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對方人數佔優,李雲倒是並不在乎,任家人少,卻是精銳,對方人多,可地階武者數量有限,最多十餘人,更何況這次來太清府,可是人人一口環首刀。那些不長眼睛的如果敢來,正好用來祭刀。
足足過了兩刻鐘,小胖子在刀尖刃之下,幾乎把身上的皮扒下來一層,才被允許爬出小河,身上的碎布被扯去,就這樣光着屁股,被趕到任道遠面前。
雖然這裡沒有女人,可那小胖子卻羞憤欲死,畢竟是十六歲的少年了,怎可被人如此輕辱。
任道遠目光如狼,眼睛閃着綠光,繞着小胖子來來回回的轉了數十圈,轉得人眼花繚亂,看得小胖子全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聽說……聽說城裡的顯貴,有孌童之風,難道這位少爺看上自己了?
小胖子也是有些來歷之人,雖然家世算不上顯貴,距離世家差距頗遠,可畢竟也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識文斷字,消息靈通,非是那些全無見識的鄉下小子可比。
你……你幹什麼?小風一吹,身上更冷,小胖子聲音打顫,兩腿發軟。別看他也有人階下品的修爲,可在一羣如狼似虎的任家僕從面前,真如小綿羊一般可憐。
給他套衣服。任道遠看了足足一刻鐘,終於發覺有些不妥,男人看男人,好像這樣眼光容易讓人誤會。雖說任道遠十年長睡不起,很多人情世故比常人差,可並不代表他傻。四周僕從的眼光,讓他覺得全身不舒服。
是。僕從取來衣服,讓小胖子先對付着,畢竟尚未成年,衣服穿在小胖子身上,顯然得太長了。
大少?耳中傳來李雲的疑問,他知道任家大少與衆不同,可這口味……
先休息。任道遠想了想說道,有李雲在,任道遠的底氣還是很足的,何況這裡是太清府境內,也算是帝國的核心位置,就算有賊人,想來實力也是有限的,無需要太過擔心。
也好。李雲果然很是心動,倒有些盼着隱在暗中的人動手。
一聲令下,僕人們動起來,午時休息,不需要帳篷,只要簡單的紮營即可,不過在李雲的吩咐下,只分出一半人手紮營,又放出遊哨,另一半人隨時可以動手。
兩裡外的一片樹林高地之中,一羣人正靜靜的觀望着,爲首之人,又瘦又高,比常人高出一頭,臉上蒙着青布,盯着遠處的營地。
老大,兄弟們都準備好了,下令吧。身邊一個矮子叫道。
瘦高個不語,好半晌轉頭問道:師爺,你怎麼看。這位師爺並未蒙面,精瘦的臉上沒有多少肉,皮膚髮黑,眼珠子突出,樣子醜陋無比。
大人,有些不妥,這些人的實力好像很強。師爺說道。
嗯,這些人都在地階之上,刀也有問題。老大輕聲說道,他自然看出不妥,否則早就下令攻擊了,那可是五輛大車,其中三輛車轍印很深,明顯裝滿了貨物,在這條小路上,算是超級肥羊了。
全是地階?師爺眼珠亂轉,對方實力很強,這不用說,可如果全是地階的話,倒不是沒有機會。
最後一輛車裡,至少有一位天階。老大繼續說道,師爺的臉色暗淡下來,只要有天階強者,這買賣就做不得。
其實這一趟,倒不全是爲了做這無本的買賣,而是爲了追殺那宮家漏網的小魚兒,沒想到那小子倒是機靈,居然拿根爛木棍,裝成打劫的,真真是機靈過人啊。
老大,還下不下手,宮家小子在那羣人手裡了。矮子也猶豫起來,天階強者的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了,老大一個人打他們一羣跟玩似的。
車上的家徽能看出什麼?老大問道。
突眼師爺仔細看了片刻,臉上帶着幾分疑惑:看那家徽,倒象是延慶府任家的。延慶府的顯貴世家不少,任家還算有些名氣,這師爺的眼睛極毒,只看了片刻,就認了出來。
任家?那個據說有星爺的任家?老大心中蒙生退意,這任家可不好得罪,就算沒有星爺坐鎮,天階上品的高手就有兩位之多,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沒錯,應該是那個任家。師爺肯定的說道,這下子可有些麻煩,轉念一想,又覺得問題不大,宮家最多隻是鄉下大戶,任家未必肯出頭。就算任家強出頭,往山裡一貓,躲上一段時間就是了,他不相信,任家會爲了一個宮家小子,肯花上半年一年的時間,讓幾位天階高手在大山裡抓賊。
任家車隊,跑這兒來幹什麼?老大一臉的不解,他本來也是出自世家,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成爲賊寇,世家的門道卻是通的,如果沒什麼大事,任家沒道理派出一隻車隊到太清府來,而且還走的是小路。
老大,任家與太清府柳家是姻親。據說,過些日子,是柳二爺的生辰。師爺回道,別看他們是賊,可並非整日在山中,城中也是有眼線的,否則這賊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原來如此,可還是有些不對。慶生送禮,爲何放着大路不走,偏走小路?老大喃喃自語道。
管他呢,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兒。師爺倒是實在,說的也有道理,不管是什麼原因,總不會是爲了他們這羣毛賊。
老大,那我們還……矮子早沒了剛纔的火氣,任家那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而且車隊中還有天階,這不是羊,是老虎,啃不動啊。
撤吧。老大無奈的嘆了口氣,以他的習慣,斬草必定要除根的,誰想到這宮家小子,滑不溜手,居然硬生生的從疾風盜手中逃得性命,讓他無從下手。
營地之中,小胖子已經幹掉了四個饅頭,正在吃第五個。任道遠若有所思的說道:按你所說,那些人是最近給太清府帶來麻煩的疾風盜。
小胖子連連點頭,吃的速度依然很快,難怪這麼胖,真是能吃啊。
原來這小胖子姓宮,名子風,名字倒是飄逸,可這身材就完全兩樣,就他這一身肉,還風呢?
宮家是太清府治下兩水縣人,家中頗有些產業,自建了宮家堡,半個月前,被疾風盜所破,家人盡亡,雞犬不留,財物盡失,最後還一把火將宮家堡燒了。
宮子風是從狗洞裡逃出來的,逃走的時候,被疾風盜外圍的遊哨看到背影,一路追殺。別看這小胖子年紀不大,可人卻極爲精明,各種手段用了不知多少,幾次險死還生,逃了足足半個月,眼看着被疾風盜圍了,正好遇到任家車隊,心中一急,便想出打劫這等辦法。
原本想着,就算疾風盜出手,畢竟這裡也有幾十個人,也好借亂逃生。誰想到他洗了澡,連吃了五個饅頭,那疾風盜硬是沒敢動手。
這下子小胖子知道麻煩,眼前這些人顯然不是普通的商家,落到他們手中,雖比落到疾風盜手中多了幾分活命的機會,可這把人當槍使的手段,想來是瞞不過人的。乾脆直接言明瞭,是死是活,只看運氣了。
眼前的這位少爺,眼神不善啊,特別是看着自己光着身子的樣子,如同狼眼一般綠油油的,讓宮子風臀眼發緊,這位莫不真是好男風?
如果……如果他真的……那自己怎麼辦?從還是不從?
宮子風一口將小半個饅頭吞了下去,拼了,如果他真敢,小爺就拼了。宮家雖然不是世家,也是大戶,拼死也不做那等齷齪之事。
暫時安全,餓的發疼的肚子也添滿了,可宮子風卻是一臉悲壯之色。雖然下定決心拼命,可他心裡很清楚,就憑他人階下品,剛剛入門的武者水準,只怕拼了命也未必保住清白。
大少,他們走了。李雲的聲音傳來。
任道遠滿腹心事,微微點頭,表示知道,毛賊罷了,就算擁有天階強者的隊伍,依然只是毛賊。處理他們是太清府地方官的事情,任家沒必要參合進去。只要他們不主動打車隊的主意,任道遠懶得理會他們,更不會爲小胖子報仇。
八荒青州,地廣人稀,地薄田少,賊人無處不在。延慶、太清等府地,算是青州的政治經濟中心,這裡的強人並不多見,換了偏遠之地,賊如牛毛,哪裡殺得過來,又關他任家何事?
午休過後,隊伍繼續前進,任道遠將即將完成的膠衣收起,命人將小胖子帶到車上。宮子風懷着必死之心,在衆僕從異樣的眼神之中,走進馬車。
擡頭看了一眼小胖子,任道遠的目光又開始變綠:脫,脫光。
你……小胖子肥臉漲得通紅,太無恥了。
任道遠的聲音並不小,不僅修爲高深的李雲聽得到,幾乎一半的僕從,都得聽真切。不由得暗自搖頭,原來大少真的好這一口啊,只是他喜歡的居然是胖男,而且年紀似乎也大了些。不管是延慶府還是太清府,都不會少了稚嫩的孌童,大少這心也太急了點吧。
難怪啊,大少房裡的兩個小丫頭,雖然說不上是天香國色,也是小家碧玉,姿色極佳,放在身邊十年,依然是處子之身,原來大少好的是這一口。如果被家主和夫人知道,不知道會多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