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求求您讓我們住一晚吧。⊥小,o”
“去去去,把那個病秧子託遠diǎn,別來妨礙我的生意。”
“我們可以住馬廄,保證不會給您添麻煩,不會把地方弄髒的。”
“我一個客棧收留一個快死的人像什麼話,若是剛巧死在今晚,還怎麼做生意,這不是硌得慌嘛。”
“大叔不會死的!”
“我說你這臭小子嘴巴還挺橫,滾滾滾,別讓我看見你,否則不死你!”
…………
“大娘,能不能給一些剩菜剩飯,餿了的也沒關係。”
“我家大黃都吃不飽呢,哪來閒飯給你這小叫花子。唔,真臭,快走開,薰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哩。”
“大娘,求您了,只要一diǎn,一diǎn就好。我給你跪下了!”
“哎哎哎,跪啥跪呢,叫花子怎老來這套,真晦氣。怕了你了,這給你,快diǎn滾吧。”
“謝謝大娘,謝謝大娘!”
小院子裡,一條大黃狗正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似乎氣憤着孩子搶走了它的食物,發出陣陣“嗚嗚”的聲響。孩子不安的瞄了大黃狗一眼,趕緊把兩個長着青色黴斑的饅頭揣進懷裡,飛也似的跑開了。
天色越來越暗,濃雲愈壓愈低,這將要臨近的暴雨,必定來勢兇猛。好在孩子已尋到了一所破屋子,雖然不能完全擋住風雨,但只要披上一層稻草,也能勉強避過疾風驟雨的襲擾。
還沒走近破屋,大雨已傾盆降下,孩子突然間慌了,死死抱住胸前,拼了命似的往前跑。
不能弄溼,一定不能弄溼。孩子心中默唸
檐下雨幕成簾,他一頭撞進,見到蓋在厚厚一片稻草底下的大叔安然無恙後,
纔開始劇烈的喘氣。
“大叔,有吃的了,你快看。”孩子輕快的跑了過去,齜牙一笑,
血袖衣緩緩睜開了眼,那兩個捏在孩子手裡的饅頭已壞得厲害,被雨水一浸,透着噁心的青灰色。可孩子卻很快活,儘管小臉上滿是泥濘,幾乎分不出哪邊是嘴,哪邊是鼻子,但他仍很開心。
血袖衣不忍的微皺雙眉,竟不敢再去看那孩子。
當初的三年之約,或許已無法完成了。儘管自己小心的隱去行蹤,但還是被七剎樓尋到了。
這一次,第二樓與第五樓受到重創,七剎樓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可以後呢?血袖衣無法預料自己能活多久,那遍佈全身的傷勢實在太重。即便有名醫相救,也未必能完全治好,更何況現在,連吃的東西都只能祈求他人的施捨,其他書友正在看:。
“大叔快吃吧,我已經吃飽了,這兩個饅頭是我吃剩下的。”孩子眨巴着眼睛,將饅頭遞到了大叔的嘴邊。
血袖衣無聲的嘆息,張開了嘴,卻吐出了一口鮮血,濺滿了孩子整張臉!
看着大叔不停的咳血,他似被驚呆了,身子像篩子似的發抖,孩子忽然記起胸前還放着什麼,立刻叫道,“大叔,我這裡有藥,我去煎藥!”
孩子一邊哽咽着,一邊手忙腳亂的把枯柴堆成一堆,卻無論如何也diǎn不着火。
細密的雨絲從縫隙裡飄進,那柴火早已溼透,又怎能diǎn的起火呢?可孩子執着的敲着火石,用力的搓揉,手皮一diǎndiǎn的磨破,血絲沾着黑色的火石。可惜,那畢竟是袖色,而不是屬於火的明黃。
“咳咳……”
血袖衣不住的咳嗽,可聲音卻越來越微弱。孩子一把丟下火石,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跪在他面前,輕撫着大叔漸漸消瘦的胸膛。
“大叔,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不會死的。我這裡有藥,大夫說過,只要吃了,再重的病也會好的。”孩子捧着一袋藥包,用着堅定的語調說道。
咳嗽的次數慢慢變少了,但血袖衣知道,自己的傷勢並沒有減輕,沒有咳嗽,只是連咳嗽的力氣也快失去了。
他掙扎着伸出了手,輕輕的在孩子腦袋上撫摸着,在這最後的時光,他勉強讓自己笑了,第一次出現在孩子眼前的笑容,“清一,這世上沒有包治百病的靈藥,而且大叔得的也不是病。”
“不會的,大夫說過這藥不管是啥都能治好。”
孩子忽然記起尋藥時的一幕。
“大夫,我大叔病了,您能不能去看看。”
“有錢嗎?”
“沒……不過只要治好了大叔,他一定會給你很多錢。”
“沒錢?就趕緊滾!”
“大夫,您不是掛着懸壺濟世的牌匾嗎?治病救人不是大夫的醫德嗎?怎麼可以爲了錢財而救人,那不是辱了“醫德”二字嗎?”
“嘿!小家花子還有幾分文采,好,我就告訴你什麼醫德!醫德就是狗屁不如的東西!它能讓我有衣服穿,有飯吃,有房子住嗎?不行,醫德做不到,所以我不信它。你要找信他的人,就出門左拐,去前面弄堂巷子裡,找一個瘸腿的老頭,他信,所以現在又聾又啞又瞎,只能坐在那等死!”
孩子怎麼可能去找一個又聾又啞又瞎的大夫去救大叔呢?他想了想,萬分不捨的拿出了件東西,“大夫,我把這個給您,您能去救救大叔嗎?”
“嘿呦,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拿出來。”
“大夫,您既然收下了這根笛子,就要跟我去救人!”
“汗,哪要那麼麻煩,把這個收好,包治百病!”
“這……這包藥真什麼病都能治好嗎?”
“我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了,哪還能騙你個小屁孩子。儘管拿去,你既然給了我醫德,我就給你一包靈藥,很公平!”
“那……謝謝大夫!”
留着長髯的大夫鄙夷的望着那孩子高高興興的跑遠了,說了一句,“見鬼的靈藥”後,就轉身繼續坐堂,等着下一個挨宰的可憐人,好看的:。
孩子篤信萬分,正因爲玉笛在他心目中是無價之寶,所以換來的那包靈藥也一定是等價的,一定是能治百病的靈藥。
大叔的眼裡有一種憐惜之情,如果孩子相信,那自己又何必去戳穿這無意義的謊話,“嗯,這靈藥一定能治好大叔的病。不過現在,大叔要對你說一件事情,等說完後,你再去煮藥給大叔喝好嗎?”
聽到大叔這句話,孩子抹着眼淚笑了,可爲什麼這話聽來又有些熟悉?
“梅六爻是我殺的,與你分開之際,他其實並未死,而是假死。之所以這樣做,是要讓我親手結束他的性命。”
孩子茫然不知所措,話中含義他理解不了。
“我與梅六爻做下三年之約,以他的死,換我護你三年平安。我既然答應,也就一定要完成諾言,可是現在……”
“我知道梅六爻這般做法,不僅是要救你,他也想救我。七剎樓並非長留之地,我的雙手已沾滿血腥,不需多久,也必將被血腥吞噬。他看出了我心中的猶豫,也算出了我一定會答應,可梅六爻到底還是凡人之軀,算不出我無法堅持三年之久。”
“可我直到如今也並不明白,三年的含義究竟爲何,難道過了三年,你可無事,我也可脫離血海?想不通,想不通。”
他輕觸着孩子的臉,爲其揩去一塊泥巴,說着,竟落了淚,“清一,這輩子很短,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大叔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已經遲了,太遲了。”
血袖衣的忽然落下,孩子大驚,一把抓住,呼喊着,似在呼喊彼岸的魂靈,“大叔,大叔!”
“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呢喃中,那是血袖衣最後的話語,閉上了眼,也就看不見這污濁的世間,往昔的牽絆,也註定再也無法覓尋。
“大叔……!”
一年之後。
大漠已近在咫尺,黃沙撲面,灼人脾肺。
“先生真不與我等回品古軒?”一鬚髮皆白老者,遙遙拱手道。
這人一襲潔白長衫,任風沙肆虐,白袍飄飄,他笑道,“我於這大漠裡還有一段尚未理清的糾纏,若是在下了解塵緣,當一去品古軒。”
“大叔,說話算話!”孩子雖猶稚氣,但已有幾分成穩。
長衫輕笑道,“說話算話。”
風捲黃沙,漸漸隱去了一襲白袍。老者垂首看向手中的一本古書,默默出神。
“黃帝陰符經乃上古奇書,我這條命也是這本書救下的。不過此書卻也有些蹊蹺,老人家現行拿去,待清一十八歲之後再交付於他,切莫急躁,否則必有禍端。”
老者默然嘆息,再望黃沙時,卻再難覓沈無心蹤跡。老者有一種堅定的想法,這個奇特的男人,他的故事絕不會到此爲止,或許日後真有再相見之日,卻也不知,那時候,會不會物是人非?
老者拍了拍孩子肩膀,道。
“清一,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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