?”
酒三爺說着手掌一攝,憑空生出一道水波構成的大手,朝着那小女孩的手掌便抓去。竟然想要將那小女孩手中之物搶奪過來!
那小女孩面上卻閃現出一絲譏笑,但一雙眼睛卻依舊平靜無波毫無變化,給人一種十分不協調的怪異之感。
就見酒三爺放出的水波巨手距離這小女孩還有三丈距離之時一下被定在空中,竟然再也捉不下去。
酒三爺也不由得大感驚奇,此時他感覺到正有一股絕強的力道憑空攝住了他的水波巨手,並且還在一步步的侵蝕着水波巨手之中的他的真元,好似在吸奶的嬰孩一般,如飢似渴的吸吮着。
與此同時小女孩手中之物一下飛出,落在小女孩身後,逐漸晃動顯現出一尊巨妖的身影來,這巨魔高達四丈,長着一張雷公臉,一雙大眼內中好似有雷電閃爍,身上披着漆黑的毛羽,每一片羽毛之間的縫隙裡也閃爍出一道道銀蛇般的流光鑽進鑽出。
顯然酒三爺的那隻巨手正是被這巨妖所攝,並且在吞吸酒三爺巨手之上的威能,補益自家修爲。
酒三爺目光微微一閃,“黑羽烏鴉?沒想到竟然是這邪門東西!看樣子已經修煉到了煞氣外泄的地步!”
妖族在這一界之中也有自己的修煉法門,也似修士一般有各種等級,初入這一界的妖族被稱爲妖體大成,雖然名字好聽卻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和修士之中的證道脫胎修士的修爲相彷彿。
更高一級則被稱爲凝煞境界,此時此妖便要四處尋找煞氣,並將在這一界之中吸收的煞氣凝縮起來,匯聚稱爲一顆妖丹,藉助這妖丹的威能便可以施展各種神通。這一級和人族的入滅修士大體相仿。
然後纔是這煞氣外露的境界,妖丹之內的煞氣已經盈|滿,再也無法承受,紛紛外泄出來,順着毛孔羽翅的縫隙四處亂走,一旦運展其修爲來整個看上去好似被煞氣包裹着一般。這個境界和人族修士的羽化昇仙境界相仿!
再上面則是碎丹破形的境界等等。
也就是說這妖物煞氣外露當比酒三爺入滅的修爲還要高出一籌。
酒三爺一邊說着,一邊卻並未停手,那隻被黑羽烏鴉攝住的巨手猛然爆裂開來,巨大的爆炸將一切都吞噬下去,但隨即這爆炸竟開始縮小,片刻之後這磅礴的爆炸之力竟然化爲無形,竟全被黑羽烏鴉吸納,漸漸的將那頭巨鳥和小姑娘顯現出來。
那小姑娘道:“旁人見到我施展手段都以爲是我得了一件了得的天寶,殊不知我是得了巨妖之助,這黑羽烏鴉不知被什麼了得的人物丟在我們那一界之中鎮壓,卻剛好被我解救出來,又施展手段煉化了他的神念,使得這黑羽烏鴉完全變成了我的僕從,聽我號令不敢有違,要我看這神魔一界的妖物修士也沒什麼了不起!”
袁飛聞言心中微微一動,他也曾收了一個腦形神魔,只不過這腦形神魔依舊在墓碑之中沉睡,他們到了這神魔一界這麼久腦形神魔也未曾醒轉過來。想來那腦形神魔也不會料到袁飛這麼快變能夠證道來到神魔一界!
袁飛雖然到了這一界很缺少熟悉地理人文之人指點,但是對於那腦形神魔袁飛是半點也不放心,是以便沒有強行召喚他。
原本他也不怎麼將那腦形神魔的手段看在眼中,畢竟那腦形神魔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而且還是數十塊身軀之中的一塊,但是如今看到了這小女孩手中的黑羽烏鴉這般了得,使得袁飛也開始活動心思到了那腦形神魔身上,聽這小女孩之言,是有什麼手段能夠抹殺掉神魔之屬的神魂,袁飛對這手段大感興趣。
酒三爺又搓了一口酒送進口中,嘿嘿怪笑兩聲道:“小丫頭,你以爲靠着這隻醜鳥便能對付得了我?”
小女孩微微皺眉露出厭惡的神情道:“我叫夭夭,不要小屁孩小丫頭的亂叫,小心我將你的嘴巴撕爛!”
聽着這小女孩的言語,就是三山一脈的那些修士都覺得脊背發涼,原本他們只知道泰山老祖的一位後人證道來到了都黃一界之中,爲此泰山老祖過幾日還要搞一番慶祝,沒想到泰山老祖的這位後人這般辣手,雖然看不出她修爲有多高,但靠着在她們那一界之中收服的這頭煞氣外露的巨妖也足以在入滅以下的修士之中縱橫無礙,甚至連入滅的修士似乎也有應對之法。
酒三爺突然嘴角歪了歪道:“夭夭這名字倒是不錯,不過小丫頭你可知道你已經鑄成大錯?若是你不在我眼前顯擺的話,老老實實的跟在泰山老兒身邊修煉,開啓了天賦神通,再苦修個百十年歲月修爲有所精進的話那時候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仗着這一隻煞氣外露的巨妖大可縱橫一番!但你竟然想要以現在的不入流的修爲運使一隻沒有神智的黑羽烏鴉壓我一頭,當真是可笑至極!”
酒三爺說着,身上的氣勢陡然勃發開來,好似一道沖霄的火焰巨柱一般從他身上撩起,直接將頭頂上的天空之中的雲朵都燒成了血紅之色。
此時袁飛和那些三山派的修士盡皆被這氣勢所迫一下被卷出了數十里之外,而那名喚夭夭的小女孩卻仗着自己有黑羽烏鴉的庇護紋絲不動,瞪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酒三爺。
酒三爺手掌微微一搓,手指之間便有一小絲細幼的火光蹦顯,這細幼的火絲看上去這般脆弱,似乎微微一陣小風吹來都會將其打熄。
但正是這細幼的火絲卻迸發出熾烈的熱氣,使得這數十里方圓內的空氣都好似要燃燒起來一般,此時夭夭也有些驚異,當初她從一座墓碑之中將黑羽烏鴉放出之時,那黑羽烏鴉曾經言道在神魔一界之中他已經是接近碎丹破形的境界,不拘是同族妖物還是人族的入滅修士都不是對手,怎麼這酒三爺此時的威勢似乎還要勝過黑羽烏鴉?
酒三爺冷笑一聲道:“小丫頭,我最後教你一個乖,沒了靈性和本我的東西威力再大也不過是水中之月,風一起便即破碎,你的這黑羽烏鴉若是沒有喪失神識,我和他爭鬥起來定然是凶多吉少,但是一隻沒有神識本我的黑羽烏鴉即便修爲高出我一個層次,卻也根本不被我放在眼中!”
說着酒三爺手中的那道細幼的電弧在酒三爺的手心之中啪的一下爆閃,隨即便消失無蹤。
下一刻這道細幼的電弧竟然一下出現在夭夭鼻端,眼看着便要被這一道細幼的電弧鑽進體內,就在此時,一聲怪笑響起,“酒介如,沒想到你竟然欺負起一個小女孩來,真不怕傳揚出去不好聽麼?”
隨着話音,突然天空之中憑空出現一座巨山,這山究竟有多大袁飛已經看不出來了,只知道他在數十里之外依舊被這巨山籠罩,並且一眼望不到這巨山的邊沿究竟在那裡,在這巨山之下袁飛便覺得自己變化成了螞蟻一般。
這巨山將一起籠蓋,但這巨山的無上威壓卻全都集中在了酒三爺身上。
酒三爺也有些無奈只好將那道激射出去的火絲瞬即一挑,朝着天空之中的巨山迎去。
那細幼的火絲和這粗|黑壯大的巨山比較起來連一根頭髮絲都算不上,但也正是這道細幼的光絲和那巨山撞在一處,竟然爆出了驚天動地的爆裂之聲。整座巨山竟然開始融化起來,足足將這巨山融掉了三成,這才喪失了熱力,而這巨山被這火絲一撞便也再難向下威逼,在空中丟溜溜一轉縮小成爲西瓜大小,隨即憑空出現一個肥胖醜陋的老者,伸手一探,便將那小山託在手中。來者正是泰山老祖。
泰山老祖竟然會來,酒三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嘿嘿一笑道:“泰山老兒,我就知道你會坐不住,不然我一動手便將你的這個不知道什麼輩分的孫女殺了。”
泰山老祖越過酒三爺看了袁飛一眼,隨即將袁飛當成了空氣,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他所來根本就是爲了對戰酒三爺而來的一般。
袁飛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了得,這兩人顯然各有顧及,出手之時都有留手,即便如此也已經給袁飛帶來了極大地震撼。袁飛到了神魔一界之中尚是第一次這般想要扭頭就走。
但是袁飛知道自己想走恐怕也有些爲難,不說那十二個和他同樣被酒三爺逼退的修士已經隱隱將其包圍,光是這泰山老祖也不會叫他輕易離開!
袁飛手中緊扣着脫世之寶,倒也並不如何惶急,看着場中的酒三爺和泰山老祖的嘴皮子。
幸好兩人並未說些什麼合謀收拾他袁飛的事情,兩人顯然乃是舊識,不過卻是彼此都有些恩怨的模樣。
距離實在太遠,再加上酒三爺和泰山老祖兩人的氣度都以釋放開來,空氣中都是彼此氣勢摩擦抵敵產生的好似雷聲一般的巨鳴。大大阻礙了袁飛的耳力。
兩人未曾動手,只不過彼此說話便有如此威勢。這才符合袁飛心目之中的入滅修士應有的氣度,之前不論是酒三爺還是這泰山老祖都未曾展現出此時這般的威勢。
袁飛正在聚精會神的凝神細聽兩人談話,卻突然感到後背上好似被什麼東西叮咬了一下,隨即袁飛陡然心中一閃,身形急速往左一閃,這纔將那道烏光閃避開來。
袁飛心頭惱怒被人偷襲,但惱怒的卻並非是偷襲他的人,袁飛就怪自己戰中分神,若不是他福至心靈偶然感到不妥的話,恐怕這一下便要烏光斬爲兩半。
袁飛看向那駕馭烏光之人。
卻是夭夭!
袁飛對這夭夭是半點好感都欠奉,此時見夭夭身後的黑羽烏鴉正在和泰山老祖一起瞪視酒三爺,並不在夭夭身後,袁飛便不由得心中一喜,那黑羽烏鴉袁飛不知根底,不敢隨意去鬥,但這小女孩夭夭袁飛卻也不過是剛剛進入神魔一界,修爲最高也就是脫胎的境界,他袁飛正好趁此機會將其滅殺掉。
袁飛心中所想,手上便如何動作。
夭夭一橫手中的烏金長刀,身形一動發出與割裂空氣般的巨響朝着袁飛便即殺奔過去。
這烏金長刀顯然也是一件法寶,烏色的刀身和上次偷襲袁飛不同,閃爍一下便放出三頭白額吊睛猛虎來,齊齊嘶吼一聲朝着袁飛便即撲躍過來!
說來這夭夭的手段也有些古怪,一般的術法放出這三頭猛虎便可以了,很少會有修士如夭夭這般埋身與三隻猛虎之中也朝着袁飛不要命的殺過來。這般手段看起來卻不似是仙道術法更像是武道搏殺之技。
若是尋常修士或許被這種打法搞暈片刻,但袁飛本身便是武道高手,一身武道已經進入了極樂之境,又常年在戰場上廝混,對於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最是瞭解,雙手憑空一按,扯出九盜輪迴鉤來,隨即九盜輪迴鉤化爲三道血光,將那三隻猛虎劈得琉璃炸碎,粉末四濺。
而夭夭的那從肋下發出的一刀硬生生的和袁飛的九盜輪迴鉤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嗆然長吟。
袁飛就覺雙臂微微一麻,對方這一刀力道絕大,竟然連袁飛的雙臂都震麻了。
不過夭夭卻遭殃了,袁飛的武道修爲已經踏入極樂之境,高深之處難以揣測,夭夭本以爲仗着自己的武道修爲再配合道術手段,定然能夠叫袁飛措手不及,哪知道袁飛竟然武道雙修,甚至還要高出她一籌的樣子。
袁飛的九盜輪迴鉤一下便將夭夭震飛,落地之時一個踉蹌,險些成爲滾地葫蘆。
袁飛一勾得手,那裡會放過夭夭,身形一動便到了夭夭身前,袁飛也不換招,依舊是九盜輪迴鉤化生的九盜神光迸射而出,朝着夭夭便即斬了下去!
夭夭小牙牙一咬,雙掌微微一合,掌心之中陡然射出一道金光,這金光一出便化爲一道巨盾,將夭夭包裹在後。
袁飛的九盜湮滅神光砍擊在這巨盾之上爆發出一蓬蓬火花,那巨盾竟然完好無損,一點傷害都未曾受到。
就在袁飛心中暗暗稱奇之時,這巨盾竟然自己脫開夭夭的掌握,一扭曲就地一骨碌便化爲一隻斑斕猛虎,和方纔夭夭放出的吊額白睛猛虎不同,那些不過是被關押在長刀之中的妖獸魂魄罷了,而這之斑斕猛虎則不同,乃是徹徹徹底底的活物,不過這斑斕老虎的眼神也和嫋嫋一般平靜無波,直似死人一般,叫人望而便生不喜。
這斑斕巨虎一出來便即張開血盆大口架起一道金風朝着袁飛撕咬過來。
袁飛卻偏不閃避,手掌朝着那虎頭一按,隨即整條斑斕猛虎便即一下化爲飛灰,砰然爆散,灰燼虛虛落下。在地上堆成了一小堆,可惜此時恰巧來了一陣風,隨即便將這些輕飄飄的灰燼掃蕩一空,送到了四面八方去了。
袁飛此時已經動用了《盜經》手段,他現在修爲絕高,施展《盜經》的納氣歸元的手段越發純熟隨意,他方纔不過是剎那間便將那老虎的修爲盡皆吞下,使得那老虎身軀都來不及枯萎縮成一團,便即被袁飛微微用力爆散了他們的肉身。看起來便好似袁飛一掌將那老虎妖拍成了齏粉。
袁飛也是吃定這一界無人識得《盜經》手段,即便是他袁飛當着其他修士的面施展出來也無人會看個明白,只要施展的次數不要太多,《盜經》便手段依舊是他藏在暗處的護身手段,是以才如此大膽。
夭夭見自己的猛虎竟然被袁飛隨手化去,心中也是一顫,原本她覺得袁飛也不過是個還未開啓天賦神通的證道之士,修爲應該和她不相仲伯,即便是她不借助黑羽烏鴉的手段,也儘可以對付得了袁飛,哪知道她從偷襲開始便一直碰石頭。
這夭夭能夠證道自然也是心智堅定果決之輩,雖然稍稍受挫,但卻毫不氣餒,隨即夭夭一法不成一法又生,細嫩的小手在空中來回一擺,便即從其袖中飛出一團足有百隻寒冰飛鳥來。
這些飛鳥顯然也是活物,不過卻並非是袁飛所在有人一界之中存在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夭夭究竟是什麼神通手段,竟然一出手放出的全是這些活物。難不成這夭夭以前是變戲法的不成?
袁飛也懶得理會這些寒冰飛鳥究竟是什麼來歷,他剛剛吞吃了一頭斑斕猛虎,就覺體內真氣增長些微,雖然這增長很不明顯,但這一絲的成長卻依舊叫袁飛備受鼓舞。
要知道在神魔一界修行,雖然沒有混沌之氣前來制約,但卻很難有所進展,那老聃更是自稱自己修爲有萬載未曾進步了!若是袁一直吸納其他修士的修爲來補益自身真氣的話那豈不是能夠一直不停地向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