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表演時刻
見到九月真君被鬼姬一激，居然連自己都拿出來當了籌碼，一副爲道獻身的架勢。
這不禁讓餘閒暗暗感概。
鬼姬同志是個好隊友，要是以後肯給他當狗的話，就留她一命吧。
至於九月真君也是真白給。
此情此景，餘閒感覺自己還沒出力，對手就倒下了。
只是當他看到九月真君那雙異常堅定，不夾雜絲毫情慾的眸子之後，餘閒瞬間冷靜下來，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九月真君與他朝夕相處，受大愛法域的影響，就算不會愛上他，也會視他爲摯友。
再讓他略施手段，藍顏知己很容易就升級爲郎情妾意。
計劃過程略長，但勝在穩妥，成功率極高。
但現在被好隊友鬼姬的一個暴擊助攻，反而將局面推上了不可預知的階段。
九月真君是真的喜歡他，願意做他的道侶嗎？
答案是不一定。
大愛法域威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一位元嬰真君徹底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缺愛的小女人。
這是上宗天才，天城之主，元嬰真君，一位有志於化神的求道者，她性情高傲，孤芳自賞，像是冰山上的一朵雪蓮花。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如柳掌門一樣，因爲一點微不足道的愛，就把自己個徹底交了出去。
餘閒從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
在他心中，九月真君先是他的對手，其次纔是一個女人。
他在暗處編織了一張大網，一步步向九月真君逼來。
如今九月真君主動跳入網中，他高興之餘，同樣變得更加謹慎小心。
因爲這一張大網還不夠堅固，不夠細密，還有可能被掙扎開。
九月真君的白給，他反而覺得更像是九月真君本能的自救。
鬼姬的話固然是激將，何嘗不是一種警醒。
或許九月真君不會相信鬼姬，但她的潛意識也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種困境。
她不願意一步步沉淪下去，不願意做愛情的囚徒，不願意讓自己因爲一個情字就變得面目全非。
所以她乾脆和自己攤牌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大毅力，大智慧。
從這個方面來說，他餘閒餘大真君又做了一次工具人。
九月真君察覺到了自己心靈上的破綻，又無法揮劍斬情絲，於是主動入局，拿他做自己的悟道對象，妄圖超脫請關，圓滿道心。
當然，大愛法域還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否則他連當工具人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人家九月真君也不是誰都能睡的。
餘閒自然不想當工具人，他只想當大丈夫，享受齊人之福。
所以他現在並不是太想答應九月真君。
因爲他對九月真君的影響還不夠深刻，還不足以讓她毫無波瀾地接受自己成爲他後宅中的一員，甚至論在他心中地位還要比其他女人低上一籌。
以九月真君的驕傲，兩人產生隔閡是必然的。
除非他肯對她低頭。
只不過他當年一個小小金丹，面對陳伊時都不肯妥協，又怎麼會對一個半道插入的九月真君放下自己的原則。
但他又不能不同意。
因爲他無法確保以九月真君的驕傲在被拒絕之後，還願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接受他的“幫助”。
明明一場大勝之局，卻讓他陷入了兩難抉擇。
但餘閒沒有多少沮喪。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一帆風順，他即便是有掛的男人，跑路姿勢同樣熟練得讓人心疼。
而且想要玩高配，就得多付出一點心血。
餘閒沉吟片刻，朝九月真君認真地點點頭道：
“月道友，能夠與你結爲道侶，於我白古而言，何其有幸，便是就此死去，恐怕也是不枉此生了。
但是……”
餘閒再次搖頭道：“抱歉，我現在還無法同意。”
九月真君聽到前半句還面露幾分嬌羞，一個但是就直接讓她臉色冷淡下來。
“爲什麼？”
好了。
餘閒暗自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有前半句鋪墊，九月真君可能連這個爲什麼都不會說出口。
但既然問了，那就陷入了他的節奏。
“因爲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愛我。”
餘閒苦笑道：“我不想讓你在一時衝動下，就做出了後悔的決定，我想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毫無徵兆的離我而去。
只因爲你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愛我。
如果我不曾擁有，那麼就沒有什麼好失去，好遺憾，好傷心的。
可是如果我擁有了你，但又失去了你，我恐怕無法接受那種情景，我想自己會發瘋的。”
餘閒覺得自己現在的眼神一定是深情且憂鬱的。
這可是他久違的十成功力啊！
果然，在餘閒的深情告白下，九月真君的神色一點點溫柔下來，看向餘閒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愧疚。
是啊，她怎麼可以如此的自私。
她願意成爲白道友的道侶是因爲愛他嘛，自然不是的。
她對白道友的感覺還僅僅停留在好感階段。
她只是藉着想要藉着白道友嚐嚐愛情的滋味，她也從未打算會和一個男人共度一生。
她會在某天看破情之一字，而後悄然離去，不帶走一絲雲彩。
但她從未考慮過白道友的感受。
她剛纔竟卑劣的利用了白道友對她的好感，想要逼他做出一個痛苦的決定。
“該說抱歉的是我。”
九月真君搖搖頭，眉頭微蹙道：
“我感覺最近的我真是昏了頭，總是做出一些以前從不會做出來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冷靜一下。”
餘閒安慰道：“這不怪你，都是那個鬼姬干擾了你，等到鬼姬從你體內離開，你就會變回以前的自己。
到時候……”
餘閒眼中脈脈含情。
“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做一次選擇。”
九月真君心頭一陣悸動，感覺到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愫在她心間升起。
她壓下異樣的情緒，朝餘閒俏皮地眨了眨眼，一笑百媚生。
“不好意思哦白道友，既然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你想要再做一次選擇，就得看你能不能讓我愛上你。
你自己說的嘛，如果不愛，還不如不曾擁有。”
餘閒無奈道：“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現在還能不能反悔？”
九月真君一臉戲謔道：“你說呢？”
餘閒一陣唉聲嘆氣，九月真君卻覺得有趣極了，笑聲比之前明顯多了不少。
而在兩人拉扯的過程中，鬼姬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此刻的鬼姬能清晰感受着九月真君肉身的愉悅，反而讓她有幾分難受。
就好似這具肉身多了幾分靈性，開始本能地排斥她這個異物。
“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眼見九月真君的情緒被一個男人輕易操縱，鬼姬第一次重視起餘閒這個小輩來，甚至感到了幾分敬畏。
他的實力不一定有多麼強大，但他玩弄感情的本事卻比最頂階靈術的威力還要強大。
好在他們暫時還算盟友。
但她也得早做準備了。
接下來的日子。
九月真君並未流露出什麼異象，也沒有再讓餘閒對她施展驚神目，跟鬼姬來個兩敗俱傷。
甚至她再次隱藏了真容，換成了以前那副中性，清秀的樣子，與餘閒保持着身爲朋友該有的距離。
對此，餘閒沒有出現太大反應。
只是在修煉途中，他會不時停下來看向九月真君。
有時候還會盯着修煉時的她發呆一段時間，待到九月真君自修行中醒來，他又會趕緊轉過身去。
餘閒知道九月真君一定會發現他的這些小動作。
演戲演全套嘛。
他不主動一點，偷偷搞點小動作，怎麼讓這份好感發酵，總不能指望一直有個鬼姬在旁邊助攻，然後九月真君來白給吧。
他還是習慣自己來掌控感情的進度。
……
時光如流水。
自九月真君大膽白給，餘閒深情告白迴應，一年時間晃晃悠悠地過去。
這一日。
大愛真君府。
修煉靜室。
餘閒在桌上擺出一張二階獸皮製成的中階符紙，這張符紙乃是特製，有三尺長寬，屬於巨型符紙。
旁邊放着硃紅靈墨，一柄刻刀。
他捏住形似柳葉，不過指寬的刻刀，沾染靈墨，在符紙上刻畫起來。
鋒利無比的刻刀輕輕劃破符紙的表層，靈墨滲透進去，一個個如同鬼畫符般的字符迅速形成，而後就有一層靈光透出。
餘閒全神貫注，好似捏着繡花針在豆腐上雕花，偏偏自身法力消耗極快，使得空氣中的靈氣都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卻仍舊無法補充他的法力流失。
約莫半個時辰後。
巨型符紙的表面已經畫滿符號，硃紅色的靈墨滲透在符紙上，本是血紅一片，但隨着餘閒腳下的神通法域出現，一道白光閃過，整張符紙表面上的所有痕跡都全部消失不見。
唯有一縷縷靈氣在不斷滲入符紙當中。
若是一直盯着符紙，便能發現中間彷彿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吞噬着所有企圖窺伺它的存在。
顯然，這張空白符紙已經發生了某種不爲人知的改變。
“成了！”
餘閒臉色一喜。
“法陣的微縮化，結構化終於可以用於實際，這下子大同會纔算是真正擁有了自己的底蘊。
瑪德，真不容易啊，終於可以不用養着那羣賠錢貨了。”
他剛纔在符紙上刻畫的正是他之前推衍出來的霧影道兵的陣法碎片圖紙之一。
所謂道兵大陣，就是將道兵視作一杆杆可移動的陣旗，依託法陣核心，迅速成陣，合爲一體，發揮出以多打少，以弱勝強的作用。
只不過他追求的四階道兵大陣威力實在太強，只憑假丹修士根本無法承受陣法的威力。
畢竟高階陣法的陣旗一般都是特殊材料煉製，承受能力極強，哪怕是元嬰真君出手，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毀滅陣旗。
也只有這等材料才能承受住四階大陣的威力。
之前餘閒一直被卡在這裡，直到經過天道老爺的一點點幫助和點播，他才終於走上了陣法的微縮化，碎片化的正確道路。
前者就是類似於陣盤的進一步細化，可以在保留陣法威力的基礎下，將陣法微縮。
後者則是將一個完整的陣法拆分出幾個相對完整的碎片，有點像之前的複合型陣法，但又有不同，更像是拼圖。
因爲這幾個陣法碎片是相互聯繫的，每增加一個碎片，就增強一層威力，直到所有碎片完整，構造出一個完整的陣法來，便能真正發揮出陣法的全部威力來。
而一個陣法碎片因爲相對的不完整，品階就沒有完整的陣法那麼高，所以道兵哪怕在身上刻錄上一個碎片，也不用擔心身體被撐爆。
而餘閒則是將霧獄大陣拆分成了十二個碎片。
只需要十二個霧影道兵組合在一起，再煉製出一杆陣法核心戰旗，便能瞬息成陣，化作一座四階大陣。
單獨一個霧影道兵拎出來，無需藉助戰旗，也能施展出部分陣法威力來，對戰個普通金丹修士不成問題。
最重要的是，這霧影道兵的造價極爲便宜，主打一個性價比。
像他大舅哥的玄陰鬥戰兵體，需要一塊玄陰寶玉，一個兵魂作爲道兵的核心材料。
前者是玄陰宗某個秘境的特產，屬於高階材料，產量有限。
而後者則需要在上百萬人的大戰中，用極致的血氣，勇氣，霸氣才能澆灌而出。
再加上道兵大陣需要配套戰旗，需要的材料更是特殊珍貴。
所以道兵的造價極爲昂貴，哪怕是玄陰宗這樣的宗門也無法打造太多。
據說玄陰宗道兵軍團最爲鼎盛之時也不過百人左右。
但餘閒的霧影道兵的最核心材料不是別的，正是他的神通法域留下的力量烙印。
這霧獄大陣本就是以他的金丹神通爲藍本設計出來的陣法，道兵核心取神通法域爲力量核心合情合理。
當然，這力量烙印也不是隨便就給的。
他一旦給出力量烙印，自身的神通法域就會虛弱一段時間。
這事擱在任何一位元嬰真君身上，都是不肯的。
爲了造就出一個堪比金丹的高階道兵，就要削弱自己的戰鬥力，還得是一位修煉了一品金丹神通的高端戰力，擱誰都會覺得虧。
但是他有道侶助力，恢復能力異於常人。
四捨五入，等於他什麼都沒付出，就白嫖了一個高階道兵。
屬實賺麻了。
沒辦法，但凡他手上多點閒錢，都不會拿自己當道兵材料。
不過這也就意味着霧影道兵只能成爲他手上的絕唱。
其他人便是得了他的傳承，想要模仿也模仿不出來，只能另尋材料代替。
“現在由我充當核心材料，那麼剩下道兵的造價就不多了，頂多就是些高階靈墨，配套靈丹，核心戰旗的煉製。
平均下來，一個道兵頂多二三十萬靈石的造價。
也就是說十二個假丹修士，再加上三百萬靈石就約等於一個僞元嬰戰力。
就算這元嬰戰力優勢在於隱藏，正面戰力不強，但也是元嬰層次，可以抵擋元嬰法域的壓制了。
而我現在手上攢了上百個假丹修士，一旦全部順利煉成道兵，就是十個僞元嬰戰力。
並且每年都有新的假丹修士生產出來，大部分都會因爲欠債與大同會簽訂契約，這也就意味着我的道兵材料不會欠缺。
現在能夠制約道兵生產力的就是戰旗的煉製需要特殊材料，還有我自身的恢復力，以及道兵後續的保養了。”
“總之，未來可期。”
餘閒收起桌上符紙，留作紀念，這也算是未來大同會霧影軍團起航的第一枚鑰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