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猛的嘴裡,他的委屈是極大的,描繪出了一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是如何被一個老狐狸逼得走投無路,大好前途硬生生的被毀了。
然而對我來說,這還是一面之詞,我同情性格爽朗的劉猛,但並不代表會認同他的做法,這一點很是奇怪,因爲相比於師父,我更傾向於同情師父,也許這就叫做私心吧。
劉老爺子也沉默,他依舊是不同情劉猛,不過他的想法不一樣,劉老爺子是一個頑固的老人,他堅信,如果劉猛不是自己作風不硬,上面就算是要抓你小辮子也拿你沒辦法,這叫做打鐵還需自身硬,正是因爲劉猛自己不夠硬,所以被人乘虛而入了,這不怪誰。
當然,劉老爺子頑固卻不迂腐,他沒有出言刺激劉猛,對於這個自己養育了十來年的孩子,他也知道,本性是不壞的。
那就喝酒吧,一場酒喝了很久,都天亮的時候才結束,大家都沒有睡意,陳山悄悄的對我說,他已經通知了六處的人,天亮之後人就會到,我們這樁任務算是完成了,可以儘快脫身了。
這我沒話說,不過我不會這麼快離開,早上八點左右的時候,一輛車停在老爺子家的院子門口,兩個壯漢神色緊張的走下來了。
“劉猛,人來了,給你叔磕個頭吧,算是拜年了”
“叔,給你磕頭了,以前的補上,以後的也先磕了,要是還有機會,我給你送終”
劉猛一聽,立馬就跪下了,砰砰砰的連續磕了幾十個頭,再擡起頭來,額頭上紅腫一片,都快磕破了,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別過頭去抹眼淚。
“手銬別帶了,劉猛不會跑的”
“這···”
門外的兩人準備拿出手鏈腳鏈出來,被我組織了,陳山連忙上前解釋,劉猛是自首的,不是被抓的,既然是自首的,戴這玩意幹嘛,兩人才作罷。
劉猛就這樣被帶走了,陳山也跟着去了,他還有一些手續要辦,起碼得打個報告,告訴上面,劉猛是自首的,到時候真要判刑也會減輕很多。
“老爺子,睡一覺吧”
我施法讓老爺子沉沉的睡過去了,隨後自己也去打坐了。
玄陰重水的陰毒很難解,只是暫時壓制了,昨晚回來灌了一瓶白酒就是爲了壓制陰毒,現在有時間慢慢的調理了。
幾個小時之後,陳山回來了,我也調理完畢了,當然沒解完,但暫時不影響行動了。
“玄機,事情辦成了,我們該走了”
“你先回去吧,我再住幾天”
“你真想把他的風溼病治好啊”
“怎麼,不行嗎?”
“不是,玄機你知道你這定風珠值多少錢嗎,現在社會上可是還有一大批白手起家的富豪,這些人年輕的時候敢打敢拼,遭了一身罪,其中肯定是有這個風溼病,你要是肯拿出定風珠來,我幫你運作,賺個百八十萬的不成問題”
“不用了,以後再說,你先回去吧,任務暫時不做了,我受社了,我需要養傷”
我搖搖頭,拒絕了,定風珠能賣那也是以後的事情,老爺子的腿我還是要治的,這是之前答應的事情,不能言而無信。
“養傷,你要多久”
“少則半個月,多則半年,怎麼,想讓我重傷也不下火線?”
“這,當然不是,你說了算,我跟上面解釋去”
陳山擺擺手,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傷還是要養的,任務也還是要做的,短短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們連破兩個重案,雖然他陳山是打雜的,可也能分潤到不少功勞,獎金也不少。
陳山走了,我留下來了,劉老爺子醒來之後很意外,我沒解釋什麼,只是拉着老爺子出門去散步了。
劉老爺子的年過得很冷清,除了偶爾一些同事親戚之外,很少跟人走動,用老爺子話來說,跟他這個年紀的,大部分都死了,小一輩兩輩的都不認識了。
七天時間呆完,劉老爺子的風溼病徹底痊癒,他也得上班去了,我也得回家了,劉老爺子臨走時送了大批的特產給我。
一天後,我回到了陽城,寇景此時已經知道了我中了玄陰重水陰毒的消息,已經配好了藥,給我服用。
“身體沒什麼毛病,內服,藥浴,這是用法,自己做去”
“這麼大氣性?”
“誰生氣了?”
“呵呵,不管了,我這餘毒多久能清理乾淨”
“一個月吧,不能太猛,要不然會留下病根的”
“那我就休息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不會動手”
我點點頭,連破兩個大案,六處高層都要高興瘋了,已經讓陳山來催我了,他們纔不會管我是不是重傷呢,要是我和那些重犯同歸於盡了,也許他們會更高興,畢竟在他們眼裡,我也是一個桀驁不馴之輩。
他們不拿我的命當命,可我不會這麼糟踐自己,養傷三個月,也是養劍三個月,到時候就算是遇到什麼危險,也可以一劍破之。
“都說了六處那些都不是好人,你還不信,真的是”
“好人壞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好了,我要休息了,明天開始還有得忙”
我搖搖頭,和六處本來就是利益合作的事情,甚至我還是被威脅的,要沒有二師兄這件事情,我纔不會管那麼多呢。
第二天一早,我去拜會了顧念,這一次過年沒在家,該有的禮數得補上,也見到了顧老太太。
半年前寇景說顧老太太壽元不多了,現在顧老太太看起來又衰老了幾分,用一句風中殘燭來形容特別的貼切。
很識趣的沒有談壽墳的事情,只跟顧老太太聊了一些家常,人老了,也喜歡聊這些,顧老太太甚至還說起了一些師父的事情,說是前段時間老是夢見師父。
自然是不敢說師父沒死的事情,只能做一個認真傾聽的乖寶寶,聊到差不多了,這才和顧念聊了一些。
顧念跟我說起了她公司的事情,經過顧老太太的決議,她的產業已經跟顧家徹底的切割了,她現在的公司是她的,她個人有五成的股份,除了這些之外,顧念還有一些財產,現在妥妥的職業女強人,陽城小富豪了。
這個結果對於顧念來說已經是最好了,畢竟如果老太太不這麼做,她最後未必能夠拿到多少錢,就連她上班這個公司的錢,也是爲顧家賺的,而不是她自己。
顧念雄心勃勃,要展開自己的商業機會,同時也邀請我去幫她,她的公司急需一個我這樣的顧問,可以從某些方面保駕護航。
但我拒絕了,笑着告訴顧念,我那個顧問的身份可還沒被開除的,不是已經幫她了嗎,顧念就不好說什麼了。
又過兩天,我去了一趟杭城,六處監視二師兄,我還是不太放心,所以得去看看。
“老三,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二師兄抓了我一下手,頓時感覺到冰涼冰涼的,這讓他大感意外,練武之人,身體強壯,即便是外面冷,手心也是熱的纔對。
“一點小事情,沒多大事情”
我擺擺手,其實陰毒是很難纏很難受的,每天都讓我的手腳特別的冰冷,用熱水泡都不管用的,每日除了服藥之外,睡之前還要喝一杯烈酒才行,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但我都忍下來了。
“玄機,這段時間我給你搜集了一些藥材,你到時候帶走”
“好,你這邊情況如何,六處有沒有爲難你”
“不關六處的事情,是普通的一些部門,哎,身邊裝了一雙眼睛,那滋味你也知道”
“不要一味的慫,該頂回去你也要頂回去”
“我哪敢啊,他們現在是大爺,我是孫子啊”
“二師兄,沒跟你開玩笑,表現太軟弱了,他們就會覺得你可欺負,一味的蹬鼻子上臉,咱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我嚴肅的對二師兄說道,就像是六處一樣,在我重傷的時候還敢讓我出任務,我纔不會理會他們呢,直接拒絕,他們也是沒話說,逼急了一拍兩散。
“我知道了,老三,你覺得這件事情要持續多久”
“最少半年以上,我聽陳山說了,師父這件事情國內的好辦,一聲令下就能清剿得七七八八,可是國外部分很難辦,大師兄消失之後,師父傳播的那些信徒在遷移,全球性的遷移,這無疑增加了他們的難度,三五年都有可能”
我對二師兄說道,前兩日陳山跟我說了師父這事的通報,年前這半個月,他們就處理掉了國內的那些信徒,各種行政命令,經濟打擊手段齊出,已經不成氣候了。
可國外部分很難辦,尤其是那些信徒在全球性的遷移,有可能就是大師兄做的好事情,六處都快絕望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他們根本無法清剿乾淨,永遠都沒機會了。
“這個,那我怎麼辦”
二師兄也慌了,他可是被扣在國內啊,如果這事情不解決,他就一直被人威脅着,甚至他還怕到時候六處拿他去威脅大師兄他們,這可是要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