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守恭作爲藍家老祖,新近不久的上品月祖,經驗豐富,手中的道器也不算太差,而碧影只是中品月祖。如果按修爲計算,碧影差他不是一點半點,在同等情況下,就算十個碧影,也未見得是他的對手。
靠着它靈獸的本能,以及手中的小刀,能夠拼成這樣,已經讓任道遠大爲吃驚了。
吱……碧影也怒了,尖叫一聲,手中的小刀道性全開,一道無形的刀之界展開。
一瞬間,藍守恭只覺全身一沉,身體裡的月華之光,以十倍的速度流失着,一舉一動,都需要花費比平時多出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力量,才能達到。
原本在他看來,碧影雖然有些難纏,雙方的差距還是極爲明顯的,在與碧影戰鬥的同時,他至少將一半左右的精力,放在君奈何身上,畢竟在他看來,院中之人,以君奈何最爲強大,而且是任家的靠山,定然不會坐視任家受辱。
如果是在宮子風和碧影出現之前,他並不害怕君奈何翻臉,不說今天的事情,合作是必然的,而且是君家主動提出。就算真的動手,他也不怕,自己未必是君奈何的對手,相差也不會太多,何況還有兩個幫手。
三位月祖,同戰君奈何,他就不相信,君家老祖,真的可以強到這種程度,無視三位月祖?
如今的情況,完全不同了,不僅自己被一隻綠猴子牽扯住,另外兩位更慘,居然被一個下品月祖,壓制到這種程度。
以他的眼光,自然早就看出來,宮子風的實戰經驗,其實只能算是一般,還遠不如李苦和左明玉,偏偏壓制得他們,連想逃都難。
其中的關鍵,定然是他手中那杆長槍道兵,也不知道那件道兵是何物,幾階幾品,都有什麼道性。一想到任道遠,是青州最早崛起的少年道師,心就沉入谷底,想來那件道兵,應該是任道遠的得意之作。
這可有些麻煩,他對藍小星充滿了信心,可藍小星這些年來,製出來的道器,不僅數量有限,而且品質只能算一般,甚至連君莫嬌都有所不如。
麻煩了,這次真的麻煩了,他沒想到,任道遠的道術,居然比君莫嬌還要厲害,更不是藍小星能夠相比的。
隨着身入刀之界,數息之間,藍守恭就感覺到李苦和左明玉之前遇到的情況,在刀之界內,他的實力被十倍數十倍的壓制着,而碧影則明顯提高了許多。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的情形,完全倒轉過來,變成碧影壓着藍守恭打。好在藍守恭的實力,遠在碧影之上,左擋右支,勉強還能支持住片刻。
只是他心中明白,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了多久,自己就無法支持下去,畢竟月華之力消耗的實在太快。
咦?這是怎麼回事?站在屋頂上的董、霍二人,將變化看在眼中,同時驚呼一聲,倒是嵐巖幾人,一臉的平靜,本該如此的,那隻笨猴子,直到現在才使用界的力量,實在笨的可以。
碧影其實是極有靈性的,說它笨的,也就是嵐巖這些人。碧影和宮子風,沒少在他們手中吃虧,被他們欺負得多了,這些人看向碧影的眼光之中,總是帶着幾分戲謔,知道不能真的傷它,戲耍一番,總是可以的。
一聲直達九宵的鳴叫,令嵐巖唐爲臉色微變,天空雲宵裡,聚風鳥的鳴叫,聲傳數十里,示警的聲音過後,又是兩聲尖銳的叫聲,聲音隨即遠去,鳥鳴之音,在耳邊迴盪。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唐爲和嵐巖同時怒喝一聲,騰空而起,直上雲宵,聽聲音就知道,剛纔聚風鳥吃了點小虧,還好它的飛行速度,快如閃電,就算是陽神也要比它慢上一線。
半空中,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先是低頭掃了一眼任家大院中的戰鬥,緊接着將目光,鎖定在唐爲嵐巖身上,目光之中,帶着一絲凝重。
是你們傷了聚風?嵐巖一臉鐵青的問道,聚風鳥可是寶貝蛋子,在嵐石谷中,受歡迎的程度,甚至還要超過任道遠這位大長老,特別是狩獵隊的人們,疼它疼到骨子裡,總是將最好的東西餵它吃。
那隻鳥兒?站在右手邊,身材高大,足有一丈開外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眼中滿是好奇之色,這隻聚風鳥好生奇怪,不僅懂得示警,而且飛行速度,比他見過的任何一種鳥類都要快得多,居然能夠躲開他隨手一擊,而且最後逃走時的速度,快得驚人,就算他全力追趕,只怕也未必能追得上呢。
任家有些古怪啊,這與他們之前收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今天剛到這裡,他們根本沒有想太多,來了再說。原本青州任家,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收到最新的消息,令他們有所顧忌,他們甚至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殺光了事。一個小小的世家,在他們眼中,如同螻蟻一般,殺了也就殺了。
可是收到那個消息之後,再經過確認,證實消息無誤,這讓他們有些頭疼,原來的計劃,看來是行不通了,如果真的將任家趕盡殺絕,自己的麻煩就大了,到時候,就算詳冰泉道宗,也保不住他們。
既然如此,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能殺光任家,至少那個任平生的小命,定然要取的,就算因此與任道遠結仇,也無所謂,畢竟他只是一位嶄露頭角的道師,名頭再響,也是無用的。
支九天公開這個秘密,最多隻能保住他的性命罷了,想讓一位陽神,就此低頭,絕無可能,就算你支九天是天下第一強者,也不能不讓人報仇不是?
至於任家的其他人,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無論死活,都沒什麼意義,殺光也不過是泄憤罷了,不殺也沒什麼關係。
誰知道,剛剛進入延慶府,就發覺這裡的氣息極爲混亂,有人在戰鬥,而且還不是弱者。
還沒等他們飛到任府上空,頭頂上,居然傳來鳥鳴示警。忍不住心中的衝動,隨手一擊,原本以爲,一隻鳥罷了,誰想到,它居然逃了,而且只受了輕傷。
下面兩個戰團,更是奇特無比,一位下品月祖,追着兩名比他修爲更高的月祖刺個不停。另一個戰團更加有趣,一隻綠毛猴子,將一位上品月祖,逼得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以他們的消息渠道,當然知道,這次自己來找任家的麻煩,總有些人,想要佔些便宜,對於毒蠻道宗那些傢伙,他們根本沒有在意,就算正面遇到了,又能如何?兩位陽神,天下間何處去不得?
難道說,這下面的人中,就有毒蠻道宗裡的人?也難怪他們會這樣想,畢竟幷州距離這裡極遠,而且他們的身份大爲不同,月祖這一品階,已經完全無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什麼君奈何,什麼藍守恭,統統都不放在他們眼中,也沒興趣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倒是這隻綠猴子,看起來不凡,卻是從未聽說過。很顯然,它是一隻靈獸。九州大陸的靈獸並不算太少見,或許地位不高的人,聽起來神奇無比,到了他們這種地位,靈獸見過得多了。
可是一隻月階靈獸……
好吧,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太神奇了,就算是天道宮和三聖道宗裡,也找不出一隻月階靈獸來。而且看它的戰鬥就知道,它並非是那種從未接觸過戰鬥的靈獸,而是實打實的打出來的,是一隻極爲好鬥的靈獸。
再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兩人的眼中,凝重加重了幾分,雖然他們同樣是月祖,可顯示出來的氣息,遠比地面上的那些人要厚重的多,即使是藍守恭和君奈何,也差出許多。
特別是在他們身上,兩位陽神,能夠感覺到,極重的野性和血性,似乎是見慣了血的人,身上帶着一絲隱藏極深的暴虐氣息,普通人是很難感應到的。
這一點他們還真沒感應錯,身在嵐世界,每天都要爲食物打拼,與強大的野獸羣戰鬥,只要擁有出獵權的戰士,哪一個不是這樣,身上沾滿了血氣。時間久了,壓制在心底的暴虐,累積到一定程度,單是看人一眼,都能讓人心驚肉跳。
這幾年來,嵐部落的狩獵行爲,變得極爲輕鬆,狩獵隊員身上的暴虐之氣,已經少了很多,如果換作重前,他們身上的血氣,就算是陽神看了,也同樣會心驚膽顫。
你們是什麼人?黑水幷州荊餘生來此報血親之仇,無關人等退後,莫要自誤。爲首的矮個子沉聲說道。雖說嵐巖唐爲一身的血腥味道極重,可他畢竟是位陽神,單靠這些血氣,想要嚇倒他,根本就不可能。
啊哈,你就是荊餘生啊,這個歸我了。嵐巖興奮的叫道。早在進延慶府之前,就通過宮子風之口,知道這次來找任家麻煩的人,叫作荊餘生,至於他是什麼修爲,嵐巖根本就不在乎。
擁有風雨短矛,又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嵐巖的戰鬥實力大增,在嵐石谷的時候,前輩們手裡沒有上古道兵,就算是嵐鷹在他的風雨短矛下,都佔不得半點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