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重雷錘自己保不住了,送也要送個最大的人情出去,說不定還能爲自己弄些好處。
牛金星向四周一掃,看到距離試器場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小兄弟,我們去那裡試錘可好?
不僅稱呼變了,這語氣更是溫柔無比,還帶着幾分請示的意味。
任道遠想了想,這實驗雷電屬性,還真不容易,不能讓牛金星的護衛來試,那可是會死人的。通過道術推演,得出來的結論,他有些信心不足,只有實驗之後,才知道這雷電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當然可以,不過還需要些實驗用的器物。任道遠說道。
沒問題,需要什麼,小兄弟直言即可,在下讓他們去準備就是了。牛金星豪氣的說道。如果不是雙手都拎着錘,他能把胸膛拍得啪啪響。
任道遠想了想說道:需要一頭犍牛,還需要一隻錘。
這個容易。牛金星馬上讓人去辦。牛是比較常見的牲口,兵器場需要轉運的兵器材料不少,自然少不得牛馬,片刻之後,房祖命人牽來犍牛,至於錘則是現成的,用紫金錘就好。
又取了些繩索,任道遠扯着牛,牛金星提着錘,把護衛留在原地,兩人走進小樹林中。
小兄弟,怎麼試?牛金星心情大爽,這錘結實也還罷了,這第二個好處,卻是妙用無邊,就憑這個好處,他就有信心,找回之前丟掉的面子。此時他心中早已經有了猜測,手中的醜錘,有八成可能是件道器。
雖說他能認識的道師極少,最多隻有兩位,而且沒什麼交情,想要請他們爲自己尋星那是不可能了,就算想從他們手中買件道器,也是千難萬難。不過請他們爲自己鑑定一下,手中的醜錘是不是道器,倒不是什麼難事,也花費不了多少。
將牛拴在一棵樹上,任道遠將紫金錘架在牛角之間,再用繩索將錘固定緊。牛金星看出門道來,這次是要用牛來實驗,只是這牛,如何實驗?
將軍請看,這裡,還有這裡,就是小人覺得不同尋常的地方,只要注入先天之氣,兩錘相交,就會有奇妙的事情出現,到時候,將軍再用錘擊打紫金錘即可。任道遠說道。
牛金星臉上的表情很怪異,兩錘相交,他明白是什麼意思,應該是激活某種功能,可用來打牛頭上的錘,就有些奇怪了。以這錘的力量,再加上自己的先天之氣,就算是普通的錘,也足以將牛頭擊碎了,何必如此麻煩,這能測試出什麼?
這牛怕是不中用的。他心中猜測了任道遠的身份,雖然對這種測試,很不以爲然,可說話依然很客氣。
不是讓將軍用力擊打,而是隻要輕輕的碰一下就行,千萬不要用力啊。任道遠心中暗罵,這將軍好笨。卻不知道,這道器每件都是不同的,除非道師能看出其中的道理來,否則普通人怎麼可能明白其中的玄妙,只有親身試過,才能體會出道器的好處來。
好,就聽小兄弟的。牛金星知道自己對道器、道師,瞭解的極少,既然心中認定手中的錘是道器,這小奴隸是道師學徒,自然是要聽他的。至於這錘,他可不認爲是出自任道遠之手,更不可能是羅子大師所制。一名匠師,如果能打製出道器來,那可真是逆天了。
牛金星看似高大威猛,似乎是猛將型的將軍,可事實上,能坐到軍團長的位置上,又有哪個會有笨蛋。剛纔讓人牽牛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下去,讓人查清任道遠的底細。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楚。
雙錘在手中輕輕擺動,任道遠所指的兩處道紋,在先天之氣的包裹下,相互撞擊。兩隻醜陋的錘頭上,電光繚繞,藍光四濺。
啊……牛金星大叫一聲,嚇得幾乎將手中的錘扔出去,強自穩定心神,這纔沒有脫手。
將軍……樹林外,幾名護衛同時叫道,他們自然聽出林中是自家將軍的叫道。
沒事,都別進來。牛金星這才反應過來,一張黑臉漲成了紫色,和那牛頭上的紫金錘顏色彷彿。
將軍如果有事,請呼喚屬下。聽到牛金星的聲音,外面的護衛還是有些不放心。可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出什麼事,一個人階小子罷了,還能翻上天去?
沒你們事兒,別來打擾本將。牛金星大叫一聲,兩眼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重雷錘。
等了片刻,任道遠見牛金星的眼睛都快鑽進重雷錘裡面去了,不得不輕咳一聲,提醒道:還請將軍試錘。
連說三次,牛金星這才清醒過來,訕笑兩聲說道:對對,小兄弟說的對,試錘,試錘。其實已經不用試了,他已經愛這錘愛到骨子裡去了。
雖說如此,可對這電光繚繞的醜錘,還是要試試它的真正好處。伸出右手錘,在牛頭上的紫金錘上輕輕一點,連半分力都沒敢用。
繚繞的電光,在錘頭接觸的一瞬間,就象洪水找到了宣泄之處一般,從錘頭注入到紫金錘上。同一時刻,左手錘頭上的電光,與右手錘上的藍色電光,拉出一條扭曲的電弧,一起注入到紫金錘上。兩個錘頭,似乎有着一種神秘的聯繫。
龐大的電流,順着紫金錘,全部轟擊在牛頭之上。轟然一聲巨響,電光飛濺,藍光四溢。那頭犍牛,來不急發出悲鳴,一頭栽倒在地,全身抽搐,轉眼間化成一堆焦炭。
地面上的青草,在電流的作用下,大片枯萎變黃,方圓數米,成了一片死地。
這樣的威力,不僅看得牛金星目瞪口呆,任道遠也是連連咋舌。他知道雷電屬性極爲強大,卻沒想到,這威力居然如此了得。
這可是一頭犍牛啊,雖說以人階上品的千斤之力,也能一拳打倒犍牛,卻很難打死。就算地階武者,打死牛容易,可弄成這樣的結果,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地階不行,天階也同樣不行。
更何況,這只是輕輕一碰,而且還是通過紫金錘之後的結果,如果直接打在牛身上,只怕還要厲害幾分。
林外,數道身影電射而入,十餘名護衛,手持橫刀,橫衝直撞,衝到面前。十餘道目光,第一眼看向的不是自家將軍,而是地上那焦成一團的犍牛,以及四周一片的枯草。
紫金錘在雷電作用下,被擊飛出去數丈遠,連着擊斷了三棵手臂粗的小樹,才落到地上。錘頭上,還不時的閃現幾點藍光。
將……將軍……護衛手中的橫刀落到地上,居然都不知道,看着自家將軍同樣發呆的臉,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哇哈哈……牛金星仰天大笑,雙手揮動重雷錘,有一種天下無雙,藐視一切的衝動。
好錘,絕好錘,絕世好錘……牛金星喜歡的都要瘋了,這纔是他要的錘,什麼狗屁紫金錘,在這對絕世好錘面前,那就是垃圾,一坨鐵疙瘩。
宴,大宴。
兵器監的小廚房,將最拿手的菜,最好的酒全都端上桌。牛將軍請客,請的是兵器監的奴隸任道遠。
酒不停的上,如牛飲一般,一斗接着一斗。牛金星根本就不給任道遠開口的機會,喝,一定要喝。
重雷錘就貼在牛金星的腿邊,自從知道這錘的好處,那是片刻都不能離身的。這酒宴,單請任道遠一人,別說是身邊的護衛,就算是兵器監監長房祖大人,都被趕了出去,除了任道遠,這裡沒人配得上,喝他牛金星請的酒。
牛金星熱情如火,不僅拼命的灌任道遠喝,他自己也喝,而且喝的比任道遠還要多出數倍。
任道遠雖說是人階上品的武者,可酒量只能算是一般,房祖大人私藏的好酒,一連被灌下去兩鬥,就眼冒金星,看什麼都是一片模糊了。
第三斗酒下去,任道遠再也撐不住,一頭栽倒在桌子底下。原本早上就沒吃飯,這酒宴上連口菜都沒吃上,就被灌了這麼多的酒,自然是撐不住的。
來人,扶我的小兄弟去休息。確定任道遠真的醉了,原本一臉酒意的牛將軍,猛的坐直了身體,半點醉意皆無。
兩名士兵進來,扶着任道遠出去,自會安排好的房間,讓他休息。
護衛走了進來,衝着牛金星點了點頭。
沒事兒的都出去吧。牛金星冷着臉說道,雙手卻不自覺的去摸腳下的重雷錘,這對錘,他真是怎麼看都看不夠。
將軍,都摸清了。那護衛輕聲說道。
嗯,說。牛金星放下錘柄,拿起酒鬥,又是小半鬥下去,接着開始放開了大嚼,開心過後,他還真的餓了。
這小子叫任道遠,是從奴隸市場買來的,販奴者早已經離開,無從查找他的出處。聽他的口音,不象是我們雲州人,很可能是青州人士,受過教育。人階上品修爲,年紀在二十左右,屬下認爲,應該是世家子弟。那護衛說道。
牛金星點了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這年月,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一個青州世家子,成爲奴隸很奇怪嗎?
是羅大匠親點買下的他,進入兵器監大約有半年多的時間,爲人機靈肯幹,學習打鐵製器速度很快。羅大匠的用心很容易看得出來,是想教一個永遠都不用出師的幫手,因此給他的待遇很不錯,有單獨的住處,和羅大匠一起吃飯,穿的用的都不短缺。護衛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