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張如鐵看着潘娟皺着眉頭,微弱的說道。要換在平時,他早就開始要挖苦這個傲嬌冷漠的苗家女了。而眼下,他氣息微弱,從潘娟臉上,張如鐵自己也感覺得到,自己這次傷的不輕。
“沒什麼,只是看你這樣子,我心裡難受。”
潘娟說的輕聲細語,生怕一個聲音說大了,把張如鐵的傷勢給加重了。
劉東揉了揉發麻的雙手,把潘娟拉到了一邊,低聲的問道;“大鬍子沒事吧,看你這副表情,他這傷勢……”
他欲言又止,生怕張如鐵起疑,想着王家兩兄弟還在跟大糉子進行殊死搏鬥,也不再去想太多,也不再等潘娟回答,拿起落在一旁的槍,重新裝上了五發子彈,走到了大糉子旁邊。
張義滿一邊看着王家兩兄弟噼裡啪啦一頓亂拍,生怕給拍斷了自己好不容易買到的桃木劍,於是一邊急眼道:“兩位兄弟悠着點,我的桃木劍還在他身上呢!”
“放心,我兄弟兩個心中有數,不會傷着你那寶貝木劍的。”
王二沒好氣的說道,使出打漁時對付大魚的本事,照着糉子雙腳就是一陣猛拍。
劉東想着兄弟張如鐵傷成這樣,又看到王家兩兄弟還在死死糾纏,心裡憋着的一股子火瞬時冒了起來。
“來,你兩兄弟閃開,讓我東子來給他個痛快的。”
說完,劉東開始準備扣動手裡的槍。
王家兩兄弟剛剛見識到劉東的槍法,自然識趣的閃到了一旁,剛退步沒兩米,劉東兩顆子彈已經打了出去,一顆打在了另外一隻手臂上,另一顆子彈再度穿進了大糉子的身子。
“好!”
兩兄弟同時叫好,劉東看着那大糉子另一隻手臂不自然的垂了下來,開始停住了手,他知道,再用子彈,純粹就是浪費,剩下的,兩兄弟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吧,已經差不多快玩完了。
張義滿跑過前去,抽出了糉子身體裡的桃木劍,拿着摺疊鏟,一個斜劈就把糉子徹底撂倒了。王家兩兄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着躺在地上的大糉子滿身的綠毛,拿着鏟子就迎了過去。
北佬孫至始至終沒參與攻擊大糉子,他篤信道教,對陰森詭異的髒東西,心底裡除了害怕,還是害怕。
張義滿仔細檢查了下桃木劍,看看有沒有弄壞,還好,只是漆上的油漆有些刮損,其他無關緊要,關鍵刻在劍身上的鎮妖降魔咒還清晰可見,他這才放下心來。
沒了桃木劍的大糉子,雖然是手腳都受到重創,可身體渾實,戾氣實在太重,也不知怎的,沒了手腳的大糉子道此時像是一道剎車失靈的汽車,對着拔出桃木劍的張義滿就是狠狠的撞了過來。
北佬孫剛緩過來一口氣,以爲大糉子就該這麼快就解決完了,不曾想到此時變得與之前沒有絲毫的差別,反倒像是沒了手腳的牽絆,變得更加無序而殘暴。
張義滿拿着桃木劍,聞着糉子身上襲來的惡氣就是往後一仰,王二本來還準備來個三連拍,卻沒想到後面兩拍落空直接拍在了石臺上,發出了哐哐聲響,糉子已經逼近張義滿,隔着不到五十公分的距離。
“嘿”,只聽到王二口中一聲唸叨,他不知是從哪裡使出來的巧力,像只歡奔的兔子就跳到了大糉子跟前,手裡的摺疊鏟也是順着糉子身體應聲而落。
大糉子畢竟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劉東剛剛那幾槍,每一槍都打在關鍵部位,王二這一剗,真就是錦上添花,一來緩解了張義滿的危險,二則是徹底將大糉子打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張義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沒想到多年不用道術,身上的東西已經忘了差不多,趕在當年神龍架守林學藝那會兒,已經遜色了不知道三分五分。
他一邊平息着自己的狀態,一邊看到王二,緩緩說道:“小王,真是太感謝了,剛剛要不是你這一拍子,估計我這把老骨頭非得讓他壓碎不可。”
“哪裡的話,我這就是舉手之勞,沒有先前你侄子他兩個跟這大糉子較量,單憑我兄弟倆,別說對付糉子,看到都直接被嚇死了。”
王二不止是客套,事實也是這樣,他只是在最後關口,把糉子彌留的最後一絲反抗給鎮壓了下去,當然,這當然是很有必要的。
張義滿接着說道:“別等什麼了,趕緊,再多拍幾下,把它徹底弄倒,我再給他加樣東西,保證他不再這世上害人了。”
說完,張義滿從卦兜裡再找出了一口簡易瓷碗,又把符找了幾張,再從包裡翻出了隨身帶裝水的瓶子,往瓷碗裡滿上了半碗。
打火機把符點着,張義滿口中瑪尼瑪尼宏唸叨了一陣,燒過的符留下的灰燼全都一絲不落的掉在了盛水的瓷碗裡,張義滿接着用右手中指攪了攪瓷碗,拎着瓷碗就趕到了糉子旁邊。
他五個手指全都伸到了碗裡,蘸滿水漬的雙手照着糉子身子就撒了過去,還在上下起伏的糉子身子被水漬一撒,泛綠的長毛還是漸漸褪色,直至脫落。
“張師傅,你這是什麼道法,這麼厲害。”
王二站在近處,將剛剛張義滿的動作都看的清清楚楚,又看到那大糉子無論如何也跳動不止的心臟在那碗水的作用下,開始慢慢變小,直到完全沒了跳動的氣息,他才大膽問道。
“沒什麼,這就是一道驅魔水,我將剛剛唸咒的符文全都傾注在這碗符水裡了,爲的就是徹底破了大糉子這不死不滅的身體,加上剛剛桃木劍的重用,他身上本來就有了向外散氣的口子,我這符肯定是最合適受用了。”
“呃,是嗎?改天教教我,我也要學。”
“好啊,有機會,我交給你。”
王二哪裡知道,這茅山術不是誰都可以隨隨便便學得的,也不是照着他這樣子就能用的,沒有最關鍵的咒語打底,這都是不管用的,當然,張義滿沒說,只當是一句玩笑話敷衍了過去。
大糉子徹底沒了動靜,張義滿用摺疊鏟上下翻弄了半天,確認無疑後,準備就地把他掩埋了,張義滿看着石臺下邊還在灼燒的下面帶着硝石的土塊,想到了一個再好不過的法子。
將糉子滾下石臺,丟到燒着的硝石土塊上去。
說幹就幹,三四個人直接動着鏟子,也不敢用身體去直接碰到糉子的身子,來回折騰了不下十分鐘,終於將糉子順着斜坡丟了下去。
聽到坡腳硝石噼裡啪啦的聲音,以及見到火光開始慢慢大了起來,以及燒着的散發着黴味的燒焦味道,張義滿才放下心來。
大糉子算是拍平了,張義滿纔想到受傷的張如鐵,幾個人不由自主都圍向了張如鐵。
北佬孫正打着手電筒,潘娟像一個怨婦,一句話也不說,拉着張如鐵的一隻手,低着頭在婆娑着,眼裡還時不時噙下兩顆淚珠。張如鐵閉着眼睛,手背上是一塊乾涸掉皮的血印。
“別哭了,娟子,沒事,我來看看怎麼回事。”
張義滿蹲了下來,把娟子抓着的手放到了一邊,認真的檢查起來張如鐵,看着張如鐵一臉平靜,加上呼吸均勻,雖然嘴角略微發白,可是憑着他多年鄉土郎中的經驗,他知道沒事。
“咳,別慌張,我侄子他沒事,就是剛剛跟大糉子幹仗掉了塊皮,加上一直緊繃着神經有些長了,所以這下放鬆了,休息了一下,彆着急,一會兒,等醒過來,吃點消炎藥,我再給他處理下傷口就沒事了。”
聽到張如鐵這麼一說,大家都是高興,只是潘娟倒有些害羞了起來,剛剛不過是張如鐵睡着了過去,她就哭成個寡婦樣,還有一幫大老爺們看着,這下幾個人有意無意的打量着這自己,嘴裡雖然不說什麼,可私底下,鬼知道他們想什麼呢。
想到這裡,潘娟急的直跺腳,扔下張如鐵的摺疊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
她這個動作,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幾個人剛剛正要想要,但又一直壓抑着,這下好了,看到小姑娘這個樣子,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特別是北佬孫,夾帶着潮汕音的笑聲,格外的洪亮刺耳。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潘娟急開了,剛想哭,可心底裡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幫臭男人面前哭,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這麼一想,他內心的苦悶直接昇華成了獅子吼。
“別笑了,大家都別笑了,看我們潘姑娘生氣了。”
王二在一幫嘟噥着嘴道,示意緩和下略顯尷尬的氣氛。
“哪裡生氣,我是看你們……你們太氣人了”
潘娟被王二這聲嘟噥,搞得徹底語無倫次了。
張如鐵正在熟睡中,聽到又是笑聲,又是拌嘴聲,迷迷糊糊就醒了,在一旁照看着的張義滿見到他睜開了眼睛,高興的說道:
“醒了,醒過來了。”
幾個人這才收住笑聲,看向張如鐵這邊來。
張如鐵剛被吵醒,見到一羣人都圍着自己看,又看到潘娟遠遠地站在一邊,又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嘴裡說道:“有沒有水,我渴了!”
衆人見潘娟手裡拿着張義滿的瓶子,不約而同的盯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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