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有些複雜的看向燕赤霞,這傢伙真不愧是堪比位面之子的傢伙,這自創道經,雖然這道經說不上多麼高深,但也非尋常修行之人能夠隨意搞出來的。
與此同時,燕赤霞咬牙,迎着那已衝至他面前的金色巨浪,拔出乾坤劍將其往前重重插入地面,用於抵擋這股巨浪的衝擊。
轟!
道經吟唱和佛音禪唱與之相撞,周圍陰氣早已經蕩然無存,一股子道家玄門的氣息和佛門的氣息相互在這片空間充斥衝撞着。
金色巨浪,依舊在瘋狂的咆哮着。
燕赤霞持劍屹立浪峰,高大的身軀,宛若一根架海之樑、定海神珍。滾滾金浪,自他左右兩邊,洶涌而過,卻衝不動他分毫。位於他身後的沈林,包括那三百多仍處於失神狀態的老弱百姓,亦因他分開了金浪,未曾受到絲毫衝擊。
片刻後,金色巨浪終於沒了後繼,消失在夜空之中。
直到此時,普渡慈航,方纔現身於沈林等人面前。
那是一位身披金色袈裟,手持禪杖,頸掛念珠,頭戴僧帽的老僧,面容端莊,慈眉善目。
他身後,跟着四名妖豔女子,身着袈裟,作女尼打扮,卻頭挽黑紗,未曾剃度的女‘菩薩’。
而此時燕赤霞依舊豎立在原地,只是沈林站在他身後看的仔細,明顯的看到燕赤霞的雙腿已經在打顫了,因爲隔得近,沈林很清楚的感覺到燕赤霞體內金丹的法力已經蕩然無存。
一行五人,朝着燕赤霞沈林緩緩行來,初入沈林視野時,尚在數裡之外,但僅僅數步之間,他們便已來到燕赤霞沈林兩人身前百丈處。
再前行兩步,距沈林和燕赤霞只十丈時,普渡慈航驀然止步,單掌豎於胸前,朝燕赤霞和沈林頷首一禮,開口道:“老衲普渡慈航,見過兩位人族道友。”
他男身男相,可一開口,卻是略顯蒼老陰柔的女子聲音,偏又不顯詭異,反予人親切、和善之感,令人情不自禁,對他心生好感。
“國師大人太客氣了。”沈林察覺燕赤霞狀態有些不對,大步走到了燕赤霞前面,與普渡慈航遙相對峙,淡淡道:“不知國師大人此來,意欲何爲?爲何要對我等唱響梵音?莫不是想把我等渡入國師門下?引渡佛門不成?”
“不敢。”普渡慈航微笑道:“只是難得遇上道行如此高深的道友,老衲一時見獵心喜,情難自禁,方纔以梵音一試。”
“哦?”沈林眉頭一揚:“國師的意思是,只是試一試我們的道行?”
“不錯。”普渡慈航和聲道:“若有誤會之處,還望諸位道友見諒。另外,老衲座下這四位弟子,不知因何惡了諸位道友?殺了我兩位小徒,若非生死之仇,盼諸位道友看在老衲面上,放她們一條生路。”
沈林微笑道:“國師放心,起初我們並不在她們是國師大人的愛徒,不過如今已經摺了兩位,另外兩位也受了些皮肉傷,當真是罪過!”
話音剛落,方纔被燕赤霞一通狂砸,早就奄奄一息的那個妖女,喉中發出咯咯聲響,想要發出聲響反駁,不過被沈林回頭冷冷的瞥了一眼,便止住了聲音。
“胡說,明明我們就說了!”不過另外一個被沈林用蒼雪刃威脅過的女妖卻是愕然開口了,沈林有心想要御刀一刀結果了這廝,可是瞥了一眼淡然的普渡慈航,便忍住了。
沈林回頭看了一眼那開口的女妖,面不改色地笑道:“很明顯,這只是一個誤會。”
“嗯,確是誤會。”普渡慈航意外地通情達理,微笑道:“我這兩位小徒福薄,殞身於此,也是她命數到了,能剩下兩位小徒僥倖未死,老衲已是感激不盡。”
見普渡慈航這麼好說話,沈林心中皆暗感驚訝——普渡慈航的索命梵音,雖被燕赤霞暫時抵消,但這也是燕赤霞拼盡全力才換來的結果,如果這老妖還出手,只怕他們這強撐起來的氣勢就一戳及破了。而且這位千年老妖的能耐,並不僅此於此。
記得原著之中他有三種形態,一是國師人形,二是金佛法相,三是巨蜈原型。
每一個形態,都比前一個形態更加強大。
而此刻人形國師形態下的普渡慈航,氣息赫然不比金丹後期的燕赤霞弱,估摸着就有陰神的修爲。
照此推算,他的巨蜈原形,就算不是陰神後期,也至少是陽神初期了。
實力如此強大,又是掌控朝野、權傾天下的當朝國師,親眼看着弟子死在眼前,卻不但不怒,反而對殺死了自己弟子的仇人笑臉相待……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沈林心中暗道。
正想時,便聽普渡慈航再次開口:“諸位道友,可知老衲之前,爲何要以梵音相試?”
沈林警惕道:“國師方纔不是說過,見獵心喜,情難自禁,方纔一試嗎?”
“那只是原因之一。”普渡慈航微笑道:“更重要的原因,是老衲想試一試,看看諸位道友的道行究竟有多深。結果令老衲非常欣慰,以諸位道友的道行,若能與老衲聯手,這場天地浩劫,化解有望。”
沈林心中閃過一絲狐疑,臉上訝然道:“國師此言何意?”
普渡慈航笑道:“諸位道友何必與衲裝糊塗?老衲不信,諸位道友不知道這郭北縣劇變、陰陽重疊、陰氣肆虐之事。”
說到這裡,他笑容一斂,神情肅穆而誠懇:
“陰氣肆虐之勢,雖緩慢,卻持續不停。郭北縣劇變之後,數日以來,此地陰氣從未有過一天停止擴張。
“照此下去,此方天地,終有一日,將會被陰間徹底顛覆且徹底吞噬。屆時億萬有情衆生,甚至飛禽走獸、蛇蟲鼠蟻……都將淪落陰魂,化爲鬼物。
“爲此方天地計,爲萬物蒼生計,老衲在此懇請諸位道友,助老衲一臂之力,化解這場天地浩劫。”
說罷,他放下禪杖,雙手合什,朝着沈林以及燕赤霞深深一禮,做足姿態。
沈林似笑非笑:“想不到國師竟有此等慈悲心腸……可是,國師不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嗎?八百萬人血祭,呵,國師好大的手筆!”
“血祭之策,實是迫不得已。”普渡慈航面不改色:“但凡還有其它辦法,老衲豈會行此大傷天和、業障纏身之事?”
“老和尚你說得好聽。”燕赤霞忽然大聲道:“你和你手下弟子,竊據廟堂,禍亂國家,以人爲食,還會怕傷天和、積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