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坊市中等待消息的蕭盟主陡然睜眼,看向天宮目露疑惑。
笙歌感知到蕭盟主的異常,詫異道:“父親怎麼了?”
“有人控制了仙蜃投影在天宮下。”蕭盟主說着,葉塵破空而去的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
笙歌也感受到了葉塵的去勢,疑惑道:“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主爲什麼突然離開天宮?”
蕭盟主,目中閃爍着精光:“爲父也不知,但我們可以跟上去看一看,不知是哪位高人御使仙蜃投影在天宮,應該是剩下的兩位空冥大尊之一,只是不知會是其中的哪一位。”
言罷,蕭盟主帶着笙歌同樣飛身而起,緊追着葉塵破空而去。
葉塵一路飛到坊市南部,在一個傳送大殿停下,這裡是八荒島的傳送陣,唯有天宮中的人可以使用,平常都有修士把守,但前幾日因爲葉塵的空流右手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威脅,使得坊市人去樓空,至今仍然空無一人,無人敢擅自回到坊市,這裡同樣空無一人。
葉塵不做停留,大步邁入其中,立刻激活傳送陣,這傳送陣是傳向八荒島沿岸的遠距離傳送,需要三顆極品晶石,好在葉塵剛剛搜刮了鮫王的儲物空間,晶石不缺。
白光乍現,葉塵很快就被傳送走,而蕭盟主與笙歌緊隨其後,同樣激發了傳送陣緊追葉塵而去。
八荒島沿岸,一個傳送大殿,這裡有數個天宮守衛看守在附近,傳送陣白光一閃,從裡面傳送過來一人,守衛起先戒備,看清出來的人後不禁大驚失色,紛紛跪拜行禮。
葉塵大袖一拂,向殿外馬不停蹄飛去,只留下餘音:“着我令長老立刻回到天宮守護,本少主外出一趟。”
葉塵離去沒多久,蕭盟主與笙歌也在傳送陣出現,他們循着葉塵的氣息飛身離去。
馬良的方位,葉塵在海市蜃樓中已經認出,這裡距那裡有十天的路程,不過以天宮設立的隱秘傳送陣,應該只需要三天即可,至於身後跟來的蕭盟主葉塵自然知道他們的存在,只是並未加以阻攔,運尊的實力非同小可,多一個意外來的蕭盟主或許會能擾亂他的算計。
一路向西北直飛,一天後,葉塵趕到第一個遠距離傳送陣,沒有半點停留地啓動了傳送陣,而緊跟而來的蕭盟主也來到這裡。
“父親,這古怪的少主是要幹什麼?連續兩個傳送都是陣遠距離傳送。”笙歌頗爲不解。
蕭盟主緩緩搖頭:“爲父也不知,應該是有大尊以仙蜃投影給少主看了什麼,使得少主想要往那個地方去。”
“那我們跟過去幹什麼呢?說不定有危險,我們何必自找麻煩?”
聞言蕭盟主卻笑了笑:“你不懂的,爲父現在過去就是要賣人情給他,如果能在他危險的時候出一把力,那對我荒海的定天盟分部將十分有益。”
笙歌似懂非懂點點頭,隨着蕭盟主進入激活的傳送陣中。
就這樣,葉塵在遠距離傳送陣中不停地轉換,終於在三天後來到海市蜃景出現的地方,那已經是三天之前,現在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茫茫大海。
葉塵凝眸四下看去,既然運尊想要他去往那封印處不會不留下指示的。
果然,在葉塵細心觀察之下,海面上看似平靜,但卻有一條暗藏的水線,這是船行駛過的痕跡,只是被人以大法力凝固,使得這痕跡始終沒有散去。
葉塵移目看向水線遠去的方向施展身影飛去。
隨着葉塵的飛行,這條水線越來越明顯,說明現在的葉塵離馬良的船越來越近,只要找到船,離運尊所指的目的地也相差不遠了。
“父親,這些水線被人以法力凝固了,是有人在爲少主指路。”笙歌也發現了暗藏在海面下的水線,奇道。
“不錯,這的確是被大修士施展法術凝固的。”蕭盟主臉色開始凝重,看來離少主的目的地也不遠了:“笙兒,記得跟緊在爲父的身旁,荒海的來歷很特別,其中有很多兇險的地方,你一個人應付不來。”
笙歌點點頭,緊緊跟在父親的身旁。
半天后,葉塵遠遠能看到一隻殘破船的影子,正是馬良的那一隻海盜船,不過此時的船空無一人,船員不見了,被他們擄來的女子也不見了,空空蕩蕩的,兀自在海上隨着海浪飄走,顯得極爲詭異。
葉塵飄身落在船上,目光四掃,這的確是馬良的船,只是已經空空蕩蕩不留一絲生靈的氣息,成爲一條死靈船。
略一沉思,葉塵舉目看向船飄向的方向,這裡是荒海西北極爲偏僻的地方,除了前幾日有過三族人在附近尋找,平時數年不會有人前來,而這方向卻是更西北處,若是葉塵沒有記錯的話,在荒海西北處是另一個極爲特殊的地方,那裡是荒海與雲荒另外一域的接洽口,以禁制隔絕着兩域,除非修爲高絕,否則絕對無法跨過那層禁制,可惜在尊王的記憶玉符裡並沒有關於那一域的任何記載。
難道所謂的封印是在西北方向嗎?葉塵目中漸漸生出凝重之色。
蕭盟主跟隨着水線飛走,同樣面色越來越凝重。
“父親,怎麼了?”笙歌發現了蕭盟主的異狀,詫異道。
蕭盟主目光投向西北遠方,凝重道:“我們這一趟恐怕有不小的危險,這荒海西北可不是什麼善地。”
“父親,那裡是怎樣的?”笙歌對於荒海一無所知。
“那裡是一個很危險的地域。”蕭盟主頓了頓接着道:“雲荒其實並不僅僅只有荒海,還有另外四域,每一域都是荒海這樣奇特的存在,只不過僅有荒海與我們外重天交界罷了,在荒海西北處就是荒海與另一域的交界處,若爲父沒記錯的話那裡應該叫做桑田,裡面情形如何無人知曉,而在兩界交界處有無數的禁制存在,一個不慎就可能被那些禁制永遠困在西北地域。”
笙歌臉色變了變,她也知道雲荒其實並非只有荒海一域,但是具體還有哪些地域不甚清楚。
“那我們……”笙歌有些擔憂,父親雖然是空冥大修,但他不能有失,定天盟不能沒有他。
“還是要去。”蕭盟主斷然道:“越是這樣,這份情越大,爲了能爲外重天爭取更多的利益,爲父非去不可。”
沿着船飄去的方向,葉塵飛速向西北而去,一路上,海水越來越渾濁,充斥着赤紅之色,這些赤紅的海水飄散着淡淡的血腥氣,令葉塵不禁蹙眉,而隨着他越來越往西北去,這些赤紅色逐漸加深,血腥氣也更加濃郁,彷彿在西北的極端是一個血色煉獄。
終於,在飛了整整一天後,葉塵終於來到這荒海的特殊地帶,另一域的交界處。
映入葉塵眼前的是一個烏雲蔽天雷聲滾滾的世界,隨着葉塵的到來,這些雷霆狂躁地暴動,發出興奮的吼聲,而這裡的海水已經血紅一片,成爲一片名副其實的血海,許多黑色的猙獰礁石從血海中鑽出,看上去鬼影幢幢,在雷霆的映襯下更是顯得詭異。
這裡的海水很急,一浪又一浪地撲打在黑幢幢的礁石上面,濺起數丈高的血浪,一個個隱約的漩渦更是在血海地下打轉,吞吐着周圍的一切。
而在血海的盡頭則是一面巨大的黑色天幕,在天幕的中央是一個緩慢旋轉着的巨大漩渦,天幕自上而下佈置着無窮無盡的禁制,這些禁制無一不是強絕的禁制,散發着令人心悸的靈壓,將天幕嚴密保護在中央,沒有大修爲在身根本靠近不得半分。
這裡就是運尊yi塵前來的地方,而且那封印之地也在這裡。
望着滿目血海,葉塵神色凝重,此地給他極其兇險之感,彷彿在這裡有一種葉塵極爲忌憚的東西在沉睡,這種忌憚來自他的古魂,這是巡天者的忌憚在星空中能有什麼令巡天者也爲之忌憚?葉塵不解。
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那運尊想必也應該現身了吧。
“師傅,徒兒等你好久了。”在葉塵驟縮的瞳孔中,一隻虛無的破船從遠處的血海之中升起,帶起一股極大的血浪,虛無的破船無視猙獰突兀的礁石,在一片礁石中自由駛來,一聲聲吱呀的船聲更是迴盪在葉塵的雙耳旁,給人以極爲真實的感覺。
葉塵目光微凝,半晌才沉聲道:“既然本少主已經來了,這些把戲就省了吧。”
隨着葉塵的話落,這虛無的破船化成一團雲霞瀰漫在血海上,而那雲霞瀰漫的血海開始劇烈翻滾,一隻參天巨獸從海中猛然探出。
這巨獸身子成橢圓形,身上瀰漫着五彩的雲霞,表面光潔,看上去很像妖蜃,但卻比妖蜃少了幾分戾氣。
這正是荒海中的仙蜃,尋常時候吞吐水汽與日月精華,善於佈置幻境,葉塵在天宮所看到的蜃景就是這隻仙蜃投影過來的。
在仙蜃的頭頂,一個身材壯碩、虯髯滿面的大漢筆直地立着,其面容粗獷,頗有匪氣,正是馬良
但此時的馬良周身散發着一層層隱晦的力量,讓人無法看透,身上更是時時折射着洞穿萬物的氣息,其雙目看來,葉塵渾身巨震,他這一眼似乎將葉塵的一切都看透,彷彿葉塵的所有秘密都被對方盡數知曉,甚至葉塵有一種自己的一切都被他掌控在手中的感覺。
“運尊”葉塵目露冰寒,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