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忠僕一頭霧水的離開,看着小胖子苦着臉奔跑,任道遠這才放下心來,想要看出結果,還要相當長一段時間,或許慶生之後,回到延慶府的時候,這小子已經是人階中品的。
任道遠並沒想過幫助小胖子,他家的血海深仇,與任家無關,這次不過是個實驗罷了。如果真的成功,倒是要好好考慮一下,幫宮子風將仇報了,收買人心,將這小子收爲已用。
別看他的修爲不高,可天生靈體,可以進行九次道紋,就算他一天混吃等死,從不修行,用不上幾十年,也能達到相當高的高度,甚至比任道遠還要強也說不定。
一次道紋,提升一品,這是因爲小胖子修爲太低,越往後,能夠提升的越少,如果自己不努力,提升的效果還會差些。可不管怎麼差,以任道遠看來,真的進行了九次道紋,最差也得是星階以上。
當然了,這一切的基礎在於進行九次道紋,不管小胖子的靈體有多完美,以目前任道遠的能夠,心中計算的結果,最多能進行五次,之後就力所不及了。
自己是五品道師嗎?任道遠關了車門,低頭沉思。好半晌,微微搖頭,好像不能這樣算,完美的靈體,幾乎一眼就可以看穿,可是在沒動手之前,是否真的能進行五次道紋,任道遠也只是猜測罷了,倒是三次道紋,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這種把握可不是亂猜的,而是以眼前這件即將完成的膠衣作爲依據,這膠衣遠比橫刀和髮簪要複雜得多,經過這段日子的努力,任道遠已經爲它製成了兩個屬性,第三個屬性也馬上就要完成了。
真的親手去作,纔會發現,想象永遠都要比動手容易得多。膠衣上的第一個屬性固體,非常容易就作到了,起的作用的是膠衣更加堅固,如果不受外力的話,就算穿上幾百年,也不會壞掉。
第二個屬性是堅韌,利用魚膠本身的韌性,進行烤制而成,這個功能是爲了應付利器。鋒利的兵刃,砍在膠衣之上,會因爲堅韌屬性而打滑彈開,有了這兩個屬性,這件膠衣已經擁有相當強的防護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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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屬性很容易,第二屬性的烤制,要難上十倍不止。如今是第三個屬性,在第二屬性的難度上,再難上十倍。
現如今,任道遠也只能勉強作到,如果下一屬性再難上十倍,只怕以他現在的手段和對道的理解,就很難成功了。
看着眼前的膠衣,任道遠將小胖子忘到腦後,這第三個屬性,可是花了他太長的時間,還是借鑑了夢境中的某件道器,才作到的。這個屬性的名字叫做道光,一種非常玄妙的道。
道,天地自然之理。
一轉眼,兩天過去,小胖子的日子過的苦不堪言,有了大少爺的命令,他想不跑也不行。白天跟着車隊跑,別人休息的時候,他還必須練刀,一刻都不能停。
車中的任道遠,卻長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火槍風槍,提起膠衣,看着膠衣上的道紋,滿心的歡喜。可惜這件道器,暫時還看不出太好的效果,需要一定的時間之後,才能真正成爲道器。
其實所有的道器都是如此,初成之時,只是方顯與衆不同罷了,真正成爲道器,是需要一定時間積累的。這個時間的長短,則要看道師的手段,以及道器的品質。
例如橫刀,初成之時,便鋒利異常,隨着時間的積累,這種鋒利度會不斷增加,直到它本身能夠增加到的極限爲止。
當然也有極少數例外的道器,象任道遠手中的空靈木髮簪,這種空間屬性,製成之後,便永遠都不會改變。
膠衣肯定是要比橫刀品質強得多,可橫刀已經制成十餘天了,鋒利度幾乎達到它的極限,而膠衣剛剛製成,如果用橫刀去砍膠衣,一刀就能破開。若是等上幾天,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
終於制好了,任道遠長出一口氣,將膠衣裝到一個盒子之中,倒頭便睡,自從理順了夢境之後,他幾乎沒好好睡過。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把忠僕嚇壞了,請來李雲長老,李雲看過之後,微微一笑,道是無妨,這小子只是累極了。
再有幾日,便要進入太清府了,任道遠可沒閒着。那日用來對付小胖子的斷骨術,的確是好東西,正想着要給父母點東西,除了無影刀,這套散手,應該也還可以,只是不知道以爹孃的修爲,能不能用得了。
這套散手只有十八式,雖然動作不多,可是比起那無影刀更加玄妙,每個動作都超出人體的極限,別說連貫起來用於戰鬥,就算讓任道遠站着不動,用盡了辦法,也無法正確的擺出任一個姿勢。
其實任道遠早就知道,想要達到散手中招式,必須配合着行氣之法,自己是人階上品,連地脈都沒有,內勁未成,更別說行氣了。氣者,先天之氣也。也就是說,這套散手,想要學,沒有天階下品的修爲,你連一個基本動作都比劃不出來。
比劃不出來沒關係,任道遠可以畫出來。看着手中數十張紙,任道遠很想哭。風語帝國以武立國,任家同樣以武立家,子弟只是習字,讀過幾本書,這繪畫之術,根本就沒學過,任道遠明顯又沒有繪畫方面的天賦。
這一張張畫中的小人,再加上扭曲的動作,怎麼看都象一坨坨的狗屎。他不得不在畫紙上,用更多的文字來表達。除了要表達清楚動作的要領之外,還要加上行氣之法,這纔是散手的關鍵所在。
如果沒有相應的行氣之法,就算星爺來了,也別想按要求完成動作,氣與息通,息與體通,沒有氣息之助,又怎麼可能完成動作?
李伯,小子任道遠,可以進來嗎?站在車廂門外,輕聲說道。
大少請。李雲依然沉浸在鬼影刀之中,如今能學成的,已經差不多了,刀氣可以外放,只是火候要差上一些。如果想要再進一步,則不是他的修爲能夠辦到的,實在是可惜啊。這套刀法,如果放到家主任福清手中,威力比在自己手中定然高出數倍。這就是修爲高的好處,沒辦法取巧的。
上車,穩坐,兩人相視而笑。
雖然發生了宮子風事件,可在李雲心中,那不過是小瑕疵,瑕不掩玉,大少爺在他心目中,依然神秘莫測。
鬼影刀,名不虛傳啊,可惜老夫修爲有限,能力不足,可惜可嘆啊。李雲輕嘆一聲,滿心的遺憾。
任道遠輕笑一聲:李伯莫急,修爲可以慢慢提升的。這話就是在安慰了,李伯年長,比任福清還要大出二十餘歲,如今已經年過六旬,對天階高手兩百餘年的生命來說,的確還算年輕,可他的天賦如此,就算擁有更好的修行法門,能夠提升的亦是有限。
大少最近忙什麼?李雲對任道遠整日悶在車中,很是好奇,又不好查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倒是沒忙什麼,只是想出一套散手,也不知是否中用,這不是正好想請李伯指點。任道遠說着,拿出厚厚一沓紙,看着紙上的畫,臉色紅得發黑。沒辦法啊,自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再努力也只能畫成這樣。
哦,倒要看看。李雲知道,所謂的指點,不過是客氣話罷了,鬼影刀是他能指點的嗎?拿出鬼影刀之後,又拿出一套散手,定然不會太差。想來,這是上次兩人談話的後續,是通過自己之手,交到任家的東西。
定睛觀看,李雲眼睛直了,這是神馬玩藝?一坨坨古怪的大便?
等他緩過神來,看到邊上的註解,這才明白,原來大少這畫的是招式圖譜。大少啊,您確定,這真是招式圖譜?您畫的這真的是人嗎?
果然是人無完人,大少所思所行,每每出人意料之外,令李雲驚歎,不過全加起來,也沒有眼前的圖譜更令他驚訝,您還能畫的更詭異些嗎?
這……李雲擡頭看着任道遠,只見大少面如醬紫,讓李雲原本想調笑幾句的心情變淡了,還是不說爲好。
李伯……任道遠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自己畫出來的招式,回頭再看,連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李雲淡淡的笑了幾聲:大少,老夫對繪畫之道,亦有幾分心得,不如我二人合作,再製圖譜,大少以爲如何?
好吧,人家老人家都給出這樣的臺階了,任道遠能不順着下嗎,連連點頭,連連道謝,也不知道他在謝什麼。
原本李雲想讓任道遠做出動作,自己執筆畫出,問過之後才知道,這些動作,任道遠根本就作不出來,每個動作都必須有相應的行氣之法,方能作到,心中大驚。
別看李雲修爲不高,可畢竟年紀在那放着呢,就算見識有限,可很多事情是聽說過的。這種靠行氣而爲的招式,哪一個不是玄功妙法,幾近秘法神通,那都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功法。
任家在八荒青州風語帝國延慶府,也算是一等的世家,可任家就絕對拿不出任何一種,每個動作都需要行氣相配的武技來。這樣的武技,整個風語帝國,能拿得出來的,也不過是帝國最頂尖的那幾家罷了。