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潘娟的聲音,所有人都停止下來,紛紛轉身朝潘娟面前走去。張如鐵瞌睡早就跑到了九霄雲外,快步走向了石壁旁。
只見此刻的潘娟,在用工兵剷剷開一層泥土後,地面上稀稀拉拉出現了幾段草木灰凝結成塊,另外還有少量動物骨頭的痕跡。
張如鐵撿起其中一段拇指長的骨頭,放在手上用力吹了一口,然後在仔細看了看斷開的咬合口道:“這是吃勝過是動物骨頭,應該是在生火烤熟過的,瞧這啃的,多香啊!”
看到那嚼得亂七八糟,也不知道是盤羊還是雪雞的骨頭,整個都是咬到一半的牙印。
?豬?豬?島? “能看出有多少時間了不?”
王館長看着張如鐵,有種迫不及待道。
“估計不超過十年吧,應該是一兩個人留下來的,估計是來這裡的獵戶吧!”
能從一段燒過的草木灰跟兩節嚼碎的爛骨頭裡獲取這麼多信息,不得不說張如鐵這傢伙真是聽牛掰的。這當然得歸功於他平時的積累加上發現問題後的不斷求索跟上學下問有關係。現在不說誇張的話,在這羣人裡頭,對於蛛絲馬跡的舉一反三,對於一些年代的判斷,他絕對能跟蘭心不相伯仲。
陳蘭心的話,更多的是依靠現代科技手段,以及拿捏觀摩過大量的歷史文物信息,所以這些之於她,更顯得古樸大氣跟沉澱罷了。
聽張如鐵說完,蘭心也點點頭,她是從草木灰的凝結硬度來判斷時間的,但她卻沒想到更多的東西。跟張如鐵從生火留下的痕跡規模,以及留下的食物殘渣判斷有幾個人,她暫時還做不到。
“這獵戶也真是夠可以的,在這燒了把火,烤了野味吃了就走了,對這上頭的文字熟視無睹也正常了。要換做是我,我可沒這麼淡定,說不定我連夜就趕着回去給報社爆料去了。”
北佬孫是個財迷,他知道這爆料重大新聞線索會得到一筆豐厚的酬勞,而這也是他最簡單的想法。如果在邪惡一點,他想辦法把這段文字拍回去,找幾個懂日文的人一翻譯,估計裡頭透露出什麼信息,轉過頭他就過來挖寶了。
“恩,既然有人來過這裡,還是近幾年纔來過,那說明這裡本身沒有問題,只是咱們想多了罷了。”
王館長看着地上的草木灰,再看了看裡頭黑漆漆的洞口道。
“也許吧!不過,我可不怎麼相信這是簡單的獵戶行爲,看樣子,我覺得這些人不簡單,估計就他一個人來的。”
張如鐵突然沌口,然後將工兵鏟敲在近旁的石壁上道:“你們看,這是什麼?”
順着張如鐵指的方向看去,幾道淺淺的木炭劃過的痕跡出現在石壁上。看樣子,應該是一道簡單的手繪地圖。
“地圖!”
“沒錯,這應該是他們吃飽飯後,然後簡單畫的示意圖,估計就是咱們前面那道山洞。”
張如鐵指了指黝黑的洞口。
“這麼說,他們已經知道了石壁上的文字內容,而起也是衝着好奇,然後衝到裡頭去的?”
王館長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敢情人家可沒北佬孫想的那麼傻。他們不僅看明白上面什麼意思了,而且還先行一步,捷足先登了。
“那,咱們要不要也跟進去瞧瞧!”
劉東看着張如鐵,現在他的目光,已經不再是石洞上的文字,而是黑漆漆的山洞裡頭了。
“進去!開玩笑的話,你見到他們出來過的痕跡嗎?”
果然,在隨後地毯式的蒐集信息中,大家陸陸續續看到了好幾處腳底鞋印進入山洞的痕跡,也有最後那所謂‘獵戶’留下的痕跡,但通通全都是隻有進去的腳印,沒有出來的腳印。
這下,所有人都再次停了下來。
一個只有人往裡頭進,卻再也沒見人出來的神秘山洞,一幫搞所謂軍事研究的舊日本關東軍,兩個好奇的獵戶。這裡頭,果真是越來越詭異了。
山風呼嘯,午後的陽光很快到來。由於這裡地處山的北麓,所以午後這裡的能見度,漸漸變得陰暗起來。看上去,竟有些像是要進入了夜間一樣的感覺。
張如鐵突然想到了什麼,便開口問道:“北極圈境內的話,是不是一年中一半是白天,一半是黑夜?”
“是!”
在得到蘭心肯定的答覆後,張如鐵恍然大悟道:“我終於明白這裡爲什麼一直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原因了。”
“爲什麼?”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張如鐵道。
“因爲,因爲這裡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黑暗中度過的。你們看,現在這纔剛過下午一點多,這裡卻跟咱們昨天晚上差不多,這還是夏天最炎熱,最接近夏至的時候。
要知道,夏至可是北半球白天時間最長的一天。如此接近夏至的天氣,這裡竟然才過了中午就開始暗下來了。可想而知,這裡是多不招人待見。
試想一下,這裡有半年時間是黑夜長,白天短。而在一年中白天最長,夜間最短的時間內,這裡依舊是黑壓壓死氣沉沉的,誰願意往這個地方來,誰會不懼怕內心的恐懼往這個地方來。
所以,這裡能留下這段文字,其實也在正常不過了。”
聽張如鐵說完,潘娟也起身補充道:“這裡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出於陰暗時間,軍方人員自然是很少有來這一片區域。就算是有,他們多數也是驅使戰鬥機直升機一類遠遠遙觀這一代,更不可能發現這麼個微不足道的小洞口。”
“喲,說的不錯嘛!”
張如鐵誇了潘娟一句,然後接着說道,“這個地方搞秘密研究,確實也足夠隱蔽,同時也充分暴露了小日本的本質:窮兵黷武,陰暗狡猾。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是偷偷躲在別國的領土上搞。
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這次,總算是栽在自己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